張老先生看見伍樊提馬上前,怔了一怔,細思一下,看出這一步暗含的變化無窮。既可架跑打車,又可前進叫雙吃,還可將車殺過來,強行兌子,打開局面。倒不是這一步棋有多么難解,而是他小小年紀,棋路就大開大闔,有大師氣象,莫非真的是一個神童?
如果真的是神童,比賽后收他為徒,實在是大喜事一樁,不枉此行。張老先生看了伍樊一眼,心思活泛起來。
“我看他下棋,想都不想,水平高都有限。聽說他在宿舍中和那個許永強下過兩局,雖是贏了,但也算不得厲害!”黎世平對(身shēn)邊的葉振東道。
“聽說許永強的象棋,達到了職業水準,否則也做不上我們嶺南大學的象棋協會主席。”葉振東道。
“哼,我跟許永強下過,和我不相伯仲,聽說伍樊贏他,也是費盡心機,水平絕對不會高到哪里去。”黎世平一副了然于(胸胸)的神態道。
本來黎世平并不想到現場觀戰,但有人電話告訴他,令狐月居然也對象棋感興趣,占到了第一排的好位置。黎世平匆匆趕來大禮堂,將令狐月(身shēn)后第二排的幾人趕走,自己和葉振東,以及幾個馬仔搶占了座位。
“黎少,張老是我們華夏國象棋界的泰山北斗,伍樊自然贏不了,其他幾個象棋名家,以前也都是赫赫有名,更不要說連雙料冠軍呂萬宗都來了。依我看,伍樊就是贏一局的機會,都絕對沒有,這次不丟臉都難。”葉振東微笑道。
他們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惹得令狐月轉過頭來,一臉寒霜,雙手做了一個籃球場上暫停的手勢。
“對不起。”黎世平頗有風度地湊到令狐月頭邊,道歉一句。
“之前的賭約,你們不要賴賬就好!”令狐月轉頭道。
“我們羊城四少,什么時候成了無賴之徒,令狐大美人就放心吧!”葉振東露出討好的笑容,道。
原來,還不到九點的時候,象棋協會主席許永強,為了搞活氣氛,要大家預測這一次挑戰賽,挑戰方和應戰方的勝負(情qíng)況。當時,葉振東站出來,宣稱伍樊最多能贏一局,還說這是最樂觀的預測。
令狐月卻說,伍樊將獲得大勝。
于是,葉振東將何家鑫和霍劍龍都叫過來,說愿意以羊城四少的名譽,大賭一次。如果他們贏,他們四人分別要和令狐月當眾親吻一次,每次親吻的時間不少于五分鐘,如果他們輸,將捐出200萬元,交由專業的慈善機構,資助山村的孩子讀書。為保證捐助的真實(性性),有人提出要出具捐助的資金單據,葉振東拍(胸胸)脯保證。
令狐月要求加碼,如果羊城四少輸,還要他們都向伍樊磕三個響頭。葉振東說好,但何家鑫卻不愿意,想要退出,被葉振東大罵,只得唯唯諾諾,同意一起參賭。
眾多觀眾高聲叫好,五六位棋壇名宿,也都樂見其成,紛紛表示支持,現場的氣氛,達到了(熱rè)潮。有一位學生會干事,甚至擬定了對賭協議,讓令狐月和羊城四少簽字畫押。
正因為有這樣一個賭約,到了九點時,伍樊還不現(身shēn),許永強宣布,比賽開始時間推遲十分鐘,多數觀眾和棋壇耆宿們,都沒有意見。
坐在后一排的程秋蕓,沒有聽說過羊城四少的名頭,聽見他們貶損伍樊,不由嫌惡地望了他們一眼。
自己的(愛ài)郎伍樊何等威風,在籃球足球上展現了驚人的天賦和技藝,在棋類項目上也將延續神奇。程秋蕓對此,有著相當的信心,此時,她望見了奚教授坐在另一排的過道邊位置,揮了一下手,算是打過招呼。
奚教授聽聞了伍樊接受他人挑戰一事,昨(日rì)周六的比賽鬧得沸沸揚揚,伍樊是自己指導的學生,因此饒有興趣,過來觀看象棋圍棋的挑戰賽。
此時,伍樊和張老先生的對局,進入了膠著狀態,張老先生的面色,越來越凝重,一直低頭注視棋局。而伍樊則有點百無聊賴,靠在座椅上,有時抬頭望望天花板,有時轉頭望向上下兩層的觀眾,微微一笑。
“不會吧,伍老大真的這么牛,讓張老都頭痛?”魏連發和梁兆風黃少強,坐在第一層后排,看著大屏幕上的棋局,感嘆道。
“是呀,老魏你看得懂棋局,伍樊真的要贏了嗎?”梁兆風一臉期待,露出驚喜的神色問道。
“局面太復雜,連我這種高手都看不懂了。”魏連發老神在在道。
羊城四少中除了黎世平沉浸在棋局之中,思考著下一步的應招,其他三人都茫然地看向舞臺,聽人議論說張老先生很可能要輸,神色立即緊張起來。
時間似乎慢了一百倍,令人煎熬!
“我輸了!”安靜的大禮堂中,突然響起張老先生的聲音。
現場愈發安靜,觀眾們都面面相覷,露出詢問這是什么意思的神色。只走了三四十步棋,就分出了勝負?到底是誰輸誰贏?
“張老,你是說你認輸?”許永強快步上前,說罷后將話筒對向張老先生,等他確認。
張老先生接過話筒,從座椅上站起,面對觀眾,緩緩道:“大家可能看不出來,這一局棋,伍樊下得,可以用鬼神莫測來形容,不用再走下去了,再走下去,我是無理取鬧,結果還是輸。”
現場又寂靜了半晌,轉眼間,突然轟然嘈雜起來,議論聲,喝彩聲,尖叫聲不絕于耳。梁兆風帶頭鼓起掌來,許多人也跟隨(熱rè)烈地鼓掌,經久不衰。
終于,整個大禮堂恢復安靜。張老先生繼續說道:“可能我老了,長江后浪推前浪,原先還以為得到一個人才,我想收伍樊為徒,看來我還沒有那個資格。我想請問一下伍樊小友,你的師父是誰?”
眾人都望向伍樊。“張老先生,其實,我以前確實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但如今他已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伍樊站了起來,接過話筒道。
所有人都知曉伍樊話中的意思,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就是已經死了。伍樊胡謅起來,已經是越來越輕車熟路了。
“他,他居然贏下了一局?”何家鑫之前花了不少錢,請松哥對付伍樊,后來又請了青城派的劉道長,因此手頭比較拮據,擔憂道。
“一局而已,我們還沒有輸。”葉振東已是信心不足,硬著頭皮道。
“張老也太高估了伍樊,只下了一局就沒了信心,讓我來和他下一局,不信他能贏!”一名老者坐在舞臺上的觀戰席,此時站起來道。他是曾經連得四屆全國個人賽冠軍的頂尖高手,象棋特級大師彭弟來,現在早已淡出棋壇。
伍樊剛想說好,卻見腦海里的中,棋王舉起了一張紙,伍樊拉近,看清了上面寫著:不要浪費時間,要他們一起上,車戰。
“不要浪費時間,一起上吧,車戰!”伍樊看懂了棋王的意思,脫口而出,道。
“什么,你要和我們車戰?”呂萬宗一聽,震驚之下,(胸胸)中的火氣騰地冒了起來,因此語氣嚴厲,問道。
糟糕,他們反感車戰?伍樊剛才看到棋王寫的話,并沒有斟酌,立即張口說出,似乎有一點欠妥。
“伍樊小友,你真的敢同時和我們七八人車戰?”張老也臉色大變,看向伍樊的目光,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伍樊登時有點窘迫起來,但話已出口,要更改總得找一番說辭,可之中,棋王仍然高舉著紙張,向伍樊示意。
“張老,呂先生,沒錯,我要進行車戰。”伍樊最終聽從了棋王的意見,漲紅了臉道。
伍樊的話一出口,在整個大禮堂激起了驚濤駭浪,尤其那些象棋(愛ài)好者,心中知曉車輪戰意味著什么。魏連發站立起來,張大了口,呆呆地望向舞臺上的伍樊,心中疑惑,莫非,莫非伍樊發瘋了不成?
“伍樊,你看不起我們,我們不和你計較,年少輕狂,誰都經歷過。但新科雙料冠軍呂萬宗,今(日rì)也在這里,他不但在華夏全國個人象棋賽中奪冠,還在世界象棋杯上勇奪桂冠,他也要一起,和你下車戰,這也太狂妄了!”一名精瘦的老者,從座位上出來,厲聲道。
“找死,哈哈,有意思,只要車戰他全輸,我們就贏了。”葉振東變得精神煥發,大喜過望道。
“和校花親嘴的滋味,哦,那太。。。。。。”一名馬仔涎著口水,色迷迷地望向令狐月和林幼蓮,韓美玲三人道。
“不要車戰!伍樊,不要!”令狐月神色緊張,驚叫出聲道。
程秋蕓聽見了令狐月的呼叫,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心中暗道,伍樊什么時候又勾搭上了一個校花。
呂萬宗的臉色氣得鐵青,很想拂袖而去,但如果就此一走了之,難免被人說連一個少年的邀請,都不敢應戰,未免被人笑話。
“伍樊小朋友,剛才看你和張老的一局棋,下得確實極有章法,實力強大,但我們這邊,包括張老,一共八人,你真的要和我們車戰嗎?”呂萬宗強行平復了心境,向伍樊確認道。
“啊,是的。”伍樊望向呂萬宗,與他銳利的目光相遇,趕忙低下頭,應了一聲。
“快,搬七張桌椅,還要七副象棋。”許永強吩咐工作人員。
不多時,八張桌椅分成兩行,八位世界頂尖的象棋高手落座,伍樊站在中間,一場充滿火藥味,一人對陣八人的車戰,即將拉開帷幕。
“請(允yǔn)許我去一下洗手間,很快就回。”伍樊道。
透過腦海中的明鏡,伍樊看見棋王手中舉的一張紙上,寫了“還差七副象棋”,伍樊知道出了漏子,于是趕忙借尿遁前去處理。
人有三急,這樣的要求當然不過分,沒有人有意見。伍樊走出了禮堂,到一側的洗手間去了。
“棋王,你怎么能搞車戰呢?這不嚇死人了嗎?”伍樊見沒人注意他進入了一個廁所間,趕緊鎖上,一念之后進入了盤古淚,一見到棋王,便責怪道。
“哈哈哈哈,伍兄弟,棋王那是有名的棋癡,一對一廝殺,他是不過癮的。現在碰到強手,更激發了他橫掃千軍的戰意。”趙九段大笑道。
“這個,伍兄弟,我以為你喜歡的,再說,一盤一盤下,這要下到什么時候。還是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的好,是不是?”棋王臉紅起來,尷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