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書月這下聽得清清楚楚,頓時整個人愣住,因為過于震驚,竟半晌沒有反應。
她最想不到的是,伍樊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是他,而不是公司員工提出質疑。
“你是誰?為什么搗亂我們公司的宴會?”秦副總經理疾言厲色,大聲呵斥道。
“秦副總經理,我是凡午珠寶公司的老板上官俊才的朋友,作為老板的朋友,對他公司存在的腐敗問題,當面提出質疑,難道不行嗎?”伍樊一雙銳利的目光,盯向秦剛,淡然道。
“你是一個外人,老板的朋友也是外人,我們公司的事,還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秦剛勃然變色,怒道。
“哼,我看你是做賊心虛吧,出來混,遲早要還,還是盡早講清楚自己的問題,免得到時候面子上不好看。”伍樊道。
伍樊此言一出,整個大廳頓時鴉雀無聲,許多凡午珠寶的員工,露出了震驚之色,而另一些員工,則面帶幸災樂禍的笑容,期待著接下來的好戲。
“你,你血口噴人,無證無據,我,我可以告你毀謗!”秦剛手指伍樊,氣得滿臉通紅,渾身顫抖,道。
“伍樊,你不要在這里搗亂,好不好?”錢書月早已回過神來,眼見事態向難以收拾的方向發展,不由焦急道。
那是自己最值得驕傲的學生,如今做出了震驚世界的成就,錢書月在電視新聞上了解到了。過去的情意,就算是一場誤會,伍樊啊,你為什么始終放不下,因為我拒絕了你的愛,而反目成仇,要來搗亂,讓我丟了飯碗呢?
錢書月幽怨地望著伍樊,美麗的雙眸中流露出一絲酸楚。
“我不是來搗亂的。秦副總經理,你要證據是嗎?財務部的小呂,請你勇敢大膽地站出來,指證這個貪污公款的衣冠禽獸。”伍樊有恃無恐,到此時終于亮出了殺手锏。
不見棺材不掉淚,這種無恥之徒,就是要讓他身敗名裂!
最可惡的是,這廝居然占了錢書月的便宜,純潔美麗的錢書月,被他睡了,被他欺騙蹂躪,玷污!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錢書月,你智慧與美貌雙全,為什么在男女之事上,卻那么容易受人蒙騙呢?!你幼稚,你愚蠢,你,讓我的心好痛,好痛!
伍樊的腦海中,掀起了驚濤駭浪,思緒萬千,百萬頭草泥馬呼嘯奔騰過后,又將錢書月暗暗痛罵個不停。
海倫娜和宋倩敏等女開始看到伍樊的舉動,那是大吃一驚,到了此時,卻反而鎮定下來,都饒有意味地望著伍樊,又望望錢書月。
黃水根鐘凱和胡玉玲一樣,見到伍樊挺身而出,揭發凡午珠寶的腐敗問題,一臉敬佩地望向伍樊,因為他們都在凡午珠寶公司上過班,不希望公司因為腐敗而垮掉。
上官俊才和上官琴玉終于意識到凡午珠寶可能出了問題,心中震驚,但都不動聲色,靜觀事態發展。
“小呂,有人叫你呢。”有一位員工朝小呂揮手道。
“啊,是叫我嗎?”小呂慌張地站起身來,望一望錢書月,又望一望秦剛,最后,她將目光停在伍樊身上。
“是的,小呂,就是你,你剛才跟我說過,你有秦副總經理的貪污證據。為了公司,為了弘揚社會正氣,請你勇敢一點,將證據拿出來。”伍樊用鼓勵的眼神,望著小呂道。
“我,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這個話?沒有的事,絕對沒有的事。”小呂神色慌張,卻矢口否認道。
“哇——”
“啊?!”
大廳突然響起許多驚嘆聲。
“啪啪啪啪——”
秦剛率先使勁鼓起掌來,鼓掌了好一陣,只怕手掌都已經拍紅了,然后,緩緩邁步走向伍樊,搖頭晃腦笑道:“好,好精彩!毀謗,誣陷,中傷,你好大的狗膽!今日我不告你,告到你坐牢,我的名譽就被你毀了。”
隨即,秦剛掏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三言兩語,完成了報警。之后,秦剛再次撥了一個電話,他道:“舅舅,我現在銀河區的華莎酒店,是華莎酒店,國際宴會廳,我被人誣陷貪污,你們公安廳要為我主持公道啊!”
形勢急轉直下,眾人都一臉駭然,許多束目光都投向伍樊,都想知道,伍樊將如何應對。
“秦總,不要將事情鬧大,這樣不好,會害了伍樊,他以前是我的學生。”錢書月眼見秦剛報警,又驚動到公安廳,嚇得面無人色,急忙向秦剛道。
“錢書月,你管理公司不嚴,也負有領導責任,不將事情鬧大,怎么能清除害群之馬。一個公司的經營,需要一套合適,嚴格的管理制度,這方面以后需要檢討。”伍樊鎮定自若,卻口氣嚴厲,將矛頭指向了錢書月。
“伍樊說得很對,現代公司運營需要建立科學的管理制度,而且要有監督機制。錢總,茅師傅,下次經營會議,就以此為主題。”上官俊才此刻突然開口,而且是支持伍樊,讓所有人都心頭一跳。
上官家的背景和能量,除了一些新來不久的員工,多數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秦剛報警,即使公安廳的人到來,上官一家如果出面力保伍樊,只怕也比較棘手。
上官俊才走到伍樊身邊,拍了拍他 的肩膀,用這個方式向他表示支持。
“伍樊,小事一樁,你放心,就算去到公安廳,也不用怕,我可以找到高級領導,說明情況。”上官俊才道。
僅僅過去五六分鐘,兩名警察趕到,進來大廳,詢問是誰報的警。秦剛說是他報警,出面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到了這個時候,海倫娜和宋倩敏等人都緊張起來,臉上是欲哭無淚的表情。張詩琴卻相信伍樊,相信他總能得勝而歸,因此顯得一臉輕松。黃水根和馮祖明江浩,尤其是沈天寶,眼見事情鬧大,不由得揪心起來。
“這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證,這個叫伍樊的人,毀謗誣陷我貪污公司的公款,快點將他抓起來。”秦剛用命令的口吻道。
一個警察忙于記錄口供和事情經過,另一個警察雙眼一翻,朝秦剛冷聲道:“我們做事,還需要你指揮?”
“你——,你知不知道我舅舅是誰?啊——”秦剛氣勢更盛,高聲道。
“哦,我們為什么要認識你舅舅?秉公辦案,是我們警察的辦事原則,請不要激動,影響我們辦事。”那名警察針鋒相對道。
“誰在誣陷良好市民,誰?”一個五十多歲的禿頂漢子,身穿便衣,不怒自威,邁步進入大廳,用洪亮的嗓音叫道。
他的身后,跟隨著六名荷槍實彈的特種警察,殺氣騰騰,聲勢令人退避三舍。
大廳之內的氣氛,驟然間變得更加緊張,肅穆,讓人窒息。不少人驚掉了眼鏡,面露駭然之色。
“就是他,這個叫伍樊的人。”秦剛精神大振,伸手指向伍樊,高聲道。
“把他鎖起來,然后審問。”禿頂漢子下令道。
“唉,唉,這件案子是我們先接到的,不能搶。”先到的一名警察阻攔道。
“請你睜大狗眼,看看證件,我們公安廳辦事,輪不到你們多嘴!”禿頂漢子手持一個小本本,在那警察面前一晃,道。
那警察一愣,禿頂漢子身后的兩名持槍特種警察已然閃出,跨步上前,一人將一副明晃晃的手銬,銬住了伍樊的雙手,另一人一手抓住伍樊的手臂。
“走——”銬住伍樊的特種警察喝道。
“慢點,你們的手銬質量,有點問題。”伍樊一動不動,卻淡然道。
眾人望向伍樊,只見他的雙手伸出,手銬卻已經掉落地面,而詭異的是,手銬并不是從中間斷裂,而是兩個銬環都已斷開。
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有海倫娜顧萱婷宋倩敏張詩琴等少數人瞬間明白過來,是伍樊使用功力,破壞了手銬。和伍樊同來的人都憂色愈重,心頭焦慮,而張詩琴則露出會心和燦爛的笑容,一雙妙目含笑看著伍樊。
“啊——”幾名特種警察都驚呼出聲,一臉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禿頂漢子上前,撿起地上的手銬,仔細看了一看,隨后,雙眼閃爍著驚疑的光芒,望向伍樊。
“手銬質量,確實有點問題,我們借一步說話,借一步說話。”伍樊一臉平靜道,伸手拍拍禿頂漢子的后背,順勢推著他往外走去。
“咔啦——”
“站住,干什么?”一名特種警察將槍栓一拉,喝道。
禿頂漢子被伍樊推動,意圖掙脫,卻毫無辦法,身不由己地邁步而去。他心頭大駭,心知遇到了強手,無奈之下,轉頭向特種警察喝道:“我們出去談一談,注意戒備。”
伍樊和禿頂漢子已到了大廳門外,停下了腳步。六名特種警察,都移動到了靠門附近,見他們停住,也隨即不再前去,保持警戒狀態。
變故突起,秦剛愣了一愣,等到特種警察擺出了戒備的架勢,方才放下心來,冷哼一聲,一臉不屑的神情。
錢書月被眼前的陣仗嚇得六神無主,不停埋怨自己,擔心這次要害死伍樊了。如果伍樊出事,她將永遠不能原諒自己,因為伍樊是白河縣的驕傲,是華夏國的驕傲。何況,其實她心里也喜歡他,經常夢見他,在寂寞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想念他。
“這是我的名片,你看看就行,不能送給你,也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伍樊低聲在禿頂漢子的耳邊道,一邊將一塊沉甸甸的金牌,放到禿頂漢子的手中。
“護國圣師?”禿頂漢子一臉疑惑,看著手中的金牌,念道。
“噓——,小聲點,行貨來的,你認得出來嗎?”伍樊仍然壓低聲音道。
“我聽過,我聽過這個,你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禿頂漢子的神色,緩和下來,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見伍樊點頭,立即掏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半晌,禿頂漢子哦啊了幾聲后,掛了電話,他的面容變得呆滯,轉頭望向伍樊,眼中露出極其驚恐的神色,猶如他所見的伍樊,是一個鬼魅一般。
他顫抖的雙手,拖住金牌遞還給伍樊,伍樊收了起來,低聲問道:“清楚了嗎?”
“清楚了,我,我完全清楚了。”禿頂漢子輕聲道。他腿腳酸軟,邁不開步子,伍樊只好推著他,返回了大廳。
感覺到禿頂漢子能夠自行走路,伍樊放開了他,走到秦剛的一邊,默默地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