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龐海嗎?我是不是在做夢?”鮑微子微微睜開雙眼,幽幽問道。
“我是龐海,幸好我沒有遲到,將你救了。”伍樊望著鮑微子凄美的面容,心痛道。
“我需要你,可是我已經被顛佬玷污了,你還是,還是走吧。”鮑微子眼中流下了淚水,凄然道。
“沒有,你沒有被顛佬玷污,我已經將顛佬殺了,他那個人渣,竟敢對你下手,應該被千刀萬剮才對。”伍樊道。
“真的嗎?”鮑微子兀自不敢相信,但明顯地,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欣喜。
“我沒有騙你,收到你的信息,我就趕來了,看見了你和他打斗呢。”伍樊柔聲道。
“我已經受不了了,真的需要你,就在這里,龐海,我(愛ài)你。”鮑微子顯得十分虛弱,呢喃道。
十香軟骨散和(陰陰)陽合歡散的雙重藥力下,鮑微子已經毫無抵抗能力。
“好,我會讓你康復過來的。”伍樊說罷,將鮑微子放在青石板上,然后左右四顧,尋找適宜的遮掩之物。
砍伐樹木,臨時搭建棚子,顯然太過浪費時間,伍樊驀然想起,空間戒指中有帳篷,于是立即取了出來。
當年,(陰陰)間第一(殿diàn)發生大地震,伍樊當時是采購了很多救災物資,現在還有一些留在里面。
寬敞的帳篷,厚實的被褥,成了一個臨時臥房,伍樊和鮑微子相擁而眠。
鮑微子一直覺得所有的遭遇都不真實,如夢似幻,她唯一感覺到真實的是,伍樊安慰她的話語,有如(春chūn)風十里,和煦而溫暖。
伍樊在睡夢中醒來,望著酣睡中的鮑微子,將一枚六階蠻獸的金丹,放在她的手心。
很明顯,她需要修煉,以恢復到最佳狀態,蠻獸金丹作為最好的修煉資源,效果極大。
此(情qíng)此景,伍樊不由得想起,北宋皇帝宋徽宗通過地道,突然造訪東京名((妓jì)jì)李師師,而在李師師的閨房中,她的姘頭,深受宋徽宗賞識的藝術學院院長李邦彥,急忙躲到了(床床)底下。
李邦彥可是宋詞艷麗方面排名第一的大詞人,親眼目睹了皇帝和李師師的風流,難免作詞一闕,詞牌名叫《南鄉子》:
“閑步小樓前,見個佳人貌似仙。暗想圣(情qíng)渾似夢,追歡。執手蘭房恣意貪。一夜說盟言,滿掬沉檀噴瑞煙。報道早朝歸去晚,回鑾。留下鮫綃當宿錢。”
鮫綃是一種什么鬼,伍樊心里猜度是一種鯊魚皮做的高級皮帶。
皇帝((嫖piáo)piáo)宿,竟然用高級皮帶當作((嫖piáo)piáo)資,李邦彥的艷詞一出,包括皇帝的風流韻事,就此傳遍了天下。當然,宋徽宗震怒,李邦彥的下場,是落得了一個革職查辦。
望著鮑微子美麗絕倫的容顏,以及給她的金丹,伍樊臉頰發(熱rè),覺得自己成了那個所鄙夷的宋徽宗,居然用金丹作為禮物。
“我的金丹可不是((嫖piáo)piáo)資!”伍樊自我安慰道。
輕手輕腳出了帳篷,伍樊腳踏飛劍,在群山之間翱翔,回頭望了一眼(情qíng)侶山的山凹,還有那藍色的帳篷,微微搖了搖頭。
催動真氣,伍樊朝天際飛去,那邊是三清學院的方向,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放心不下。
棲霞苑中,文娥和青靈被伍樊的腳步聲驚醒過來,忙不迭地向伍樊請安,深怪自己睡得太死。
“我洗漱一下就要出去。”伍樊道。
二女手忙腳亂地端來溫水,取來毛巾,服侍伍樊洗漱。
望見伍樊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玻璃杯,以及牙膏牙刷,舀了水就刷起牙了,二女都大為好奇。伍樊向她們解釋一通,不由想起了東方夢,伍樊曾經送過她兩(套tào)牙膏牙刷,不知她現在如何。
洗罷臉,伍樊顧不上飲茶,吃些早點,就獨自一人出門,前往客棧大樓,找衛韜,馮祖明,江浩等人。
前往真空老母教的總壇,如果沒有一個隨從,怎么都顯得寒酸。
路上,伍樊發出信息,詢問老鄭,南域那邊有什么狀況,老鄭回復,南域聯合軍在擴充壯大,一切順利,蠻獸不敢前來滋擾。
韓定作為南域聯合軍總司令,辦事穩妥,伍樊是放心的。
聽說要前往一流門派真空老母教,太妍,圣女簡妙禪,項華容,令狐月等人自然也要跟隨,這一來,隨行而來的二十多人,都一同前往。
真空老母教氣勢磅礴的山門,巍巍矗立在一處高山間的平地,里面占地遼闊,幾乎比得上白蓮會的總壇。
這一帶地方,群山延綿,樹木參天,植被茂盛,云霧繚繞,靈氣濃郁,果然是一處風水寶地。
依伍樊判斷,龍脈所在之地,必定埋藏有不止一個地靈根,一流門派的實力,不是三流四流門派可比擬。
三清學院也是一流門派,但不過是最近五六十年崛起,跨入一流門派行列不久,和底蘊深厚的真空老母教相比,還有一定距離。
一行人在山門前降落,伍樊走到崗亭邊,要求知客修士通傳一聲,說星宿神宗宗主,南域督軍,三清學院院長龐海,特來拜訪。
知客修士通傳之后,向伍樊回話,要伍樊一行稍候。
伍樊點上了一根煙,和衛韜馮祖明等人閑聊,話里暗示,務必要守口如瓶,不能暴露自己來自(陰陰)間第一(殿diàn)的(身shēn)份。
沈天寶十分懂事,連連表示,打死他也不會說。
“老大,你喜歡那個谷梁姐姐是吧?她邀你做客,你馬上就答應了。”沈天寶道。
“是了,老大,你作為南域督軍,又是一流門派的掌門,不能人家一邀請就答應,否則應酬不過來的。”江浩道。
“你們兩條友仔,說話越來越放肆,信不信我給你們一點苦頭吃!”伍樊瞪了他們一眼道。友仔是家伙之意,嶺南語的詞匯,伍樊因為在嶺南光州呆的時間長,有時不免也用這樣的詞語。
眾人哈哈大笑,和其余美女在另一邊嘰嘰喳喳的太妍等女,好奇地望了過來。
“轟——轟——”
連續十一聲爆炸聲傳來,駭了眾人一跳,隨后聽到鞭炮聲,方才知曉,那是禮炮的炮響。
從山門望去,一隊人馬隊列整齊,衣甲鮮明,旌旗獵獵,敲鑼打鼓前來,顯然是歡迎貴賓的儀仗隊。
漸漸走近山門,伍樊認出前頭的兩人,一是教主夫人,一是谷梁馨。
看來,就像上次前去白蓮會的總壇,自己一行人受到了隆重的接待。
伍樊在山門前站立,準備施禮,太妍等人都過來,在伍樊(身shēn)后排好隊,以免失了禮數。
“龐院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盛裝打扮,衣袂飄飄的谷梁馨,在山門前停步,朝伍樊施了一個萬福。
“教主夫人,谷梁大小姐,是在下打擾才是。”伍樊抱拳回禮。
此時的伍樊,頗有一派掌門的氣度,在后行禮的眾人,望著伍樊無不想笑。
有一句俗話說的頗有道理:仆人的眼中沒有英雄。
跟隨伍樊的這一幫人,平(日rì)里對伍樊知根知底,哪里會當他是大人物。
鼓樂聲中,伍樊跟隨谷梁馨和儀仗隊,進入山門,沿著大道前行。
各處依山而建的宮(殿diàn)成群,碧瓦朱甍,雕梁畫棟,宏偉氣派,果然不同凡響。而宮(殿diàn)群落之間,也建設得頗有匠心,小橋流水,假山涼亭,曲徑通幽,亭臺樓榭,奇花異草,美不勝收。
伍樊一行人被帶到了一座宮(殿diàn)大廳,里面有十幾張八仙桌,一隊隊少女端了托盤,正緊張地擺上果品和茶水。
谷梁馨剛讓伍樊等人落座,一個年老修士匆匆趕到,在教主夫人(身shēn)邊附耳低言,教主夫人面色一沉。
“龐院長,你先在這里飲茶,吃點果品,我和娘親出去一趟,回頭和你飲酒談天。”谷梁馨瞧見教主夫人的臉色變化,向她點了點頭,落落大方地招呼伍樊后,和教主夫人一道離去。
“晦氣!”伍樊心下暗道。
他的五官靈敏,老修士前來通報的話,落在了伍樊耳中,得知原來教主重病,剛才回光返照,似乎有話要交代,還說什么(身shēn)后事就在這幾(日rì)。
教主病危,還沒有立下遺囑,教主夫人和谷梁馨自然急急前去。
幾名真空老母教的青年男女修士,過來招呼伍樊等人不用客氣,又吩咐服務少女,給客人添茶遞水。
“這位道友,這里坐,怎的一直不見貴教教主?”伍樊示意沈天寶到隔壁一桌,招呼一名眉清目秀的修士,在自己這一桌落座,問道。
谷梁馨倒是細心,沒有安排一些長老來招呼,暮氣沉沉的老人,伍樊有時也確實不想接近。
“回龐院長,在下牛啟明,叫我阿明即可。老教主因為(身shēn)體有恙,不方便見客,還請包涵。”這名年輕修士頗有禮儀,回話后方才落座。
“飲茶飲茶。”伍樊(熱rè)(情qíng)之中表現出隨意,給阿明斟滿茶,又問道,“谷梁老教主可是人道中階的境界,按理百病不侵,怎么就(身shēn)體有恙呢?”
伍樊流露出來的疑惑,恰到好處,以免被人當作查探家底的八卦之人。
“那是,經過了成道境界的渡劫,本來是不可能得病的,但你知道,人有旦夕禍福,這一關,不知道老教主能不能跨過去。”阿明臉上浮現了一絲悲涼道。
“可惜,可惜。”伍樊同(情qíng)道。
“龐院長應該有所耳聞,我們少教主失蹤快三年了,這也是老教主的一塊心病。嗨,禍不單行,我們真空老母教到了多事之秋。”阿明嘆氣道。
真空老母教的教主名叫谷梁豪,伍樊通過查詢,馬上得知,他(身shēn)患肌萎縮側髓硬化癥,這是一種運動神經元病,即便是在醫學昌明的地球空間,也是一種絕癥,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
成道巔峰時跨入丹道境界,需要渡退病劫,一旦成功,不但跨入丹道境界,以后還將百病不侵。
但所謂百病不侵,是指外因所引起的百病,像這種內因引起的絕癥,修為境界高深的修士,一樣束手無策。
比如說,自(身shēn)基因(誘yòu)發的疾病,有一些還能根治,但一旦是絕癥,神仙難救。
肌萎縮側髓硬化癥可不得了,病人在不知不覺之間,運動神經元逐漸壞死,吃什么藥都沒用,當真是一種罕見而可怕的病魔。
伍樊和阿明正閑聊間,兩名老者一前一后進來大廳,阿明一見,趕緊站起來施禮道:“黃長老好,葉長老好。”
葉長老?伍樊一眼掃去,后一名老者果真就是幾個月前,還一直追殺自己的葉長老,不過此時的他看起來癡癡呆呆。
“你,你,你是誰?”葉長老突然一手指著伍樊,臉形扭曲,就像見了鬼一般。
伍樊嚇了一跳,但立即鎮定下來,因為他現在的形象,不是伍樊,而是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