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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春闈選官

  大慶的春闈,其實就是春日的禮部試,由禮部侍郎主持。

  賀知易天賦絕佳,早在三年前便有了中進士的本事,又在國子學里穩打穩扎的繼續學了三年,修習時務,賀家人待他寄予厚望。

  賀知禮也不吝嗇錢財,為其拜訪名師,務必將其文章放到幾位學士的桌案之上。

  是以他在長安也是頗有才名,乃是今年狀元的大熱之人。

  陸尋更是如此,江東陸氏本就占著一個雅字,他雖然久不在長安,亦沒有念國子學,在長安城聲名不顯,但在江東也被人贊上一句才高八斗。

  饒是如此,賀余還是急得團團轉兒,前些日子魏公病逝,圣人悲痛不已,五日不曾臨朝,長安城的學子們一片哀嚎,還以為今年的春闈要取消了。

  好在圣人到底緩了過來,一切造就,賀知易瞧著賀余和賀知書緊張得飯都吃不下去的樣子,委實無奈。

  “阿爹,大兄,你們都是下過場的人了,圍著某這樣轉來轉去,考得上都要考不上了。”

  賀知書同顏昭玲已經定了親事,婚期就擇在了九月里,那時候天氣轉涼,正是婚嫁的好時候。

  賀知易這么一說,賀余立馬呸呸呸了三聲,“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阿爹,你和大兄就擱家里等著。我同二哥去送三哥,請看我們的行商人的臉,就知道什么是如沐春風了。”

  賀余也要臉,他已經著急得出了好幾次恭了,這副模樣要是讓同仁們見了,還不笑死去。

  “快走快走!”

  等三兄妹同陸尋一道兒上了馬車,這才松了一口氣。賀余就差給文曲星上香跪拜了。就連早上吃口粉,都非要配著酸筍和芝麻,叫做節節高升!

  盤子要選錦鯉飛天的,叫做魚躍龍門。

  還強硬的逼迫賀知易吃了一只雞頭,叫做奪得魁首!

  當真不知曉他是如何想出這么多花樣的。

  “你們兩個可要好好考,知味記都已經準備好狀元宴了,無論你們誰奪了頭魁,這流水席某全包圓了。”

  賀知春偷偷的擰了賀知易一把,你就是想讓知味記又多一種招牌宴吧……

  陸尋和賀知易顯然也知曉他雁過拔毛的德性,都不甚在意的笑了起來。

  “哎呀,陸尋大哥當初說的第四喜,可是說自己個高中?”賀知春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陸尋說賀家將有第四喜的事,可是陸尋于賀家關系再好,那也不能說是賀家的喜事呀。

  陸尋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笑得兩眼彎彎的,“等放了榜,阿俏就知曉了。”

  賀知春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來,只能作罷。

  兄妹二人將二人還有趙升平,楊遠等一眾岳州學子送到考場,便都回了家,老實說,他們今兒個也沒有啥心思做旁的事,沒有跟賀余一樣團團轉,已經很克制了。

  畢竟這對賀家而言,對于賀知易而言,都是天大的事。

  等到放榜那日來臨,所有的賀家人都瘦了一圈兒,就連賀知春都勉強露出了個尖下巴。

  一大早粗粗的吃過了朝食,賀家兄妹便坐著馬車到了坊門前等著。

  賀知易打折呵欠,“哪里這么快就放榜,春困秋乏,咋不多睡一會兒?”

  “看榜的人多了去了,你若是不早些去,怎么看得到。我哥哥鐵定是頭魁,到時候還要去名園摘花,雁塔留名!”

  “指不定會有小娘子一下子就相中了你,拋一條帕子,扔一個香包,讓咱們上門提親吶!”

  每年春闈之后,都是長安城里頭說親的熱潮,平日里不知曉這個人到底是真的有學問,還是媒婆吹噓出來,但是人那金榜上寫得一清二楚的,誰高誰低,一瞧便知曉了。

  中了進士之后,還要再去吏部選官,但即便是沒有選上,也可以去從屬官幕僚做起,晉升士族,當真叫做鯉魚躍龍門。

  “二哥都沒有定親呢,哪里就輪到某了。你看人陸大哥就不會急,某這樣急吼吼的有失名士風度。”

  賀知春白了他一眼,就你這樣,躺在馬車里睡眼朦朧的,還名士風度呢?你這是睡士風度!

  等馬車到了放榜處,賀知春撩開簾子一看,立馬傻眼了,這是已經人山人海了啊!

  除了心急火燎的士子們,全都是小娘子,踮著腳兒等著看前三甲長得美不美,若是美,擼起袖子搶回家當壓寨夫君去!

  “小娘子猛于虎,三哥你自己個下去吧。我去了也是只能瞧見人腦袋。”說著,賀知春便把賀知易給推了下車。

  然后四處里觀望了一下,心中感慨幸好今兒個沒有帶阮麼麼,可以爬樹!

  當機立斷的選了視野最好的那棵樹,哧溜一下就爬了上去,等賀知書和賀知禮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藏在樹冠中瞧不見了。

  賀知書咳了咳,艱難的說道:“小妹爬樹功夫進展神速,已經出神入化了。”

  賀知禮嘿嘿一笑,“全是去偷看岳州的美人小娘子練出來的。”

  “啥?”他不在岳州的三年,賀知春難不成已經從洞庭湖長歪去了湘江么?

  “你知道我們彩瓷里賣得最好的就是美人瓶了吧?為了畫好美人,某和阿妹已經偷看完全城所有長得好看的小娘子了。到最后,阿俏說看來看去,沒有一個比得上某的,我們這才罷休。”

  賀知書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了,他性子古板,并不好女色,又經過了柳如言之事,更是對女子保有十二分的警惕之心。因此幾乎沒有拿正眼兒瞧過賀家出的美人瓶。

  若是他仔細瞧了便會發現,那些美人兒簡直就像是活了一樣,若不是閱美無數,那是不可能畫得出來的。

  等賀知禮說完話,想要擠去那棵大樹上之時,發現已經擠不動了,只得無奈的同賀知書一道兒在馬車上候著。

  而上樹的賀知春,卻是嚇得差點兒掉了下去,只見崔九蹲在那棵大樹上,正露著大白牙,對著他笑。

  “阿俏,某就猜到你會爬樹上看!你果然來了!”

  賀知春咳了咳,因為魏公去世,圣人到底暫時揭過了太子刺殺魏王之事,魏王一脈也不敢有啥大動作,只是暗自警惕著。崔九這段時間也忙碌得不見人影,鮮少在賀知春面前晃悠了,就是接她去天虛省的幾次,也是墨竹來的。

  “你家有弟兄也下了場?”

  崔九點了點頭,“有啊,崔氏子弟多,年年都有考的,墨竹早就在前排等著了。某在這里等阿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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