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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試煉

  叮咚。

  一條微信消息,登時發出。

  作為江南學府學子的李紫薇,臉上的遲疑窘迫,悉數轉為迷茫無助的決然。

  她實在想不出。

  面臨這一時刻,自己還能求助誰。

  在李紫薇心里,媽媽沈織便是最厲害的女強人,可以直面各式各樣的坎坷,無論什么難題,盡皆難不倒自己的媽媽。

  言傳身教。

  沈織,也是李紫薇的人生方向。

  但視為此生目標的媽媽,如今卻岌岌可危,宛若淪陷風雨飄搖的一葉扁舟,翻船與否,僅能聽天由命。

  “可惡。”

  “分明只是一點小問題,為什么偏要為難媽媽。”

  李紫薇咬了咬嘴唇,轉身走進格德小區,遲疑了一會兒,在門口超市買了瓶雪碧,最后回到家里。

  防盜門合上。

  李紫薇喘了口氣,穿上棉絨絨的拖鞋,拄著下巴。

  “已經十分鐘了。”

  “韓東還是沒有回微信,難道他非常煩我……或許,面對那位名為張朦的女孩子,他才會露出微笑。”

  低聲呢喃,李紫薇嘆了口氣。

  早在江南學府的入學季,她察覺到了韓東的非同凡響,說不準以后可以借力。于是她便開始微信閑聊,打算加深互相之間的溝通,至少也得成為好朋友。

  可惜的是,韓東沒怎么搭理她。

  而待到軍訓匯演的擎傘之后,韓東干脆不回微信了……這可著實令當時的李紫薇,大吃一驚,忿忿不甘。

  論學習,論長相,她從未有過失利。

  尤其是在高三時代,曾以居高臨下的俯瞰視角,看待韓東,給予了一些由衷勸告。這些往事的襯托,更讓李紫薇感到一絲莫名其妙的惱火。

  憑什么?

  論美貌,論身材,自己比不過張朦?

  不喜自己,實屬正常,畢竟自己不是華國幣。但關鍵在于來自同一所高中的張朦,讓李紫薇產生一股強烈對比的落差感,嚴重打擊自信心。

  若非韓東與她是高中同學,她或許已經刪了韓東。

  自那以后。

  李紫薇悶悶不樂的,持續了半個多月,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韓東,在學府里偶爾碰面,也只是禮貌打招呼。

  念及此處,她臉色有點發白。

  咕咚。

  李紫薇喝了一大口雪碧,鎮定情緒,坐在沙發上,雙眼緊緊盯著手機屏幕,臉色更白了:“他還是不回。”

  “這下糟了。”

  “恐怕韓東早就生氣了,不再拿我當朋友了……我,我真不該那么任性,畢竟這世界并非圍繞我一個人轉動。”

  咕咕。

  貼著客廳墻壁的魚缸,倏然間自動清洗,冒出一連串的水泡,嚇得李紫薇驚呼一聲,臉色徹底煞白了。

  客廳內,靜悄悄的。

  仿佛只剩魚缸冒泡的聲音,再無其他。

  “媽媽。”

  “怎么辦呢,我該怎么辦?”

  李紫薇縮在沙發里,雙臂抱著雙腿,腦袋深深埋了下去,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拿起手機。

  她發了條短信息:“你到底想怎么樣?”

  半分鐘之后。

  手機屏幕上彈出了一條短信:“紫薇,自從上周看到你,當真驚為天人,假如你愿意當我女友,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呵呵,你這是在威脅我。”

  “對于沈織阿姨的事情,我也頗感惋惜。但你要相信,我從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更不可能脅迫他人,一切全憑你的想法。”

  與此同時、東海島嶼。

  即將黃昏的冬日,懸掛西方地平線之上,灑照和熙光芒,照的海平面金燦生輝,照的天穹云朵染上了昏黃顏色。

  “唉。”

  “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

  董區寒坐在直升機駕駛位上,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面露憂愁,遠遠眺望島嶼內部。

  寧墨離與韓東,足足離開了兩個小時。

  島嶼位于荒無人煙的偏僻海域,渲染寂寥,襯托孤獨,再加上時而飛過的海鷗鳥類,令董區寒感到一股荒涼死寂的氛圍。

  面臨此景。

  他真不想再呆在這兒,有點心悸。

  但再怎么心悸,也比不上寧墨離的兇殘威嚴,董區寒撐著駕駛臺望向窗外,伸長脖子,卻仍然看不到島嶼內部。

  “唉。”

  他繼續嘆了口氣。

  這座島嶼的四周邊緣,似乎經過了人為擠壓,形成一道類似于圍墻的石壁,約有十余米的高度,擋住了遠望視線。

  “有點奇怪。”

  “剛剛仿佛有一抹直沖云霄的火光。”

  董區寒皺了皺眉,搖頭失笑,認為自己應該看錯了。畢竟海平面上的落日余暉,顏色金燦,宛若火焰。

  自己看花了眼,也情有可原。

  沉吟片刻,董區寒整理了一下羽絨服,感到溫度似有升高,不禁暗暗自嘲:“焦急情緒壓住了寒冷溫度?我好歹也是二品品級,未免太緊張了。”

  島嶼內部。

  青山宗的宗門所在地,本應斷壁殘垣的廢墟,此刻卻充斥難以想象的高溫,翻騰著滔滔熱浪。

  咔嚓。

  狂暴炎流,終于收斂。

  盡皆融化的堅固地面,逐漸凝滯,緩緩定格,最后形成了猶如熔巖的暗紅焦土。

  咔咔。

  徐徐海風蔓延而至,吹得焦土迅速降溫,連連作響。

  寧墨離背負雙手,瞇著眼睛,看著翻天覆地的變化,褶皺老臉浮出痛苦掙扎的神色,始終一言不發。

  青山宗的正門,得以存留。

  除此以外,還有青山宗生活區域的一小部分,也完好無損,并未遭到寧墨離的炎流摧毀。

  旁側。

  韓東悄咪咪的站在巨石上,臉龐嚴肅,內心也嚴凝萬分,位于深冬時分的東海海域,竟有熾烈盛夏之感。

  離譜,荒謬,簡直是天方夜譚。

  而且此乃寧墨離一手造成的異象,更令韓東茫然,自己這位師尊強的有些過分了。

  參照此景,自己何時才能打得過師尊?

  恐怕得蓋世武宗境巔峰,或能壓過寧墨離一籌。

  “而且。”

  “摧毀了一大半的落魄青山宗,這到底出于什么心理?精神病人的清奇思維,根本猜不透。”

  他正在胡思亂想。

  寧墨離掏出懷里的一盒香煙,一口抽盡一根煙,任由海風席卷,煙灰四處飄落,好似腳踏巖漿的上古巨獸。

  “徒弟。”

  他嗓音略微嘶啞,帶著幽冷,打破寂靜:“為師考慮欠妥,我們青山宗畢竟是大型宗門,鼎盛繁華,輝煌宏偉,成為門徒還是要有一些試煉。”

  此言一出,韓東心生不妙。

  可惜。

  周圍盡是暗紅顏色的焦土,滿目荒涼,似乎也跑不掉……于是他義正言辭道:“師尊說得對!”

  焦土正中央,寧墨離轉身。

  “呵呵。”他披著一襲青袍,擠出和藹微笑:“不過青山宗正值百廢待興之際,一切從簡,只給你一點小小的磨礪。”

  隔著二十米的距離。

  韓東臉色僵了一下,然后有點泛紅,最終變成絢爛的金紅顏色,黑白分明的眼眸,映出了當空旋轉的熾熱炎流。

  多久了?

  自從晉級一品品級,師尊很少出手磨礪自己了……他言辭懇切:“師尊,徒弟只是武將境,大約扛不住巖漿。”

  然而。

  寧墨離依然一步一步的走向韓東,左掌置于半空,掌心上方盤旋著一道狂暴炎流,宛若嘶鳴連連的暴躁火蛇。

  “放心。”

  “只是一點磨礪而已。”他那張褶皺老臉,幽幽無序:“為師懂得分寸,絕對不會打死你的。”

  “可這是巖漿啊!”韓東繼續強調。

  寧墨離正色道:“巖漿約有一千度的高溫。而為師施展的火焰,僅有五百多度。你不要怕,不經浴火,豈能展翅翱翔?”

  “浴火?”韓東臉色凝固了。

  嘩啦!

  這道炎流登時騰空而出,彷如咆哮出動的火焰凝合物,一邊旋轉一邊前行,灼燒了周圍空氣,散布了恐怖高溫。

  韓東見狀,不禁駭然。

  “要是普通武將境,不死也得燒成重傷!”他收斂雜念,開始催動潛藏體內的呈液內力,仿佛潺潺河流,浩蕩奔騰于身體內部。

  合一之術!

  狂暴雨落,借用天地之力!

  右拳收蓄腰間,似乎減緩了時間流逝,泛著紅意的右拳,驟然牽動周遭的空氣、灰塵、粉末、石塊碎渣等物事,最終湛耀出了難以言喻的光芒。

  點燃萬丈光,打出狂風暴雨!

  唰啦!

  簡簡單單的一拳迎劈。

  結合天地力,再加上拳面四周的蒸蒸水汽,劈的炎流顫抖,令韓東面露喜色,區區一道炎流而已,不值一提。

  順勢向后倒退,他左掌虛握,推平在空,掌心生出燾燾光,周身彌漫凜凜威,仿佛拎著一柄光芒巨錘,倏然高高抬起,劈空下打,阻擋炎流。

  光拳轟擊,光掌力劈,阻擋炎流。

  若有尋常人在此,怕是要嚇得昏迷,尤其是韓東的呈液內力實在雄渾到了極點,穿透焦黑煙霧,湛耀此地。

  蓬!蓬!蓬!

  他暴退二十一步,連綿不絕的劈出七記狂暴雨落,盡皆達到了引動天地力的合一層次,登時劈散了這道炎流。

  “哈哈!”

  “好歹我也是蓋世武將境!”

  韓東臉上浮出矜持微笑,垂首佇立在暗紅焦土之上,有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只是感到腳底有些燙。

  嗤嗤。

  運動鞋的塑膠底,冒出燒焦了的青煙。

  還沒等他仔細觀察,寧墨離靠近了兩步,撫掌贊嘆:“徒弟,自從你前往江南學府,為師很少親自磨礪你了。”

  什么意思?

  韓東心生不妙預感,友情提醒道:“師尊,徒弟已經抗過了那道炎流,大約已經通過了試煉。”

  “不。”

  “我何時說過那是試煉?扛得住炎流,才有參加試煉的資格。”

  話音落畢,寧墨離大步上前。

  在其背后,猛然升騰十九道炎流,凌空盤旋,滋生高溫,蔓延出了高溫熱浪。

  蓬!!

  世界安靜了。

  回歸蘇河市的直升機內部。

  “咳咳。”

  韓東面無表情的擦了擦嘴角,正襟危坐。原本看到寧墨離來到青山宗的瘋狂落寞,心里有點小同情、卻早已煙消云散。

  神經病,需要什么同情!

  呵呵。

  待到晉級蓋世武宗境,非要讓你也切身體驗一下什么是天旋地轉的滋味。

  “什么試煉?”

  “分明是心情不佳的借口!難道我這徒弟的作用,就是用以即興狂摔的?”

  這是韓東的真實想法。

  但言語到了嘴邊,堅持善待孤寡老邁神經病的美德,他笑呵呵的咳嗽了一聲:“師尊,你那是什么術?”

  “恩,你不責怪為師?”寧墨離的聲音似有歉意:“為師實乃煞費苦心的磨礪,希望你體諒。”

  “恩恩,師尊你用的什么術?”韓東追問。

  他已經想好了,針對寧墨離的運術類型,仔細研究一番如何應付這位經常犯病的師尊。

  風水輪流轉,莫欺徒弟弱!

  什么術?

  寧墨離撓了撓腦袋,臉上浮出疑惑神色,嘀咕了好一會兒,冷不丁的道了一句:“忘了。”

  韓東微笑不語,心中僅有呵呵。

  裝吧,你就繼續裝無害貓咪!等徒弟晉級了蓋世武宗境,讓你懂得什么叫多么痛的領悟!

  不過。

  擱在座位上的手機,似乎振顫了兩下。

  “幸虧剛剛沒帶在身上,不然肯定壞了。”韓東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有一些微信消息,還有來自張朦的qq消息。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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