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大將軍的主意?”猶豫許久之后胡寬放下手的半截甘蔗開口。
“胡哥,這是我自己的主意!”韓信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可知道太乙神雷乃是你兄長最為絕密的物品,沒有他的密令任何人都不能動用?”
“知道知道,但眼下河渠都快要修完了,多的運送回去也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而且如果這次不把譯吁宋這個土鱉徹底干死,恐怕這場仗還要打一兩年才能結束,如今將士水土不服開始生病,時日拖的越久到時候我大秦將士傷亡也就越嚴重,而且您看我的身上,到處都是蚊蟲叮咬的疙瘩,有些都開始化膿了……”
韓信把衣服掀開露出腰背上的皮膚,果然看到身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疙瘩和麻疹,許多真的已經開始變色化膿。
胡寬看著自己裸露的手臂上同樣大大小小的蚊蟲叮咬的疙瘩,臉皮扭曲糾結的像苦瓜一樣。
他作為修建靈渠的主官,如今雖然河渠已經基本上快要部完工,但只要這場戰爭一天不結束,他便要駐扎在靈渠進行檢查和修理,以防止河渠被泥石堵塞或者堤壩垮塌,也就是說如果不能快速征服西甌,他也同樣要留在這里忍受一年四季蚊蟲的叮咬,科學院這次隨同派來的好幾個匠工匠吏都已經扛不住被送到越城嶺修養去了,其中一個甚至奄奄一息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而且修渠的民夫和刑徒同樣水土不服和經受不住蚊蟲蛇蟻的叮咬,這一年多也死傷不少,靈渠兩邊的河堤下面就至少埋了數百具尸體。
“胡哥,成與不成您給一個話,我也好去回稟大將軍!”看著胡寬糾結的樣子,韓信整理好衣服之后無奈的說。
胡寬使勁兒刨著胳膊上的疙瘩,越看越想這些蚊蟲叮咬的疙瘩便越是奇癢難耐,似乎要癢到骨髓之中一般難以忍受,而且還要把皮膚刨破才能好受一點兒,但根據往日的經驗,一旦刨破了這些疙瘩,幾天之后就會化膿,然后皮膚就會開始潰爛,工地上許多民夫和刑徒最后就是皮膚活活潰爛到內臟而死的,而且臨死前渾身高燒無藥可救。
“如果我答應拿出火藥去對付譯吁宋,到時候侯爺問起你必須幫我求情!”默默的刨了許久的胳膊之后,胡寬終于強行讓自己停下來,然后直勾勾的盯著韓信開口。
“真的?哈哈,胡哥放心,到時候若是我兄長問起,您就自己往我身上推,就說是我帶著兵卒強行砸開庫房搶走了火藥便是!”韓信欣喜跳了起來連連點頭,嘴巴都笑的快裂到了后腦勺。
“那便好,你這就去回稟大將軍,到時候我安排工匠化妝成兵卒將太乙神雷送去軍營,記住,一切過程都和我無關,而且無論輸贏都和科學院沒有任何關系!”
“那是那是,胡哥您就把心放到肚臍眼兒上去,只要用太乙神雷干掉了譯吁宋,最多兩個月大將軍便會徹底征服嶺南,我們都可以早早返回咸陽吃香的喝辣的,到時候我一定請胡哥去曲園好好耍幾個小娘子,也免得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天天喂蚊蟲!”韓信激動的把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般。
“你可要說話算話,胡哥我已經一年多沒有看見女人了,到時候我要七個小娘子服侍,你可別舍不得花錢!”胡寬瞬間臉皮綻開露出笑容。
“胡哥放心便是,到時候定然讓您滿意,我這就回軍營去通稟大將軍,告辭!”韓信迫不及待的拱手告辭,興沖沖的騎馬直奔前線軍營而去。
“這些狗日的蠻子,希望這次真的能夠炸死這些王八蛋,爺也已經受夠這個鬼地方了!”
胡寬渾身亂刨一番之后繼續啃著甘蔗走出自己的工棚,讓護衛去把史祿和幾個科學院負責爆破的工匠找來商量。
在秦軍和西甌部落交界的崇山峻嶺之間,平息了數日之后的秦軍又開始有了動靜。
數萬大軍陸續出動,沿著大大小小的山溝開始往西甌部族藏匿的地方逼近。
兩日之后,另一個方向同樣也有數萬秦軍沿著一條河谷不斷進逼,看情形是想兩邊夾擊,而且秦軍在進攻之中還大聲高呼活捉譯吁宋,巨大的聲勢震動方圓數十里區域,不光讓剛剛躲藏幾天的西甌部族又開始緊張,而且漫山遍野的野獸也被驚嚇的到處亂竄,在山梁溝壑之中不停的嘶吼,甚至還和躲藏的越族甚至秦軍發生沖突,轟隆隆的爭斗慘叫之聲不絕于耳響徹山野。
秦軍來勢兇猛,譯吁宋知道自己手下幾萬人無法抵抗,因此只能一邊襲擾一邊繼續往深山峽谷之中后撤,雙方追擊兩日之后,譯吁宋率領數百部族退入一條峽谷之中。
而到了這里之后,秦軍也遭遇巨大的麻煩,因為峽谷兩邊皆都是懸崖峭壁,中間一條洶涌的河流,那些西甌部落的越族人如同猿猴一般沿著河岸的巨石和懸崖邊上的藤蔓連蹦帶跳的蕩著秋千很快就逃入峽谷之中,幅甲胄的秦軍根本就無法追趕,只能眼睜睜看著越族人蕩著秋千一邊跑一邊大聲嘲笑。
“大將軍,這里叫做猴兒谷,里面易守難攻,譯吁宋定然是想故技重施,讓我們奈何不得只能撤退!”一個都尉帶著幾個當地投降的越族走到王賁面前稟報。
“無妨,本侯這次就是想讓他逃進去,韓長史何在?”王賁毫不在意的回頭尋找韓信。
“大將軍,屬下在!”韓信戴著一頂破破爛爛的草帽從一堆同樣化妝成為越族人的科學院匠工之中跑過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這次動用十萬大軍好不容易才將譯吁宋攆到這里,如若再讓他逃脫必然又要多費周折,務必一次成功!”王賁拍著韓信的肩膀叮囑說。
“大將軍放心,屬下這就帶人去峽谷兩邊的山脊用望遠鏡觀察,只要找到譯吁宋躲藏的位置,必然就能將其轟殺!”
“嗯,去吧,本侯等待你的好消息!”
“喏”韓信拱手轉身,很快帶著一群科學院的匠工在一群禁軍的護送下背著已經準備好的火藥和引線沿著兩邊的懸崖順著古藤攀援上去,很快就消失在崖頂之上。
半個時辰之后,韓信和一群匠工已經到達峽谷內側上方的山脊之上,躲在一處裸露的懸崖附近用望遠鏡往山谷之中觀察。
這個山谷并不大,里面兩邊同樣是懸崖峭壁,但在峽谷盡頭有一條瀑布,從七八丈高的山崖上垂落下來,轟隆隆落入下方的一個水潭之中,在巨大的水流沖擊之下,峽谷之中水霧翻滾浪花四濺,數百個身穿破爛衣服扎著頭巾的越族人聚集在水潭四周飲水休息,并且還在大聲的吵嚷談笑,似乎絲毫都沒有把外面的秦軍放在眼中。
這也不怪這些越族人輕松高調,而是真的秦軍攻打不進來,跳石頭和蕩秋千真不是秦軍的熟練技能,一不小心就會掉進河里淹死,這種地形秦軍已經遭遇過無數次,每次都是以死傷許多人為代價然后不得不撤退,而且即便是有些身體靈活的沖入峽谷之中,迎接他們的也是越族人的弓箭,基本進去多少就死多少,能夠逃出來就算幸運,因此數次之后,一般遇到這種地形秦軍都會望而止步,而越族人也通過不斷的戰斗摸清了秦軍的這種習慣。
至于從峽谷兩邊的山脊上進攻難度也很大,因為這些越族都是屬猴子的,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一旦發現山脊上有大量秦軍出現便會攀援懸崖峭壁很快逃走,基本上每次都是撲空,因此秦軍現在也不怎么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韓信觀察完之后,把手中的望遠鏡遞給旁邊化妝成越人的胡寬。
“胡哥,那水潭邊坐在石頭上袒胸露乳的大漢就是譯吁宋,您看怎么才能炸死他?”韓信指著譯吁宋的位置低聲詢問。
“唔,距離有些遠,差不多有三十丈,我等沒有如此大的臂力將太乙神雷投擲過去,而且那邊就是水潭,如若落入水中可能引線會熄滅……來,你等也都來看看……”胡寬看完之后把望遠鏡遞給身邊幾個負責爆破的匠工都觀察了一遍。
“的確有些遠,如果能夠繞到水潭上方就好了!”一個匠工看完之后說。
“不行,山脊上根本無路可走,如果要繞過去至少要一個時辰,天都要黑了,而且一旦讓這些蠻子發現,必然就會攀援而去,幾天辛苦就要功虧一簣了!”韓信搖頭。
“那就只能想辦法讓這些越蠻離開水潭往我們這邊靠近,距離十丈左右最好……”
“恐怕不容易……”
一群人躲在山脊上一邊觀察一邊想辦法,忽忽又是半個小過去,但卻仍舊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而山谷里面的一群越族人已經開始躺倒地上準備休息睡覺,看樣子就是準備等到山谷外面的秦軍退去之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