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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混亂的將死世界

  算上上古巨魔帝國的時光,艾澤拉斯有記載的歷史已經延續了近1萬6千年,這是個偉大的時間刻度,而在無法記載的時光之外,艾澤拉斯誕生的奇跡早已經跨越了時間所能描述的極限,這也讓它顯得如此的與眾不同。

  在群星的長河中,很少有哪個星球能做到艾澤拉斯這樣的壯舉,對于那些普通的世界來說,延續數千年的文明,已經非常值得驕傲了。

  就拿獸人來說,文明中第一支氏族是在黑暗之門開啟前800年建立的,這在獸人看來是一段漫長的時光,但別說和在艾澤拉斯延續了上萬年的暗夜精靈相比,就算是人類的歷史,也厚重的讓獸人難以想象。

  所以人類說自己比獸人更文明更高貴,其實并不只是一種沒有根據的蔑視,人類的第一位帝王活躍在距今2800年前的歷史中,繼承了索拉丁大帝之血的人類王國,有足夠的理由蔑稱獸人為野蠻人。

  而人類...這已經是艾澤拉斯所有文明種族中誕生時間最短的存在了。

  雖然無人提及,但德拉諾世界誕生之初,就和艾澤拉斯產生了一些詭異的聯系,去過艾澤拉斯世界的泰坦們,也在德拉諾世界留下了自己的印記,當然,這些古老的故事以后再說,總之在現在,這曾經生機勃勃的世界,快死了。

  在距今20年前,獸人們只是德拉諾的種族之一,還不算最強大的那種,他們過著游牧部落的生活,在整個世界的大陸上都有分布,以氏族來劃分彼此,那時候的獸人雖然也強壯而好戰,但他們是淳樸的...

  最少不會因為食物和生存以外的原因,對其他種族展開毀滅性的攻擊。

  但自從黑暗之門開啟前13年,當扭曲虛空中的惡魔的視線注意到這個還很原始的世界的時候,一切都改變了。

  它們將邪惡的力量滲透到了這個世界里,第一位獸人術士古爾丹只是惡魔的馬前卒之一,在某一段時間里,古爾丹小心翼翼的隱藏在暗影中,勾結惡魔,用幻術讓另一個人成為了惡魔力量的代言者。。

  影月氏族的酋長,在獸人社會飽受尊敬的大薩滿,耐奧祖!

  影月氏族可以使用神秘的通靈術喚起先祖的靈魂,給生者智慧和教導,這是維持獸人文明非常重要的一環,因此影月氏族在整個獸人社會里的地位都相當微妙,耐奧祖本人是非常無私而且坦蕩,同時學識淵博的領袖。

  古爾丹偽裝成失去氏族的流浪者,憑借自己偽裝起來的虔誠,很快就得到了耐奧祖的另眼相看,這就是引狼入室,可惜,在耐奧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經無法擺脫古爾丹和惡魔聯起手來的欺詐,只能作為一個傀儡,被古爾丹和他的暗影議會架空。

  實際上,第一批暗影議會的術士,大都來自影月氏族,就連塔隆.血魔,都曾經是影月氏族的薩滿之一。

  在黑暗之門開啟前6年,古爾丹已經借著耐奧祖的手,將獸人分散的氏族聚集在一起,建立了部落,從那個時候起,耐奧祖就失去了用處,他被古爾丹和惡魔無情的拋棄了,但又因為他在各個氏族中的崇高聲望,古爾丹也不能殺掉他,就只能將耐奧祖扔到了影月氏族的祖地,被邪能魔法侵染的最嚴重的的影月谷。

  讓他自生自滅...甚至在打開黑暗之門入侵艾澤拉斯的時候,都沒有人想起耐奧祖,他已經被那些喝了惡魔之血的獸人們徹底遺忘了。

  “嗷”

  悠長而難聽的龍吟聲在影月谷墨綠色的天空中響起,泰瑞昂盤坐在龍骨上,他在思考著未來的計劃,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黯刃騎士團沒有人去打擾他。

  但黯刃騎士們到底不是那些普通的死者,他們被喚醒的時候,泰瑞昂并沒有用什么方法禁錮他們的靈魂,他們都是自由的,雖然也因為死亡的侵蝕而性情大變,但他們彼此之間有自己的思想,只要抓住了他們每個人的特點,就可以良好的交流。

  “露米!露米!”

  侏儒工程師艾拉趴在暗紅色的龍骨上,她擺弄著自己復雜的機械護目鏡,看著頭頂詭異的天空,帶著硫磺味的空氣吹起侏儒粉紅色的頭發,讓她有些作嘔,不過這連續幾天的漫長旅行,也讓膽小的侏儒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在高度發達的智慧的指引下,她很快就接受了現實,并且在這古怪的騎士團里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

  艾拉坐在露米娜斯身邊,她用一種朋友之間的語氣問到:

  “你見過這樣的天空嗎?”

  小侏儒的問題驚醒了正在休息的死亡騎士小姐姐,后者盤坐在龍骨上,順手將艾拉抱在懷里,就跟玩洋娃娃一樣,抓著艾拉粉紅色的雙馬尾,這動作讓侏儒一陣陣無奈,顯然,她被這個古怪的精靈死亡騎士當成了玩具...或者更糟糕...寵物。

  “這樣的天空?”

  露米娜斯抬起頭,頭頂的天空根本沒有云彩這種說法,就像是一個不斷旋轉的大坩堝一樣,里面煮著綠色的惡心能量,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這些墨綠色的能量以光線的形式環繞在蒼白色的中心,就像是個萬花筒一樣,看的時間長一點,就會讓人頭暈眼花。

  “大概是某種魔力突破了界限吧。”

  露米娜斯不是個法師,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她扭頭看著前方,在她跳動的紅色目光中,她能清晰的看到遠方從天而降的綠色流星,頻率極快,短短一分鐘就有3顆流星砸在已經完全開裂的地面上。

  露米和艾拉兩個人探出頭,看著下方的地面,那就像是個被剝了皮的野獸一樣,開裂的大地到處都是猙獰的裂口,從地下涌出的巖漿甚至都變成了古怪的綠色,而原本是河流的地方,則流淌著淡綠色的毒水,噴發著墨綠色巖漿的火山遍布了這片破碎的大地。

  遠遠看去,地面上毫無生命存在的痕跡。

  這種恐怖的場景讓侏儒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下意識的抓住了露米娜斯的手臂,膽小的家伙被嚇到了,她在艾澤拉斯哪里見過這樣可怕的場面。

  “賽文,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死亡騎士小姐姐抬起頭問到。

  “毫無疑問,這是能量污染!”

  在露米娜斯不遠處翻看著魔法書的血法師賽文頭也不抬的說:“泰瑞昂很早之前就告訴我們,獸人的世界快死了,盡管如此...”

  賽文合起了書本,回頭看了一眼下方如惡心的瘡包一樣遍布著邪能火山的破碎大地,這法師眼中也閃過了一絲觸目驚心的神色。

  “盡管如此,我依然無法想象一個將死的世界是什么樣的,直到我看到了這片大地,這里肯定爆發過一場超大規模的魔法戰爭,導致魔網被撕裂開,這種能量層面的撕裂影響到了物質層面,而那些被撕裂的裂口,則被數目龐大的邪能填補...”

  “就像是你們看到的,這大地之下隱藏著更多的邪能,它已經徹底沒救了。”

  這一席話讓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而一直在修繕武器的格洛庫什放下了手里的戰斧,他看著這方熟悉的場景,他輕聲說:

  “你們覺得獸人是為什么拼了命要攻下艾澤拉斯?就是因為這個...影月谷就是個例子,如果放任邪能魔法再這么持續下去,整個德拉諾都會變成這種樣子,但問題就在于,我們根本沒有治療這個世界的能力!”

  獸人死亡騎士用干巴巴的聲音說:

  “當然,那個時候喝下了惡魔之血的獸人,也根本沒有拯救它的想法,惡魔們用它們的鮮血,剝奪了獸人的思考能力,無限放大了他們內心的戰斗和嗜血的,把獸人社會變成了摧毀一切的戰爭機器,我們忽視了薩滿們的警告,但說實話,那個時候,就算我想停下來,已經徹底狂暴的獸人戰士們也不會聽我的。”

  “我們親手葬送了我們的世界,前后不到20年,這個世界就被我們親手毀了...和獸人的災難相比,艾澤拉斯的所有苦難都顯得無足輕重,至于你們的感慨...”

  格洛庫什重新拿起了斧子,用磨刀石打磨著斧刃:

  “你們只是在美好的世界里生活的時間太久了...你們體會不到獸人的絕望。”

  “嘿,混蛋!”

  格洛庫什說話的口氣讓露米娜斯很不爽,她叫到:“你現在可是我們這邊的!”

  “是啊,所以我很平靜。”

  獸人死亡騎士聳了聳肩: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如果是以前,估計早就掄起斧頭砍掉你的腦袋了,說起來,你的“寵物”很不老實,露米...”

  格洛庫什的目光落在了艾拉身上,膽小的侏儒躲在了露米娜斯身后,不敢去看獸人那灰色的,毫無感情的眼睛,她的身體在瑟瑟發抖,顯然,格洛庫什發現了她的秘密。

  “艾拉一直在偷偷的釋放某種工程學信標!”

  一直沒說話的羅格里奧也抬起了頭,他帶著全覆式的頭盔,甕聲甕氣的說:“她可能還以為會有追兵為了救她而跟隨我們進入這個世界,雖然毫無意義,但這是背叛的行為!”

  “唰”

  塞倫特手中的長劍揮起,從背后抵在了侏儒的脖子上,他揮起手,一袋子被冰封的工程學零件扔在了艾拉腳下,那正是艾拉趁著死亡騎士們不注意的時候,扔出去的信標,塞倫特看著眼前的侏儒,毫無感情的說:

  “她該受罰了!”

  “砰”

  塞倫特的長劍被露米娜斯一把抓在手里,寒冷的氣息從死亡騎士手甲中涌動出來,將利劍冰封,露米娜斯毫無畏懼的看著塞倫特,她的手指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眼中的光芒跳躍著,她呲了呲牙,低聲說:

  “這還輪不到你來管!”

  艾拉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但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一切,只能閉著眼睛,死死的抓著露米娜斯的腿,就和打開了開關的儀器一樣,身體抖個不停。

  一時間,龍背后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這種氣氛毫無疑問影響到了泰瑞昂的思考,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回頭看著背后內訌的騎士們。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泰瑞昂沙啞的聲音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讓露米娜斯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但她倔強的握緊了劍柄,沉默著不愿意后退一步。

  “侏儒放了求救的通訊器?”

  泰瑞昂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解,他低聲問到:

  “這個世界會有誰來救她嗎?”

  “如果有,就殺掉那些敢追來的雜碎,如果沒有...那你們又在吵什么?說真的,你們的喋喋不休開始讓我有些厭惡了...”

  死亡騎士揮了揮手,死靈龍喪鐘拍打著翅膀,朝著下方一座被綠色毒水覆蓋的“島嶼”降落了下來,他的目光甚至沒有在闖了大禍的艾拉身上停留一秒鐘,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侏儒想做什么就讓她去做吧,就讓她徒勞的去追逐不可能的夢想吧...想要在地獄活下來,總要有個執念才行。”

  在距離地面還有近10米的時候,死亡騎士從死靈龍上一躍而下。

  “格洛庫什,跟我來...我們要去拜訪一下耐奧祖先生了。”

  在島嶼的盡頭,一個全身散發著古怪臭味的老獸人盤腿坐在那里,他的雙眼已經徹底混沌了,嘴里念念叨叨著誰也聽不懂的話,在他眼前,擺放著一個木質的雕像,看上去像是個女獸人的樣子,只有在看到這雕像的時候,這看上去垂垂老矣的獸人,眼中才會浮現出一絲光芒。

  “砰”

  從后方接近的黑色的戰靴踹在了那雕像上,在老獸人絕望的尖叫聲中,那木質的雕塑墜入了眼前的毒水中,很快就沉入了水底。

  下一刻,尖叫的老獸人被掐著脖子從地面上提了起來,泰瑞昂冷漠的目光和他混沌的雙眼直視,死亡騎士毫不在乎這老獸人身上邋遢惡心的味道,他低聲說:

  “可憐蟲耐奧祖,我來了...我帶來了你的命運!”

  “如果你還想見你的妻子魯爾坎,那就最好合作一點,我這個人...可能沒有太多耐心。”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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