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克現在的親密度24,服從度只有個位數……想教它只能從頭開始,而且這種狗的天性,注定它很難被馴服。
樹蔭下,浩克蹲坐地上,腦袋高度已經到紀安胸口位置。紀安抬手撫摸浩克蓬松柔軟的鬃毛,琢磨著先從哪里開始教。
胖虎叼著實心球,主動放到紀安腳下,然后胖乎乎的身軀蹭他褲腿。
紀安意外低頭,隨即了然,他長時間摸著浩克腦袋,小胖子嫉妒吃醋了。
寵愛賞了胖虎一記摸頭殺,紀安撿起實心球。小胖子預備起跑,呼哧呼哧興奮喘氣,回頭等待紀安扔出。
“胖虎,走你~”
實心球飛出,虎皮色的小胖子汪汪叫著用力刨地追逐,這時紀安手上狗繩突然一緊,安靜沒一會的浩克追逐獵物的本能發動,也躥了出去。
一般來說,以拉布拉多的體重,一旦沖起來普通女生就很難拉住。而浩克150斤重,比紀安都沉一些,上午草地又濕滑,它這一沖,紀安往后蹲下都剎不住車,整個人愣是被生生拽走,根本拉不住這頭巨獸。
再說一遍,根本拉它不住!
大塊頭跑起來氣勢十足,四只碩大的狗爪拍擊地面,草坪“咚咚”悶響。浩克渾身鬃毛飄蕩,威風凜凜,這可苦了后面紀安,蹲在草地上踉蹌滑行,死命拽牢狗繩,險險穩住重心。
好在實心球沒扔遠,浩克很快停下。紀安一直沒松狗繩,就怕大塊頭是奔著胖虎去的,不過浩克顯然對球更感興趣,追著胖虎討要。
小胖子脾氣霸道,小紅點噌噌右移,一邊繞開浩克跑向紀安,一邊護食低吼警告。
紀安接過球,安撫下胖虎,他沒給浩克彈指嘣,同樣賞了個摸頭殺。
浩克對實心球感興趣是好事,像胖虎先前那樣情緒低落,整天懶洋洋,除了跟別的狗打架對什么東西都沒興致,反倒是最難訓的。
當然,無組織無紀律的二哈除外。
…………
周一早晨,李婧難得沒來直播間。
云城,昆明犬警/軍犬訓練基地 今天是挑犬初馴的日子,參加此次培訓的帶犬民警大多和李婧一樣,即忐忑又糾結,一晚上沒睡好。
上午9點,不少人雙眼充血,神情亢奮,在宿舍樓下列隊。
“再跟你們說一遍,挑犬的時候要挑個頭大的,容易興奮的,往你身上撲的。
你們挑什么樣的犬,就和你們娶什么樣的媳婦一樣,意義重大,以后的時間長著呢,千萬要慎重……”
培訓班長趙博一身迷彩服,膚色黝黑,在去犬舍前最后叮囑道。
李婧站在后面女隊隊伍中間,滿腦子幻想著將來要和她朝夕相處,一起工作的同伴會是什么樣,班長說了什么她一句話沒聽進去。
列隊來到幼犬犬舍,雖說是昆明犬培訓基地,可鐵籠里什么樣的犬型都有,比利時馬犬、史賓格、拉布拉多、德牧、昆明犬,全是6個月左右大的小犬,見人來了,一只只跑到籠子門口,扒在鐵絲網上,搖晃小尾巴,好奇往外張望。
前排男隊還好,后排女隊隊員都不行了,一個個犯起花癡,激動的臉色通紅,恨不得把里面萌化人心的小家伙全抱回家。
基地指導員:“今天我們挑犬,按規定,挑什么犬全由訓犬員自己決定,免得日后出問題,推脫找原因。
挑選順序按照隊列身高,國際慣例,我們從女隊先開始……”
很快輪到李婧,她剛走進鐵籠,熱情的小家伙們馬上將她圍聚,李婧當場就被萌傻了,這只摸摸頭,那只撓撓下巴,全都愛不釋手,不知道怎么選。
想著干脆隨便挑,可眼前這些小家伙不管哪一只她都好喜歡,這更讓她拿不定主意。
李婧站起身,環視犬舍,這時,一條懶洋洋躺在墻角,無聊咬玩自己尾巴的狼青色昆明犬引起她的注意。
華夏能拿到國際上評比的本土犬種只有兩種,一種是昆明犬,是由我國自行培育的優秀工作犬種,體型勻稱,體力好,服從性高,注意力集中,能適應高原、嚴寒、高溫各種工作環境。
另一種知道的人不多,叫做下司犬,同樣原產于云貴地區。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緣分這種事很奇妙,只是因為多看了一眼,李婧再挪不開視線,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了這小昆明犬將成為她以后的工作伙伴。
一人一犬對上了眼,李婧走到墻角,彎腰伸手,見小家伙沒有抗拒,便把它抱起。
“李婧!放下!這犬不行,換一條。”犬舍外,班長低聲呵斥。
“趙博,別說話,這是她自己的決定。”旁邊指導員提醒。
“小家伙,就你了,以后跟媽媽吃香喝辣的!”李婧拿臉蹭了蹭小犬,抱著它走出,班長趙博怒瞪她一眼。
列隊返回宿舍,男隊都把自己的犬牽著走,女隊無一例外,全當寶貝一樣抱在懷里。
不久后,李婧被叫到指導員辦公室,班長趙博立刻開罵:“李婧你挑的什么犬!我跟你說不要那條,你非不聽。
剛排隊的時候我怎么跟你們說的?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
李婧:“我覺得小東西挺好。”
“好什么好!興奮度那么低,一點銜取欲都沒有,以后你要怎么訓它?”趙博怒道。
趙博和李婧年齡差不多,當兵比較早,或許還沒她大,向來潑辣的李婧看了看黑乎乎的培訓班長,難得沒頂嘴。
“好了,小趙,少說兩句。”指導員道:“李婧,現在還來得及,要不換一條?”
“不,就它了,我不換。”李婧固執道。
“你……!”趙博怒咬嘴唇。
“算了算了,李婧,你先回去吧。先訓兩天,看情況再說。”李婧不是部隊的兵,指導員打圓場道。
李婧走后,指導員問:“那條犬真不能訓?”
趙博氣到:“那條小犬我知道,它母親難產死的,本身體質弱,抑制型性格,只有黃……”
趙博突然閉嘴,指導員呆了一下,隨即會意:“你是說,它母親是那三條犬之一?”
趙博諱莫如深點頭。
在云城警/軍犬培訓基地曾有一位傳奇人物,不管新兵老兵,一律叫她黃媽媽。
她原先是基地請來的獸醫,掛軍銜入伍,后來與基地一位上尉結婚,一直沒脫下軍裝。
十多年前,那位上尉在一次緝毒行動中犧牲后,黃媽媽接手丈夫留下的犬,自己開始訓。
本身獸醫出身,加上丈夫言傳身教的經驗技術,十多年下來,她一共帶出過6條功勛犬,其中2條在役。
前年冬天,得知十多年前那名毒販被圍,躲進深山,年逾五十的黃媽媽帶著她訓的3條犬主動要求參加搜山圍捕任務,在半山腰的一間窩棚里率先找到毒販,黃媽媽給三條犬下了攻擊命令后,自己一個人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