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珊瑚礁如大大小小的島嶼、一座一座分部在海床上,還沒有密集到整體連結成一大片。
紀安和琪琪在五顏六色珊瑚之間的通道游弋尋找吸附在海底焦巖、石塊表面的鮑魚。
而那一層層像樓房一樣壘砌起來的珊瑚“公寓”里住戶繁多,其中就有幾個脾氣特別暴躁的。
紀安的少女技在水下也能用,觀眾看不到或躲藏,或潛伏在珊瑚空洞縫隙里的海下生物,在他的視角中卻很清晰,只要順著飄散出來的味痕看去。
全身臌脹起來,胖乎乎、氣球狀的河豚搖搖晃晃往前游動,進入一片自珊瑚縫隙里飄出的斑斕味痕水域。
紀安見琪琪調皮想追胖河豚,一把抓住她腳踝。
紀安不知道味痕的源頭是什么,但這片斑斕味痕讓他感覺不好惹。
當兩腳獸感覺到可怕,最好還是扭頭就走,不用搞清楚為什么覺得可怕,這就是本能,在不知道情況的時候,理性與本能之間,選擇后者比較妥當,先祖兩腳獸通過血脈傳承下來的經驗教訓通常都比較靠譜。
琪琪發現腳踝被抓,踢不動腳蹼,回頭看向紀安。紀安手指往前指去,珊瑚縫隙里鉆出一條體長1米左右,手掌寬,渾身灰褐色為底,密布白色圓形細碎斑點的海鰻,身體幾乎沒怎么扭動,如利劍直“戳”向搖搖晃晃的胖河豚,張開長滿尖銳倒刺利齒的巨口,尤其那雙眼睛,里面除了原始殺戮,看不到任何情感。
海鰻從長相上就知道不好惹,性情及其兇猛,屬于海下生物中,為數不多敢主動攻擊兩腳獸的存在。
呼吸器中大量涌出的氣泡表明小丫頭被海鰻兇狠模樣驚嚇到,和她一樣,直播間觀眾 “這條魚看起來好討厭啊,身上密密麻麻全是斑點,我密集恐懼癥都要犯了。”
“眼神看起來超兇的。”
“這魚專門喜歡咬人腳踝,我爸天不怕地不怕,趕海的時候就怕石頭縫里的海鰻。”
“我不在乎它咬不咬人,我只關心海鰻好不好吃?”
紀安同問。
“不好吃,刺太多,海魚里多的是肉質好、刺又少的,反正我不愛吃海鰻。”
“臥槽!這特么是異形么?嘴里怎么還有一副牙?”一位觀眾突然咋呼。
體型偏扁的海鰻張開利嘴咬向河豚,可胖乎乎呈球狀的河豚想要一口咬住并不容易,加之海鰻潛伏突擊的第一下攻擊速度太快,將“皮球”撞了出去,等再次趕上,海鰻將嘴張開最大,咬住之后,還沒完,嗓子眼里戳出第二副利齒,同樣咬住固定。
這幾乎就是人類對掠食類動物最深層次的恐懼,一副尖牙已經夠嚇人,它還來第二副,這也是《異形》之所以成功的原因之一。
第二副尖牙藏在喉嚨里,顯然更加鋒利,徹底撕破河豚皮膚,“皮球”迅速癟下,然后,大嘴配合張開,第二副牙咬著癟下去的河豚往嘴里拖,直接生吞下去。
這條河豚魚不小,哪怕癟下去之后,卡在海鰻咽喉。海鰻將身體打結,腦袋從結中穿過,生生將卡在喉嚨的食物“擼”進肚子里。
海鰻鉆回洞里消食,對它來說,這是最后一頓午餐,河豚魚毒素對所有動物都有效。
紀安都不知道這條海鰻是怎么想的,吃什么不好,非得吃河豚?
已經平復下來的琪琪透過呼吸器汩嚕嚕可惜嘆了口氣,紀安看去,以他對琪琪的了解,小丫頭多半在嘆惜這條鰻魚不能吃了……
兩人繼續向前游去,沒多久,琪琪在向躲在海葵中,橘紅色嵌入黑色條紋的尼莫打招呼,紀安的注意力被珊瑚最底層往外戳出的兩條大約30厘米長的須子吸引過去。
紀安拍了下琪琪肩膀,示意他們下去看看。
兩人潛到大約9米深的海床,紀安打開手電,照向珊瑚礁底部的一道“溝壑”,他和琪琪對視,“汩嚕嚕”“汩嚕嚕”
紀安在笑,琪琪也在笑,直播間觀眾:
“小哥,下次你潛水能喊我一聲么?”
“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鮑魚不夠吃么?你們還要滅了龍蝦一家?!”
“放開那窩龍蝦,讓我來!”
“主播,記得晚上加班做吃播。”
紀安準備動手,珊瑚底部溝壑里的龍蝦一家,他一只也不打算放過。
琪琪突然指向他頭上的gopro,示意她來拍。
紀安點頭,摘下gopro遞去。
手上有刀槍不入的貓爪,才不在乎龍蝦咬不咬人,琪琪拍攝下,觀眾見紀安張開兩只大手摟向溝壑,這顯然要龍蝦一家三只滅門的節奏。
“主播!做人留一線,日后好想見。”
“墳蛋啊!你這么做是會遭到天譴的!”
有觀眾眼饞嫉妒道 觀察團:“少來了,都是長大的龍蝦,換你你舍得放?再說我記得龍蝦好像還不是保護動物。”
小拳拳:“嗯嗯,有小的,小哥肯定會放的,小鮑魚他都沒拿。”
溝壑里,龍蝦一家顯然發現了不對,六條比身體還長的須子四下探去,紀安放緩動作,雙手輕輕前伸。胡椒捕獵時就是這么干的,輕緩接近,再暴起攻擊。
紀安比較貪心,雙手接近后同時突然發力,左手摁住一只蝦殼,右手準備將另外四根須子一把撈住。
最后撈住了三根須子,和左手那只龍蝦一起拎出溝壑,琪琪高興地“唔!”“唔!”從 呼吸器里冒泡泡,直播間里有罵墳蛋,有喊牛嗶666的,“啵”,紀安感覺手上一輕,右手一只龍蝦掙斷被兩腳獸捏住的一根須子,用力卷曲身體,尾巴拍肚皮,“嗖嗖”飛速后退,轉眼消失不見。
紀安怒:“grrrrr……”
這下就剩兩只龍蝦,明顯不夠分,他將龍蝦放進琪琪裝鮑魚的網兜里,也不抓什么鮑魚了,繼續懟龍蝦。
觀眾:“嗶了狗啊,小司機這一網兜得值多少錢?”
紀安貼著海床,左右尋找珊瑚底部的溝壑,期待再發現一窩龍蝦,后面琪琪跟隨,在紀安游過的地方,卷起的沙塵下露出了一樣東西,琪琪好奇撿起貨真價實的寶貝,不管從字面意義上,還是從價值上來說。
琪琪覺得挺好看,接著扔進網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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