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環境造就了鄭芊染的堅強獨立,但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她比尋常人更加渴望被關心和愛護。
恰逢青澀懵懂的年齡,若是出現一位關心呵護自己的異性,似乎一切都變得水到渠成。
可惜的是,鄭芊染一心所付,結果卻所托非人。
鄭芊染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可能懷孕時,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有六七個月的時間了,若非腹部出現明顯的隆起,或許這傻姑娘還當自己只是經期紊亂。
確定自己懷孕后,鄭芊染的心情無比復雜,既對未來充滿忐忑和慌亂,同時又隱隱抱著些許期待和憧憬。
然而,當鄭芊染找到男友,并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后,對方的反應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他并未考慮如何與鄭芊染共同撫養這個孩子,相反還將其視作洪水猛獸,要求鄭芊染將這個孩子打掉。
到這為止,對方的行為已經可以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負心漢,然而他接下來的言行瞬間將其升級成了極品渣男。
他先是推脫自己和鄭芊染屬相不和,大家不會有好結果,干脆好聚好散。隨后,他直言只是和鄭芊染玩玩而已,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還不得而知。末了,他還在學校大肆傳播謠言,給鄭芊染扣上了校外援助交易并搞大了肚子的污名!
因為家庭環境的緣故,鄭芊染時常遭受有色的目光,身邊幾乎沒有一個朋友,等到謠言傳開,周圍的人只是譏諷鄭芊染不愧遺傳了她的母親,絲毫沒有去考慮謠言的真實性。
就連學校里的老師,都在背后感慨鄭芊染這個聽話的學生怎么就學壞了,果然還是因為家庭教育缺失的緣故等等。
鄭芊染選擇了停學,或者是被迫停了學。
事情鬧大到這種地步,自然瞞不過鄭芊染的母親。那天,鄭芊染被母親拽著頭發,狠狠地扇了幾個巴掌。
“你個賤東西,真有本事,居然還搞出了個野種!我養你一個敗家貨不夠,以后是不是還要給你帶個小的?你這么能耐,怎么不去出臺賺些錢回來?”這是母親的原話。
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像是一柄柄尖刀戳在鄭芊染的心頭,她覺得自己如同被整個世界所背棄了般,顯得如此得多余。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留戀這個冰冷無情的世界呢?
然而,就在鄭芊染心生死志之時,腹中的胎兒踢了一腳,好像在說她想要活下去,想要誕生到這個世界。
那一刻,鄭芊染打消了輕生的念頭,決定要把孩子生下來。
她不希望這個孩子和她一樣,被整個世界所否定,那樣實在是太可悲了!
某一天,母親的態度莫名緩和了許多,見到她時還罕見地笑了笑。
鄭芊染心里一暖,可是當母親得意洋洋地從包中掏出一沓錢美滋滋地數起來后,鄭芊染的心徹底寒了!
那筆錢,是母親從男友父母處要來的“善后費”!
鄭芊染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成為了交易的籌碼,換來了母親手中的一沓錢。
她的委屈,她的情感,她的意志,顯得如此低賤可笑!
“從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沒有家人了,除了這個孩子!”鄭芊染淚眼朦朧,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女嬰說道。
聽完整個故事的乘務長心中一股郁氣難消,她是真替鄭芊染感到不公,為什么命運要如此捉弄這個可憐的姑娘。
“小姑娘,你買的車票是去燕京?”乘務長忽然想到了什么,開口詢問道。
按說鄭芊染沒有親戚朋友,怎么會想到獨立一人去燕京?
鄭芊染抿了抿嘴,自嘲似地笑道:“我要找那個人討個說法!”
“呃,那人在燕京?”乘務長一時間沒有理解,隔了會兒才不確定地說道。
“他父母怕我糾纏不清,把他轉學到了燕京,據說他一個舅舅就在燕京。”鄭芊染點頭道。
乘務長皺了皺眉,輕嘆道:“小姑娘,那人都做到這種份上了,還能給出什么說法?再說了,你知道他的具體地址嗎?萬一他不愿意見你,你怎么辦?”
“我,我不知道!”鄭芊染回道,眼中盡是茫然。
“唉,這些事情以后再說,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體,還有照顧好小寶寶!等下一站停靠了,阿姨陪你一起去醫院!”乘務長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拍了拍鄭芊染的肩膀道。
頓了頓,乘務長又是俯下身,伸手逗了下鄭芊染懷里的嬰兒,開口說道:“話說回來,你有給這個孩子想好名字嗎?”
“汐,潮汐的汐!”鄭芊染看著嬰兒,柔聲說道。
人生在外一定會遭遇到各種各樣的事物,但等到恰當的時機,又會像潮汐一樣承載著各種各樣的收獲回到我們身邊,像大海一樣有著寬廣的溫柔。
列車停靠,乘務長早已換上便裝,幾位乘務員幫著她攙扶起鄭芊染下了車。
之前聯系的救護車已經停靠在火車站外,很快便是載上幾人開往醫院。
隔著玻璃窗戶,玄微等人將這一幕全部看在了眼里。
“無上天尊!這個世界果然還是好人多啊!”明夜頗為感慨道。
“能幫一時,可難道還能幫一輩子?”安凱撇了撇嘴道,殺馬特劉海遮掩下的雙眸中卻是隱藏著些許同情和擔憂。
方晴搖了搖袁雨的手臂,有些心煩意亂地問道:“親愛的,你說她該怎么辦才好?”
“雖然說出來有些傷人,但一個未成年媽媽有太多的無能為力,為了她也為了孩子,向兒童福利院求助應該是最好的選擇。”袁雨無奈道。
“把孩子從母親身邊剝奪,太殘忍了!”方晴輕嘆道。
玄微出神地望著窗外,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然而他的心情卻并不像外表那般平靜。
畢竟,玄微他自己就是個棄嬰!
列車開始駛動,窗外的景物開始漸漸后退,玄微眼中倏地閃過一絲異彩。
一道人影,吸引了玄微的注意力。
那是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她從下車后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雙眼徑直地注視著某個方向。
而那個方向,似乎是乘務長扶著鄭芊染離去的方向。
玄微仔細回想了下,似乎之前他在五號車廂為鄭芊染接生時,這個女人就一直混在外面觀望的人群之中。
看著女人焦急中透著一絲釋然,黯然中又隱藏著些許欣喜的復雜表情,玄微不禁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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