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年關將至。
與往年有著明顯的不同,今年臨近過節時的氣氛略顯壓抑。
平常人滿為患的街道商場甚是清冷,每隔一段距離就能看到全副武裝的巡警來回巡查。零零散散的行人或是匆匆路過,或是急急忙忙地購置一批年貨立即回家。
這些日子里,各地陸續有發生妖魔潛入行兇的事件,饒是特部聯合修士聯盟加強了巡查,仍然無法阻止個別慘劇的發生。
為了民眾的安全起見,不少小城市開始實行宵禁,嚴禁夜間活動。哪怕一些大城市如今到了晚上也變得蕭條了許多,除了部分膽大之人和及時行樂主義者,罕有居民在夜晚出行。
歷年堪稱奇觀的春運大潮,則因為混入了不少涌向內陸避難的民眾,給交通系統帶來了空前的巨大壓力。
沒辦法,人的本性就是趨利避害,縱然官媒和網絡輿論在竭力穩定恐慌情緒,收效卻并不顯著。
不夸張地說,若非國外現在一片水深火熱,只怕那些有錢人早就包機出去避難了。
上層仔細考慮過后,認為這種情況堵不如疏,倘若強硬地阻止民眾內遷,沒準還未等妖魔襲來就先爆發內亂了。
相反,遷走一批人心惶惶的民眾,某種意義而言更有利于防御工事的布置,率先排除一些潛在的炸彈。
面臨著類似的狀況,大洋另一邊的那個超級大國,關鍵時刻就凸顯出了尾大不掉的尷尬。
官員玩自己的,財閥玩自己的,超能力者也玩自己的,至于普通民眾,當真是只有望天!
混亂無比的局面,與之相比華夏簡直幸福得像個世外桃源。
東海。
黑壓壓的妖物猶如蝗蟲般席卷向海岸,那鋪天蓋地的規模光是看著就足以令人頭皮發麻。
“全員準備,三號戰術!”嘹亮的聲音從軍艦上傳出,略顯疲乏的聲音中絲毫聽不出慌亂之意。
這種程度的襲擊,早已是一種常態,幾乎每天都會來上四五次。
指揮聲傳達開來,一枚枚導彈、魚雷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在妖物浪潮中轟然開花。
刺鼻的硝煙味還未擴散開,便被濃郁的血腥味所覆蓋,渾濁的海水更是染上了一層黑紅的色彩。
妖物的殘肢碎肉飄在海面,許是海水中的血液過于濃稠,一時間竟是難以沉沒下去。
艦隊的集中開火僅是在妖物浪潮中炸開了幾個豁口,剩余的妖物絲毫沒有因此而畏死,反而更加嗜血地襲向軍艦。
軍艦之上,一群身穿“奇裝異服”的男女老幼在清一色的軍裝簇擁中顯得分外顯眼。
下一秒,這些“怪人們”好似進行過無數次預演般,眨眼間就結成了陣型,并出現在了自己負責的區域。
“土地神祗,五岳山神,八方神助,靄氣祥云,火速降臨,扶危救傾,敕制蜂群,急急如律令!”身穿黃衣的金蜂真人口誦咒語,長袖一揮從中飛出烏泱泱的虎頭金蜂。
虎頭金蜂尾部那寒光四溢的針刺,就連妖物的皮毛都能輕松刺透,其中蘊藏的劇烈火毒更是能夠令妖物身軀,化作飛灰。
“水之潤下,無孔不入;火之炎上,無物不焚;木之舒發,無阻不破;金之肅斂,無堅不摧;土之養化,無物不融。”五位身穿紫袍的道人列陣而立,十分默契地催動了早已準備好的紫霄玄真五行大陣。
五行相生相成,五股屬性不同的靈氣神奇地凝為一氣,循環不息。
任何靠近大陣的妖物,瞬間就被大陣所攪碎,儼然如同一個巨大的絞肉機。而對于軍艦上的人類而言,這個大陣卻是無比可靠的城垣高墻。
“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一點在硯中,須臾至。急急如律令!”一位白色儒衫的青年手持毛筆,抬手于硯中蘸了蘸墨水,當即筆走游龍地虛空書寫起來。
一個個斗大的豪放墨字悄然淡開在空氣里,原先清朗的天空之中卻宛如被墨汁浸染了般,轉瞬間居然壓下層層烏云。
嗒嗒嗒 黃豆大小的雨滴急落直下,濃郁的水氣幾乎遮蔽了周遭的視線。
“有雨無風,豈不可惜?哈哈,便由貧道讓這場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清茶居士手持羽扇,對著空中揮了數下。
烈風呼嘯,浪濤翻涌,裹挾著雨珠噼里啪啦打在襲來的妖物身上。
砰砰砰!
沉悶的入肉聲中,無數妖物下餃子般墜入海里。
“阿彌陀佛!”披著袈裟的靈殤禪師雙手合十,將掛在手上的佛珠猛地丟出。
檀木佛珠金光四溢,猛地化作炮彈濺射開來,那些勉強在暴風雨中苦苦堅持的妖物首領登時糟了重,不是被砸爛了頭就是在腹部開了個大洞。
眾修士各顯神通,配合艦隊重火力掃尾,片刻過后,龐大的妖物浪潮終于難以為繼,漸漸退去。
“戰斗結束,打掃戰場,隨時戒備!”
命令剛下達,除了個別負責打掃戰場的戰士仍在忙碌,其余人皆是一屁股坐倒在甲板上,抓緊時間休息起來。
方才那些個神通廣大的修士,也毫無形象地癱軟在地,該嗑藥的嗑藥,該喝水的喝水。
某些上了年紀的修士,甚至還互相幫著按摩起老胳膊老腿,陡轉的畫風哪里能看出剛才大殺四方的威勢。
“俏麗嗎!這些日子也不知道砍了多少頭妖物,貧道的法劍都缺口了!”正在擦拭法劍的青楓道人不無心痛地爆起粗口。
擱過去,他都不舍得用這寶貝疙瘩來戰斗,哪怕拿出來鑒賞把玩都是輕手輕腳的。這會兒看著刃上遍布缺口的法劍,青楓道人當真是心痛到難以呼吸。
“青楓師弟,現在終于知道貧道這法器的好處了吧?”旁邊抱著一根黝黑大鐵棍的青陽道人齜牙笑道。
青楓看了看青陽懷中的鐵棒,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法劍,良久,他才一本正經地說道:“強不強只是一時的,而帥不帥是一輩子的事情!貧道就是要做咱青云觀最亮眼的那個崽兒!”
青陽沒好氣地瞅了眼青楓,倏地幽幽嘆道:“不知不覺,馬上就快過年了!換做往年,咱們都該一起包餃子了!”
“是啊,每次包餃子的時候,幾個小師弟凈是幫倒忙。這會兒就留了他們幾人在道觀,也不知道誰給他們包餃子吃?”青楓聞言,神情不由低落了幾分,緩緩應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