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身為王宮侍衛的首領,一切均已保衛王宮安全為重,莫飛將軍當然希望擒住逸塵。
至于是不是刺客,相信總能查個清楚明白,只要不屈打成招,也不會遭人詬病。
但是,從內心的感覺來說,他又不愿相信,逸塵的刺客身份。
所以,這么長時間過去,眼見著侍衛們束手無策,莫飛將軍也沒有伸出援手。
如果逸塵有心擺脫圍攻逃之夭夭,在場的人估計誰也無法阻攔。
耿直的莫飛將軍,想不到自己也有糾結的時候。
面對逸塵撤去結界,甘愿就擒,莫飛將軍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我再給你三天時間,對常一釗大師一個交代。如果到時候,還是無法定案,你必須帶我面見國王陛下。”
與莫飛將軍的緊張情緒不同,逸塵此刻顯得格外輕松,根本沒有一絲即將被關入大牢的恐懼。
“三天……有點急,不過,我可以保證,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被逸塵占據了主動,莫飛將軍更顯局促。
倒不是怕逸塵對他實施攻擊,主要是考慮到,常一釗一案進展緩慢,三天的時間不可能結案。
經過半個月的調查,莫飛將軍隱約覺得,常一釗確有被人陷害的嫌疑。
雖然生性固執辦事死板,但莫飛將軍并不是一位剛愎自用的人,在尋找小狐貍的同時,他曾經想過提前釋放常一釗。
不過,他更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查出緣由,了卻內心的歉疚。
“只能三天,現在你可以押我去大牢了。”
好像對薩特王國的大牢特別期待,逸塵一臉急不可耐的神情,出乎了所有侍衛的預料。
“好既然如此,請吧。”
莫飛將軍很奇怪,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反應。
拋開常一釗的事情不談,就拿逸塵夜潛王宮外院來說,本身就是殺頭的大罪。
但逸塵卻更在意常一釗,把自己這一茬忘到了腦后。
不僅逸塵這樣,就連莫飛將軍,也用自己的行動默認了逸塵的舉動。
這場面,絲毫沒有侍衛抓刺客那般你死我活驚險異常,反而有一種老友重逢的感覺。
只不過,逸塵在靠近莫飛將軍身邊時,暗中傳音道:“幽陰門有一位秦長老,知道常一釗大師被抓的消息。”
不等莫飛將軍有所反應,逸塵便隨著眾侍衛,輾轉幾番,終于來到了一處位于地面之下,類似于山洞的地方。
吱嘎嘎——
一扇與周圍灰黃色地面融為一體的大門,緩緩啟動,朝著逸塵的左側方向嵌入山洞。
一股寒氣迎面撲來,讓人忍不住發出一陣顫抖。
隨著寒氣一起涌出的,還有一種因潮濕而形成的霉味,令人作嘔。
莫飛將軍頭前引路,眾侍衛擁簇著逸塵,緊隨其后。
這是薩特王國王宮附近的一處地牢,空曠陰森,可以容納數百名囚犯。
已是夜晚時分,地牢內的各個轉角處,都放置了用來照明的火把。
光線雖然不太明亮,但一間間彼此隔開的監舍,還是很清晰的出現在逸塵面前。
“莫飛將軍,你抓錯人了!”
“我冤枉啊……”
“放我出去,我要報仇!”
“饒命啊……”
走在兩邊監舍中間留出的狹窄通道上,監舍內的囚犯們,爭先恐后的趴在鋼鐵做成的囚門邊。
聲嘶力竭的叫喊著,有的還把手鐐使勁的砸在囚門上,發出刺耳的金屬交鳴聲。
監舍周圍,并沒有看見守監的獄卒,大門的鑰匙也由侍衛保管著。
“別吵!別吵!”
“嘭——”
“啪!”
侍衛們一邊呵斥著,一邊靠近囚門,對著那些情緒激動的囚犯們,拳打腳踢。
經過侍衛們的強烈鎮壓,喊冤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哀嚎聲。
約莫走了兩三里路的樣子,莫飛將軍忽然停住了腳步。
主動把頭伸到旁邊監舍的囚門前,輕輕的說道:
“常一釗,再過幾天,本將軍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逸塵順眼看去,監舍內的一塊鋪墊了枯草的‘床’上,端坐著一位瘦削的老人。
跟其他的囚犯呼天喊地不同,老人似乎很平靜,坐姿也很端正。
即使聽了莫飛將軍的話,也沒有轉過頭來,做出一點回應。
雖然沒有看清面容,但逸塵從莫飛將軍的話中,知道這位老人就是煉器大師常一釗。
或許這半個月來,莫飛將軍不止一次的,向常一釗重復著同樣的話,已經激不起常一釗的興趣了。
不過,莫飛將軍說話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一絲羞愧的表情。
盡管是稍縱即逝,但還是被逸塵敏銳的捕捉到了。
“逸塵,這間是你住的,我會盡快查明事實……”
又走了大約百米,莫飛將軍讓侍衛打開一間監舍的囚門,然后對逸塵說道:
“條件簡陋,但吃喝會按時送到。”
言語之中,并無將軍威嚴,倒似唯恐招待不周一般。
“三天,就三天,不管結果如何,三天后,我都會離開這里。”
逸塵微微一笑,自己走進監舍,順手把囚門關上。
一路走來,逸塵見到的囚犯,好像只有常一釗一人,沒有被手鐐腳銬困住。
莫飛將軍也沒有讓侍衛給逸塵戴上,只是在侍衛鎖好囚門之后,朝逸塵淡淡的一點頭,就帶著眾侍衛離去。
監舍不大,除了枯草鋪墊的‘床鋪’之外,基本沒有多余的空地。
地下的潮濕,讓枯草散發出霉味,有些刺鼻。
好在逸塵不準備常住,忍耐三天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逸塵手掌伸出,一股能量自掌心瀉出。
監舍內頓時傳出一陣熱風,將地上的枯草微微掀起。
不過幾息時間,霉味消除,枯草不再潮濕,地面也顯得潔凈了許多。
一個時辰后,有獄卒在侍衛的陪同下,給囚犯們送來晚飯。
臨走時,侍衛順便吹滅了,插在墻上的大部分火把。
只留下三兩枝分散在拐角處,距離很遠,搖曳著昏暗的光芒。
監舍內的光線更加昏暗,即使抬頭看向對面,也是模糊一片。
逸塵躺在枯草上,稍微打了個盹,快到半夜的時候就醒了。
輕抬手臂,將一束戰帥巔峰強者級別的戰氣釋放。
對著囚門的鎖鏈,緩緩擊出。
只聽見一聲悶響,聲音不大,囚門上卻閃爍出一道暗色光芒。
逸塵在試探地牢囚門的堅固度,看看能夠承受多大力度的攻擊。
雖然沒有動用王者之氣,但按照逸塵的判斷,這一束戰氣能量,足以打開囚門。
然而,讓逸塵意外的是,囚門依然完好無損,連一點顫動都沒有。
不僅如此,隨著暗色光芒的閃爍,逸塵釋放出的戰氣能量,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竟然悄無聲息的不知所終,似乎根本就不曾有過。
這是戰帥巔峰強者級別的戰氣能量,即使面對銅墻鐵壁,至少也會轟出一個洞來。
結界陣法!
逸塵心里一凜,連忙收回戰氣,換以結界溝通,去探知縈繞在囚門周圍的暗色光芒。
果然,逸塵的猜測是正確的。
整個地牢中所有的監舍,都被籠罩在一個巨大的結界陣法之中。
任意攻擊監舍的某一處,如果戰氣能量不夠強悍,自然無法打開囚門。
一旦釋放出的能量,強度超過了囚門承受力,就會引發結界陣法的維護屏障。
逸塵探知到,籠罩地牢的結界陣法,被輸入了一定量的王者之氣。
即使以戰帥巔峰強者的修為,全力出擊,也難以撼動分毫。
怪不得,這么一大片監舍,居然沒有安排一位巡邏的獄卒,原來人家早已設置了最強的防御系統。
一般而言,地牢是不會關押戰王強者級別的囚犯,而且以莫飛將軍的實力,也不可能擒住戰王強者。
所以,莫飛將軍基本不用擔心,地牢的囚犯存在越獄的機會。
“還好只是試一試……”
逸塵既然是主動進入地牢,就不會輕易想到越獄。
而且,以逸塵戰王初階的實力,即便不能完全摧毀地牢的結界陣法,也完全有能力逃離監舍。
再不濟,還可以施展大五行訣中的土遁之術,便能輕而易舉的來去自由。
刻意試探,一來想看看地牢的防御措施,是否能夠真正的困住,像煉器大師常一釗這樣的戰帥巔峰強者。
再者,逸塵在考慮通過什么方式,與常一釗進行試探性的接觸。
心念電動之下,逸塵拿定主意,將身體融入周圍昏暗的環境之中。
“什么人?”
另一間監舍內,常一釗略顯單薄的身體,依然端坐在枯草鋪墊的‘床’上。
心無旁騖的靜心修練,對周圍一切似乎沒有一點感覺。
數十年的修練生涯,讓常一釗練就了一副淡然心態,盡管身處地牢監舍,也不忘潛心修練。
不雖然對周圍環境中的一些干擾,常一釗可以充耳不聞。
但是,一股悄然而至的凌厲戰氣,把監舍籠罩起來,還是給常一釗帶來了一些不安的感覺。
半個月的囚禁生活,從未遇到這樣的危機,本能的反應,讓常一釗警覺起來。
“常大師身在監舍,依然安之若素,這份心境值得敬佩。”
說話間,逸塵的身形,出現在常一釗對面,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