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憑門主大人做主,小的叩謝了!”
雖然面臨牢獄之災,但幽氏兄弟也有值得慶幸的地方。
首先是讓陰無為看到了兄弟倆的赤膽忠心,盡管造成的后果不能令人滿意,不過,既然兄弟倆全力承擔,倒也幫陰無為撇清了嫌疑。
還有一點,追捕逸塵和胡萊的事情,必然會交給袁長老去辦,自己兄弟倆就不需要糾結于抓放之間了。
“嗯……對了,既然是主動認罪,就得表現出一定的姿態,這一點不會有問題吧?”
陰無為像是想起了什么,用眼光掃視著幽氏兄弟。
“姿態?回門主大人,我們主動投案,向常一釗賠禮道歉,補償他這些天的損失,您看……”
幽氏兄弟知道,破財是難免的,只要保住性命,回到幽陰門之后,該掙的錢還是能掙回來的。
對陰無為的提醒,幽氏兄弟很是感激,姿態高一點,也有可能讓莫飛將軍酌情減輕對自己的處罰,的確有必要。
“賠禮道歉,賠償損失,這是必須的,另外還要表現出痛改前非的決心……這樣吧,你們倆每人自斷一臂,算是誠意的體現。”
陰無為眼里閃過一道陰鷙的光芒,說的卻是風輕云淡。
“自斷一臂,這……”
幽氏兄弟聞言,身體禁不住哆嗦起來。
戰帥巔峰強者的修為,如果自斷一臂,不僅會妨礙到沖擊戰王,而且還會降低自己的實力。
除非晉升到戰王級別,否則斷臂永遠無法再生。
如此殘酷,在陰無為的嘴里,不過是誠意的體現而已。
幽氏兄弟感覺到徹骨的寒冷,整個人如同跌入冰窖,連心臟似乎都要停止跳動了。
原以為只是小懲大誡,走走過場,等風聲平息便不再追究。
卻不曾想到,居然還要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怎么,舍不得?”陰無為似笑非笑的問道。
嗡——
陰無為說話的同時,一股滔天威壓渲泄而出。
在狹小的房間內,將空氣擠壓得令人窒息。
王者的威壓,絕不是幽氏兄弟所能承受的,如果釋放出自己的戰氣與之對抗,無異于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顯然,陰無為對幽氏兄弟的表現,非常不滿意!
門主不滿意,后果當然很嚴重,充斥于整個房間的王者之氣,如潮般的向幽氏兄弟碾壓而去。
全身骨骼嘎嘣作響,呼吸嚴重失常,幽氏兄弟還是第一次看到,陰無為發這么大的火。
早就知道陰無為的修為達到了戰王中階級別,但享受此等威壓卻還是頭一回。
能夠讓陰無為在自己兄弟倆面前展露修為,也算得上是幽氏兄弟的福氣了,其他人想見識還不一定有機會呢。
但是,如果這個福氣將以兄弟倆的性命作為代價,那還是不要享受的好。
“舍得,舍得,大人饒命啊……”
趁著還能說話,幽氏兄弟趕緊大聲求饒,生怕再晚一點,啥都來不及了。
錢財誠可貴,手臂價更高,若為性命故,兩者皆可拋。
陰無為殺機畢現,讓幽氏兄弟心生絕望,求饒是唯一的辦法。
“舍得,嗯,還算識相。”
陰無為見幽氏兄弟的臉色,已經發烏發紫,整個身體也委頓下去。
如果繼續以王者之氣碾壓,最多不過幾息時間,幽氏兄弟就得命喪當場。
于是,陰無為撤去部分王者之氣,轉過身,用后背對著幽氏兄弟。
“謝門主大人不殺之恩!”
幽氏兄弟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從后背看不到陰無為的表情。
但他們知道,震怒之下的陰無為,沒有立即將自己兄弟倆斃于掌下,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多說無益,幽氏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緊咬牙關,一臉的毅然決然。
兩道寒光閃過,幽氏兄弟各自揮刀,斬下對方一臂。
雖然避免不了斷臂的命運,但親手砍下自己的手臂,實在是下不了手。
兄弟倆無奈之下,只能狠狠心,彼此配合一下,以便過了這關。
“你們……”
陰無為聽聞動靜,回頭一看,微微皺了皺眉頭。
看著掉在地上,鮮血淋漓的殘臂,陰無為淡淡的說道:
“你們也太心急了吧,如果是當著莫飛將軍的面,為了表示悔意,自斷一臂,效果豈不是更好,唉……
也罷,你們趕緊把斷臂包好,明天帶過去給莫飛將軍過目,雖然效果差點,卻也是一份誠意啊。
千萬記住,按本門主說的辦,不得有絲毫變動,態度一定要好……本門主保你們不死!”
陰無為搖了搖頭,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言畢,撤去所有威壓,陰無為閃身出了小樓,消失在漆黑一片的寒夜之中。
此刻的幽氏兄弟呆呆的彼此對望,卻是欲哭無淚。
按照兄弟倆的江湖經驗,自然清楚斷臂的時機和效果差異。
投案之時痛哭流涕,并現場自斷一臂,任憑莫飛將軍鐵石心腸,恐怕也要為之動容。
可現在,自己哥倆躲在小樓之中,砍下對方一臂,怎么說都有點畏罪自殘的感覺。
說起來,這一切都是拜陰無為所賜,若不是他以王者威壓逼迫,幽氏兄弟怎會在情急之下亂了方寸呢。
唉,事已至此,還是老老實實的等到天亮,去莫飛將軍處自首,以求寬大處理,其他的以后再說。
神兵街,名劍坊。
“公子,里面請。”
逸塵正哼著小調,一蹦一跳的溜達著,卻被名劍坊門口的迎賓女郎打亂了思緒。
這兩位迎賓女郎,多少還有點記得逸塵數日前的樣子。
上次出門的時候,是名劍坊的東家鐵盛津親自恭送,想必逸塵的來頭不小,至少身上的油水極多。
當下一左一右,兩位迎賓女郎鶯聲燕語,一口一個公子,叫得很是親熱。
“放開,我自己進去!”
逸塵一閃身,避開了迎賓女郎熱情的雙手,猛跨幾步,直接到了名劍坊的店堂之內。
“公子來了……”
遠遠看見逸塵,商掌柜就滿臉堆笑,準備出門相迎,卻差點與逸塵撞個滿懷。
東家都對逸塵恭敬有加,商掌柜更是不敢怠慢。
一路垂首彎腰,將逸塵請到二樓。
“老哥,我回來了。”
逸塵滿臉興奮,大大咧咧的往竹椅上一靠。
“逸塵兄弟,請坐!”
鐵盛津從里屋迎出來,一見逸塵早已窩在椅子中間,翹起個二郎腿,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
商掌柜趕緊退出,吩咐小廝上茶去了。
“咦,老哥,你在看什么?”
看到鐵盛津眼瞅著名劍坊的門口,似乎看得出神,逸塵不禁問了一句。
“嗯,那個……就你一個人嗎,我師尊呢?”
鐵盛津依然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門口,嘴里卻問詢著。
“是我一個人啊,怎么了?”逸塵隨口說道。
“這……”聽到逸塵肯定的答復,鐵盛津這才回過頭,一臉的失落。
上次臨走的時候,逸塵曾經信誓旦旦的打包票,一定把常一釗從地牢中營救出來。
所以,鐵盛津聽到逸塵的聲音,以為師尊是和逸塵一起回來,自然要朝門口張望了。
“常一釗大師沒事,如果不耽誤,估計過會兒就到了。”
逸塵端起小廝送來的茶,輕輕的啜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道。
“真的嗎……”鐵盛津一愣,既然師尊沒事,怎么沒有回來。
想多問一句,卻又不好意思,畢竟逸塵是主動幫忙,而且沒有拿過任何報酬。
即使沒有救出常一釗,單憑一份善心,也不會有愧疚之感。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逸塵胸有成竹的說道:“設計陷害常一釗大師的,是幽陰門執法堂分部的堂主,幽霖幽旻兄弟二人。”
“果然是幽陰門,逸塵兄弟,你是怎么打聽出來的?”
鐵盛津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但轉念一想,又顯得憂心忡忡:
“幽氏兄弟設計陷害,但如果沒有證據,莫飛將軍是不會釋放我師尊的。”
根據逸塵的分析,鐵盛津知道,幽陰門陷害師尊常一釗,是為了求得王兵。
常一釗的性命不會受到威脅,但是,在沒有答應對方的要求之前,恐怕難以離開地牢監舍。
“不用打聽,幽霖幽旻會去莫飛將軍那里自首,只要他們把陷害常一釗大師的經過,原原本本的供出來,莫飛將軍自然秉公處理的。”
逸塵語氣非常篤定,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常一釗大師此刻已經出了地牢,正在趕往名劍坊的路上……你可以準備為他接風洗塵了。”
“怎么可能呢……逸塵兄弟,你確定幽氏兄弟會主動自首,他們為什么這樣做,腦子壞了?”
鐵盛津一臉狐疑,緊緊地盯著逸塵的臉,想要從中找出答案。
如果說,逸塵通過各種渠道,查出幕后黑手是幽氏兄弟,鐵盛津還勉強能夠相信的話。
那么至于幽氏兄弟自首,以及常一釗順利出獄之類,鐵盛津是半點也不敢相信的。
倒不是說逸塵會騙人,主要是說得太不符合常理,或許是逸塵被別人糊弄,信以為真,也有可能。
不是幽氏兄弟的腦子壞了,就是逸塵的腦子有問題,反正這事不可信。
“是我讓幽氏兄弟去的。”逸塵端起茶杯,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