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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九章 讓你自吞苦果

  冰墻融化?

  尉遲恭就愣住了,茫然的瞧了瞧遠方冰雪覆蓋的長安城,又瞧瞧一臉自信的陶商,一張臉上轉眼為迷茫籠罩。

  “陛下,眼下雖已值冬末,但天氣仍舊寒冷,想要冰雪融化,至少還得等一個月,這個時候,冰墻怎么可能融化呢?”身邊的白起也茫然道。

  陶商卻淡淡道:“天有不測風云,天氣咋冷咋熱也沒是沒有,誰說這個時候冰雪就不能融化。”

  白起一句話就被問住了。

  尉遲恭卻反應過來了,急道:“可就算天氣突然變暖,陛下你又怎么確定是現在呢?”

  “朕當然沒那個本事,是那位劉伯溫先生告訴朕的。”陶商瞟了另一側一眼。

  劉基就立馬于陶商的身邊,神情閑然淡定的望著長安城,二十萬大軍中,大概也只有他跟陶商兩人淡定自若。

  尉遲恭瞟了一眼劉基,眉著濃眉問道:“我說那劉什么基的啊,你憑什么就說今天冰雪會融啊。”

  劉基看他一眼,手一指天空,淡淡笑道:“就憑……憑我看得懂天……天象。”

  劉基這話一出口,左右眾將們一時都愣怔住了,皆是齊齊的望向了劉基,倒不是因為他說自己能懂天象而驚奇,而是驚奇于,這個為天子所器重的文士,竟然是個結巴。

  這也太煞文士的風景了吧……

  “原來你是個結巴啊,哈哈哈——”尉遲恭心直口快,當場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左右眾將們雖不敢放肆,卻都憋著一股笑,硬是不敢出聲。

  劉基就如他所說,早已習慣了人們的嘲笑,面對尉遲恭這沒什么心機的大笑,倒依舊淡定從容,沒有一絲慚愧。

  “尉遲,不得對劉先生無禮!”陶商沉聲一喝,瞪了尉遲恭一眼。

  尉遲恭立刻閉了嘴巴,慚愧的撓起了腦殼,這才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在天子面前失了禮數。

  旁邊白起輕吸了一口氣,拱手問道:“陛下,莫非這位伯溫先生當真是神通之能,竟能觀的懂天象,推算的出氣候變化?”

  陶商向著長安城一眼,冷笑道:“長安城就在眼前,正午時間已到,他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很快就能見分曉,爾等何必這么心急,再等等不就知道了。”

  天子發話了,眾將們就算再有疑惑,也不敢再吱聲,只能都閉了嘴巴,默默的看向堅冰覆蓋的長安城,個個卻心懷著狐疑不信。

  “我就不信了,有人竟然能這么神,還能算出天氣要轉暖……”尉遲恭嘴里也嘀嘀咕咕的,質疑的目光轉向長安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間,正午已過。

  就在這時,頭頂原本聚了數天之久的烏云,忽然間散了,轉眼間就變成了晴空萬里,斗大的太陽高掛在當空,陽光照的人都有些刺眼。

  隨著云開日出,原本寒冷的氣溫,迅速的就回升了起來,包裹在厚襖下的魏軍將士們,很快就感覺到了熱乎。

  很快,不光太陽出來,絲絲縷縷的南風,也一陣接著一陣,溫柔的吹了過來。

  北風生寒,南風挾暖,本是天寒地凍的天氣,不到半個時辰,竟然奇跡般的變的暖和了起來。

  “天氣怎么突然間變暖啦?”

  “好暖和啊,好舒服啊,怎么好象春天提前了。”

  “腳下的雪也開始化啦,真是新鮮啊。”

  魏營之中,二十萬磨刀霍霍的魏軍將士們,頓時議論紛起,皆為突然變暖的天氣感到驚奇。

  “這是什么情況,怎么天氣真的是變熱啦,這怎么可能啊,我說那劉什么基,真還讓你給蒙對啦,你運氣也太好了吧。”尉遲恭是驚奇萬分,一臉的不可思議的表情。

  劉基笑而不語。

  同樣驚奇的白起,卻知道劉基絕非是蒙的,而是真有通天曉地,觀讀天象之能。

  驚奇之下,白起年輕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深深敬意,向著陶商一拱手:“恭喜陛下得了一位通天曉地的奇謀之士相助。”

  陶商臉上已燃起了狂烈的笑意,刀指著敵城,冷冷道:“朕早就跟你們說了,今日必破長安,咱們就坐等著敵賊自恃的冰墻被剝掉,然后再輾平那群縮頭烏龜吧。”

  陶商一席話,點燃了眾將的熱血,三軍將士無不精神振奮,期盼激蕩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長安城。

  天氣回升極快,轉眼之間,便已回升到了冰點,不少將士們都已經挨不過熱,開始脫自己的厚襖。

  而長安城上,那一層厚達數尺之厚,堅不可摧的冰墻,在陽光和暖風的雙重作用之下,迅速的開始融起來,無數股雪水嘩嘩的從城墻上流了下來。

  不出一個時辰,冰墻已融化了大半,開始露出下面濕漉漉的城墻。

城頭上,正在值守的萬余秦軍  卒們,也都感受到了溫度的變化,都開始喊起了熱,開始脫身上的厚襖。

  他們卻大多沒有覺察到,城墻上所覆的堅冰,已在不知不覺之中,已是悄然融化。

  他們更是沒有注意到,城外魏營之中,二十萬魏軍已經磨刀霍霍,隨時準備對他們發動致命一擊。

  “這天氣也是怪了,怎么突然間就變暖和了?”負責城門值守的老將嚴顏,驚奇的嘀咕道。

  旁邊的副將笑道:“老將軍是益州人,不了解咱們秦地的氣候,眼下已近冬末春初,天氣有那么兩天忽冷忽熱的突變,也是正常,差不多每年都會有吧。”

  嚴顏這才明白過來,停下腳步來,下意識的朝著城墻瞄了一眼。

  驀然間,嚴顏蒼老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忌。

  他發現了正在融化的冰墻,而且,他還發現冰墻已融化大部,許多地方已經露出了泥濘的城墻本體。

  那些城墻本為土石所筑,即使是沒有冰墻的二次防護,也是相當的堅固,但給融化的冰水這么一沖刷浸泡,再加上氣溫突然的回升,熱脹冷縮的劇變之下,竟開始變的有些松動起來,輕輕一摳便能摳掉一大片。

  “糟了,氣溫突然回升,冰墻融化,若是陶賊趁機進攻卻當如何是好,得趕快去向太子稟報,請他速速調大隊兵馬上前警戒才是……”

  嚴顏心思縝密,鎮守關隘多年的經驗,讓他意識到不可小視,忙是派人飛奔入城內,往太子府去向曹昂稟報。

  斥侯派出,嚴顏的心情稍稍平伏,拳頭暗暗緊握,目光凝視著魏營方面,眼中依舊是深深的忌憚。

  “這天氣雖突然轉暖,相信用不了半日就會變冷,等到陶商反應過來,發大軍前來進攻之時,恐怕已經晚了,嗯,應該沒什么問題吧……”嚴顏思飛轉,心里邊這樣安慰著自己。

  看著看著,驀然間,嚴顏身形劇烈一震,眼眶中迸射出了一絲驚悚之色。

  他蒼老的視野中,就看到魏軍各道營門紛紛打開,數以萬計的魏軍士卒,好似等候已久似的,如潮水般涌出了大營,迅速的向著東門一線開始逼近集結。

  眾軍環擁當中,則是數以百計的天雷炮,還有那巨型破城錘,統統被運抵了東門一線。

  不到半個時辰,二十萬魏軍便集結完畢,對長安東門形成了威逼之勢。

  嚴顏愕然變色了,城頭值守的萬余秦軍士卒,無不是惶然變色,一個個都慌了神,萬沒有料到魏軍會這么快前來進攻。

  “怎么可能,魏軍怎么可能集結的這么快,好象早就料到冰雪會融化似的,這怎么可能!?”嚴顏望著城外的鋪天蓋地而來的魏軍,蒼老的臉上盡被驚恐茫然所襲據。

  剎那之間,嚴顏的腦海之中,迸射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的匪夷所思的念頭:

  莫非,那陶商通曉天機,竟然連天象氣侯變化都能識破不成?

  就在嚴顏驚愕茫然時,魏軍陣中,進攻的號角之聲,已經嗚嗚吹響,千余天雷炮開始裝填石彈,準備向他的城池發動天崩地裂般的轟擊。

  嚴顏驀然清醒,臉色大變,急喝道:“速速鳴鑼示警,全軍將士準備避敵石彈,速去向太子求援,速去——”

  鐺鐺鐺!

  城頭上,鑼聲四起,秦軍士卒如夢初醒,驚惶的士卒們紛紛蹲伏下來,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又要迎接魏軍的天雷炮洗禮。

  城下,一騎接一騎的斥侯,飛奔入內城,風急火燎的奔往太子府去求援。

  嚴顏的的反應倒也夠迅速的了,不過,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城前百步外,陶商手中戰刀已緩緩揚起,鷹目冷射敵城,口中冷笑道:“曹昂,聽說你榮升太子了,朕今天就送你一份大大的賀禮吧。”

  話音未落,一聲霸絕凜烈的殺機已狂燃而起,陶商眼中殺燃到了極點,手中戰刀狠狠劃下,大喝一聲:“天雷炮,給朕往死里轟!”

  嗵嗵嗵——

  轟擊的信鼓聲隨之敲響,震碎天地,震破城頭秦軍的膽肝。

  隨著陶商一聲令下,千余門天雷炮,幾乎在同一時刻被發動,千枚石彈騰空而起,如漫空隕落的流星雨般,向著敵城鋪天蓋地轟擊而去。

  嗚嗚嗚——

  巨大的石彈撕破空氣,發出鬼哭狼嚎般的爆鳴聲,吞噬掉了天地間一切的聲音,仿佛末日降臨一般可怖。

  下一秒鐘,千余石彈,轟天而落。

  轟轟轟!

  天崩地裂,土屑沖天,地動山搖。

  如雨的石彈,無情的轟擊在城樓上,女墻上,箭臺上,幾乎將整面城墻都覆蓋。

  失去冰墻保護,又因冰水沖刷浸泡,加上熱脹冷縮的內在作用而變松軟的城墻主體,瞬間便被石雨轟到遍體鱗傷,搖搖欲墜,大片城墻甚至只一輪轟擊,就出現了裂痕,大片大片的石土往下松塌。

  看著長安城慘烈的樣子,陶商嘴角揚起了諷刺的冷笑,指著敵城道:“看來曹昂自作聰明,不知這以冰覆城是一把雙刃劍,冰層一融,反而會讓原本的的城墻變的更脆弱。曹昂啊曹昂,今天就是你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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