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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三章 獸 念

  郴縣以北,便縣。

  六萬大魏前軍,駐扎于便縣城外,后繼的大軍,還在源源不斷的大舉南下。

  陶商行軍的速度已經夠快的了,他的計劃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上石達開的進軍速度,兩軍會合,盡快能快的搶下曲江關。

  荊州與交州之間,群山密布,有越城嶺,都龐嶺,萌渚嶺,騎田嶺和大庚嶺等五座山脈隔開,俗稱五嶺。

  交州因處五嶺之南,也被稱為嶺南之地。

  五嶺之險雖比不上秦嶺那般險惡,但也堪稱險要,自古以來就是交州北面的屏障。

  那曲江關建于五嶺之間的大道之上,乃是荊州通往交州,穿越五嶺的最平坦便捷的一條通道,陶商若想大軍順利殺進交州,就必須拿下曲江關。

  皇帳。

  陶商高坐于上,聽著張儀的匯報,不住的微微點頭,英武的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石達開不斷的傳來捷報,桂陽以北諸縣皆輕松被收復,其前鋒已殺至了郴縣,旦昔間就可以收復這座桂陽郡治所。

  郴縣一下,前面便將再無城池阻擋,他的兵鋒就可以長驅南下,追輾著洪秀全的敗兵直奔曲江關。

  如果能趁著洪秀全立足未穩,就一鼓作氣攻下曲江關,打開通往交州的通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報——”一名斥侯匆匆入帳,將一道石達開最新的急報,奉于了陶商案前。

  “難不成,石達開這么快就攻下了郴縣不成?”陶商笑著展開了那道帛書情報,只粗粗掃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就收了。

  那一道情報上,石達開把如何看到郴縣城門大開,空無一人的情境,以及自己如何猜測敵軍伏有重兵的推測,以及他謹慎之下,決定暫不攻城的打算,統統都報與了陶商。

  “區區一個趙范,竟然有魄力擺下一座空城計,真是奇了……”陶商鷹目中涌起了奇色,而并非是震驚。

  石達開的奏報,讓陶商不由想起了歷史上,諸葛亮為赫退司馬懿的大軍,在西城所擺的空城計。

  同樣是城門大開,同樣是城頭不見一兵一卒,同樣是城門前只有幾名老卒灑水掃地,簡直是同一出空城計的翻版,不同的是一個發生在眼前的郴縣,而一個卻發生在不可能再發生的曾經歷史之中。

  正是這歷史的巧合,讓陶商感覺到了驚奇。

  驚奇過后,陶商嘴角卻揚起一抹冷笑,拂手喝道:“這只不過是趙范所擺的一座空城計而已,速去告訴石達開,不必忌憚,即刻攻城。”

  “諾!”斥侯得了陶商圣命,匆忙告退。

  這時,帳中一眾文武大臣們,方才好奇的詢問是怎么一回事。

  陶商便將那道情報,示于了眾臣。

  這一道奇特的奏報,自然是引起了眾臣們一陣的議論,尉遲恭第一個不以為然的嚷嚷道:“奶奶的,這個石達開也真是墨跡,這也要請示陛下,既然城門大開,城上又看不到敵影,多半是趙范那廝已經棄逃跑了,要是我就立馬攻城!”

  陶商一笑,嘆息道:“若是換成你這沒腦子的黑炭頭,此刻郴縣肯定已經是被攻下了,可惜達開他不知比你聰明多少,他才會聰明反被聰明累啊。”

  尉遲恭當場就郁悶了,扁著嘴不悅的嘟囔道:“陛下你這啥意思啊,啥叫我沒腦子啊,我看那石達開才是真正的沒腦子,放著一座空城都不敢攻,還要向陛下你請示,這能叫聰明么……”

  大帳中,不少人已從陶商方才所下的圣旨中,聽出了郴縣的奇怪情景,乃是趙范擺出的一出空城疑兵之計,也只有尉遲恭還蒙在鼓里,聽他這么一抱怨,大家伙都不由一陣笑。

  “笑什么嘛,我說的不對么?”尉遲恭摸著后腦勺,茫然的沖著眾人抱怨起來。

  陶商的目光掃過一張張笑臉,最后卻落在了劉基的臉上。

  這位劉半仙并沒有似平常那樣,跟著大家伙一起笑尉遲恭,相反表情還頗為凝重,似乎若有所思,從那道情報中,看出了什么蹊蹺。

  “伯溫,有什么可疑之處嗎?”陶商也收了笑容,正色問道。

  劉基沉吟了片刻,揚著手中情報道:“那趙范所擺的,確實是一出空……空城計,只是臣卻在好奇,以趙范此人的智……智謀,他真能擺出這等異想天……天開之計嗎?”

  劉基這結結巴巴的一番反問,剎那間令陶商神色微微一動,驀然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涌起。

  劉基說的沒錯,趙范確實沒這個本事。

  陶商記得歷史上,這趙范就曾經是桂陽太守,無論是曾經的歷史,還是現在已經發生的歷史,趙范除了有一位美艷無雙的寡嫂之外,并沒有什么亮點能夠被人記住。

  那空城計是什么,那可是諸葛亮曾經擺出,用來赫退司馬懿的妙計,那得需要多大的魄力,多大的智謀,那才能夠擺的出來。

  趙范能有堪比諸葛亮的智謀和魄力嗎?

  顯然沒有。

  既然如此,那趙范卻仍擺出了空城計,那就說明,原因有一個:

  趙范的背后,另有高人指點,出謀劃策!

  陶商眼眸一聚,騰的站了起來,拂手喝道:“馬孟起,傳朕旨意,速速點起五千精騎,朕要立刻出發。”

  “諾!”馬超即刻領命,不敢多問,匆忙出帳。

  尉遲恭卻奇道:“陛下突然點起騎兵,這是要去做什么?”

  “去救石達開!”話音未落,陶商已大步流星的走出帳外,翻身上馬,直奔營門而去。

  適才在劉基的提醒之下,陶商已經判斷出來,趙范之所以能擺出空城計,必是因為后面有高指點。

  至于這位高人是水鏡,是徐庶,還是別的什么人,陶商也無法確定,他只知道有這么個詭詐之士在,石達開萬一再中了什么計策,便可能有性命之憂。

  念及于此,陶商自然是要點起精騎,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郴縣。

  南面五十里,郴縣。

  太守府后院。

  時已近夜,趙范帶著滿身的酒氣,哼著小曲,一臉的春風得意,步向了那一座閣房間。

  前番那場空城計,他成功的赫退了石達開,捷報送到南逃的洪秀全那里后,那位天王對他的表現是極為滿意,在回復的圣旨中,洪秀全對趙范是一頓好贊,并許諾只要趙范能再拖四日,等他們成功撤上曲江關之后,就封趙范為王。

  這道圣旨,自然是令趙范大喜過望,心情大好之下,便多喝了幾杯。

  搖搖晃晃中,趙范走到了那間燭火還亮著的精致閣房前。

  窗紙之上,依稀可以看到一襲女子婉約的身影,映在窗戶上。

  看著那身影,趙范咽了一口唾沫,遲疑了片刻之后,還是走入了閣中。

  那一間閣房,正是他嫂嫂樊柔的房間。

  趙范步入外堂,也不叫那些婢女們去通傳,徑直就朝著內堂走去。

  婢女們嚇了一跳,又不敢阻攔,只能趕緊跑著想要去通傳。

  她們還來及告知時,趙范便掀起了后堂的珠簾,大搖大擺的步入了內堂。

  床榻上,樊柔正斜倚在燈下,手中繡著絲絹,被趙范這突然間的不請自入,嚇的花容一變,險些扎到了自己的手。

  看到趙范那一身的酒氣,還有那別有意味的眼神,樊柔身兒微微一震,心中便有幾分不好的預感。

  不過她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復了從容,將手中的針線放下,起身向著趙范盈盈一福,輕聲道:“叔叔既來,怎也不叫婢女們來支會一聲。”

  趙范沒有回答,上下打量著樊柔那豐腴的身段,那絕美的臉蛋,又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隨后,他一拂手,喝道:“本官有話要跟嫂嫂說,爾等還不退下。”

  那幾名婢女們豈敢不聽話,忙是福身施禮,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

  諾大的內堂中,就只余下他叔嫂二人。

  樊柔心下更加緊覺起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退后半步,淡淡問道:“這么晚了,不知叔叔找我有何事?”

  “前日我擺出了一出空城計,赫退了石達開那叛賊,保住了郴縣不失,這件事嫂嫂你應該知道吧。”趙范語氣中透著幾分驕傲,說話時目光始終不離樊柔的臉蛋。

  樊柔只好避開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卻道:“妾身聽說,好象是一個叫鄧艾的年輕郡吏,向叔叔獻的空城計吧。”

  “你聽誰說的!”趙范表情頓時不悅,冷哼道:“那鄧艾不過是個寒門小子而已,還是個口吃,能有什么智謀,那空城計可是本官想出來的。”

  樊柔怔了一下,只好恭維道:“叔叔向來是足智多謀,那這空城計一定就是叔叔的杰作了。”

  樊柔的恭維,讓趙范很是受用,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卻又摻雜著幾分邪意。

  他便借著酒勁,緩緩走上前來,笑瞇瞇道:“如果不是本官的妙計,赫退了石達開那叛賊,他若率軍攻破了郴縣,一城的百姓都要被魏軍殺個干凈,嫂嫂你也不例外,這樣說起來,本官還是嫂嫂你的救命恩人呢。”

  “妾身多……多謝叔叔了。”樊柔語氣微微顫抖開來,下意識的再去后退。

  “那嫂嫂打算怎么謝本官啊?”趙范嘿嘿笑道。

  樊柔越發的不安,顫聲道:“不知叔叔想……想讓我怎么謝?”

  趙范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脫口就要說出自己的,只是話到嘴邊,一時卻又有些猶豫。

  頓了片刻,趙范眼中邪意更濃,便嘿嘿笑道:“其實也很簡單了,本官只要嫂嫂今晚從了本官,好好的伺候了舒服滿意,這就足夠了。”

  此言一出,樊柔花容立變,猛的抬起頭,以一種驚怒羞憤的目光瞪向趙范。

  她雖然一直心存擔憂,卻沒想到,一直以來的擔憂,竟然變成了事實。

  眼前的趙范,枉自為一郡太守,所謂的名士,平素里是高談闊論,滿嘴的仁義道德,沒想到今天竟是獸性發作,想要侵占自己這個嫂嫂!

  無恥!

  “好一個一郡太守,好一個荊南名士,好一個孝順的弟弟啊,你大哥才去世沒多久,你就巴巴的要來欺負我這個嫂嫂,你可對得起你死去大哥的在天之靈嗎!”

  樊柔冷笑著質問他,笑聲中充滿了憤怒,充滿了悲涼。

  耳聽著樊柔的諷刺,悲憤的控訴,趙范在最初的一瞬時,確實心頭涌起了深深的羞愧。

  只是,那羞愧不過是一閃而逝罷了,旋即他便惱羞成怒,大喝道:“賤婦,竟敢這樣跟本官說話,你好大的膽子!”

  樊柔身形又是一震,神情更是悲憤驚怒,似乎沒有想到,趙范臉皮竟然能厚到這種程度,竟是絲毫沒有愧意。

  趙范卻冷冷道:“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出身寒微的賤民罷了,當初要不是我那病癆大哥看上你,非要娶你過門來沖喜,你也配嫁進我趙家,配做我趙范的嫂子么,笑話!”

  樊柔沒想到他這般看輕自己,遂是輕輕咬牙,冷哼道:“說的好,我樊柔確實出身卑微,配不上你們趙家,也不配做你的嫂嫂,我走就是了,從今往后,我再也不沾你趙家半點光便是。”

  說著,樊柔從趙范的身邊繞過,就朝著外堂走出,腳步急促,巴不得立刻逃離。

  樊柔的不從,反而是激刺到了趙范,一把抓住了樊柔,亢奮的罵道:“賤婦,我白白養了你這么多年,你說走就想走么,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亢怒之下,趙范狠狠的就把樊柔推的跌回了榻上,臉上憋滿了獸性,就狠狠的撲了上去。

  “你這畜牲,放開我,放開我啊!”樊柔羞怒萬分,扭動著身體拼死抵抗。

  “我那病癆大哥既然無福消受你這身子,今天就讓我替他來享受你這處子之身,讓你真正變成我們趙家的女人吧,哈哈——”趙范徹底露出了獸性一面,狂笑著就要去撕樊柔的衣衫。

  樊柔雖拼命掙扎,但終究中是個弱女子,豈爭得過他,眼看著就要貞節不但,驀然間,眼眼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她趁著趙范不注意,胳膊伸向一旁,一把抓住了針線簍子里的箭刀,一咬牙,朝著趙范的肩膀就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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