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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二章 氣到你吐血

  石達開卻不給洪秀全反唇相擊的機會,繼續罵道:“洪秀全,你這個裝神弄鬼的偽君子,你假冒什么黃天大神,讓多少人夫妻別離,不得團聚,你自己卻三妻四妾,侵凌了多少女子……”

  石達開是憤慨難當,一口氣把洪秀全的虛偽,把太平天國的邪惡,以及種種的罪行騙局,統統都歷數了出來。

  洪秀全被斥責到面紅耳赤,怒氣填胸,氣到咬牙切齒,連一個字都罵不出來。

  左右楊秀清等眾王們,被石達開揭穿了真相,個個也是又羞又憤,尷尬無比,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城頭上那一名名太平天兵們,則是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個個心神震撼,眼神中的動搖之色也越來越濃,望向洪秀全的目光中,少了幾分膜拜和狂熱,多了幾分猜疑。

  歷數完洪秀全的虛偽和騙術后,石達開最后厲聲道:“城上的兄弟姐妹們,你們現在應該認清了洪秀全的嘴臉了吧,還在等干什么,還要這樣的禽獸繼續賣命嗎?打開城門,歸順大魏吧,天子仁慈大度,除了洪秀全楊秀清這些首惡之賊,其他無辜被騙的兄弟姐妹們,天子都可以既往不咎!”

  揭穿洪秀全的虛偽,然后再招降那些太平軍男女,這就是陶商交待給石達開的任務。

  城頭上,成千上萬的太平軍士卒們,一個個都竊竊私議起來,似乎已被石達開給喚醒,開始重新思考起來。

  那一雙雙質疑的目光,射在洪秀全的身上,卻讓他有種如芒在背的痛,也將洪秀全從憤怒中清醒過來。

  “爾等休要聽石賊的挑拔,立刻放箭,給朕射死那叛賊!”洪秀全歇廝底里的咆哮大叫。

  往日之時,洪秀全這天王下令,太平軍圣兵們是莫敢不從,無不是爭先恐后的前去執行,今日洪秀全這道命令下達下去,這些狂熱的士卒們,竟然一時遲疑,沒有即刻執行。

  “你們都耳朵聾了嗎,天王有令怎敢不從,難道你們也想跟那石賊一樣,都想做天國的叛徒嗎?”楊秀清厲聲喝斥道。

  這個時候,他必須站出來維護洪秀全黃天大神的威嚴,這也是沒辦法,因為他很清楚,他們這些天國諸王的權力,名義上都是拜天王所賜,如果洪秀全神的身份遭到質疑,那他們權力的合法性就也會被動搖。

  那些士卒們被楊秀清喝醒,畏懼之下慌忙的抄起了弓弩,準備朝著城前的石達開去射擊。

  石達到早料到會到這一步,高聲喝道:“洪秀全,你裝神弄鬼蒙騙交州百姓,害的多少兄弟姐妹家破人亡,你作惡多端,早晚會遭報應,我石達開等著看你身死名滅,遺臭萬年的那一天!”

  說罷,石達開撥馬轉身,飛馳而去。

  嗖嗖嗖——

  箭如雨下,卻比被石達開甩在了身后,及時的撤出了箭雨范圍。

  石達開縱馬撤歸本陣,向著陶商一拱手,嘆道:“陛下,臣已盡所能去勸說那些士卒,只是他們被洪秀全毒害太深,只怕非是臣三言兩語能把他們叫醒。”

  “無妨。”陶商一拂手,淡淡笑道:“今日你的出現,足以重創洪秀全的威信,動搖了那些太平軍士兵的信念,這就足夠了。”

  當下陶商也不浪費時間,目的既已達到,果斷下令全軍撤兵回營。

  列陣的大魏雄兵們,排著有序的陣形,向著大營徐徐退去。

  陶商凝望著城頭,仿佛能夠看到,城頭的洪秀全是何等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的德性,一聲冷笑,撥馬轉身昂然而去。

  城頭,氣氛是死一般的沉寂。

  洪秀全站在城頭,眼睜睜的看著石達開在羞辱過自己之后,就那么揚長而去,氣到胸中的氣血是翻滾如潮,似火山般激烈動蕩。

  “石達開,石達開,石達啊——”

  氣極之下,胸中怒血無法克制的噴涌而出,一口老血直接就頂到了嗓子眼,洪秀全是一聲痛叫,張口便狂噴出了一口血箭。

  左右楊秀清等諸王大吃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洪秀全就已經暈了過去,身子向后倒下。

  “天王!”

  眾人大吃一驚,一擁而上,慌忙將暈倒的洪秀全扶住,匆匆忙忙的抬下城頭去。

  當洪秀全幽幽轉醒之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榻之上,東王等一干臣子們聚集在榻前,一個個都憂心忡忡的樣子。

  看到洪秀全轉醒時,眾人才松了一口氣,紛上前問安。

  “石達開這個逆賊,朕非將他碎尸萬段不可!”洪秀全一清醒過來,怒火就往頭上涌,忍不住就又在罵起來。

  楊秀清待他罵過一會,方才勸道:“天王息怒,那石賊不過是跳梁小丑而已,他今天這場表演,分明是那陶妖授意,用意再明顯不過,無非是想借石賊來攪亂我軍軍心,天王若氣壞了自己的圣體,那才是中了陶妖的奸計了。”

  洪秀全的怒氣這才稍稍平伏。

  楊秀清趁勢又進言道:“天王,如今我們已成功退上了曲江關,有此雄關,那陶妖縱有百萬大軍,也休想踏上關城半步,所以臣以為,我們眼下的戰略,也當改一改了。”

  洪秀全眼神微微一動,拂了拂手,示意楊秀清繼續說下去。

  楊秀清便和盤托出自己的全新戰略,那就是由自己統領部分兵馬,繼續堅守曲江關,以關城為屏障,用有限的兵力,將魏軍釘在關城之下。

  至于洪秀全本人,則沒必要再耗這里,當率其余兵馬撤回交州腹地,退還天京。

  一方面,洪秀全要回天京養怒血攻心的內傷,另一方面也要還京主持大局,重新編練士卒,屯聚糧草,恢復太平軍的實力。

  最后,當魏軍師老城下,北方又有變故,軍心動搖之時,洪秀全再率重整的大軍前來曲江關會合,一鼓作氣反守為攻,再次發動北伐。

  “東王言之有理……”洪秀全微微點頭,似已被楊秀清說動。

  洪秀全其實在經歷了今天這場“羞辱”之后,也不想再在曲江關呆下去,因為石達開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再跳出來狠狠羞辱自己一把,他可受不了這份氣。

  就在石達開打算點頭時,司馬徽卻扶著拐杖站了出來,拱手道:“天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洪秀全眉頭一皺,只得聽司馬徽把話說完。

  “那陶妖用兵如神,詭詐多端,我們只有盡可能的集中兵力于曲江關,才有萬全的把握擋住陶妖,今天王退還天京,只留東王和數萬兵馬守曲江關,萬一有個閃失,曲江關一失,我交州北大門洞開,魏國的鐵騎就能長驅直入的殺進我天國腹地,后果不堪設想啊!”

  司馬徽一番苦口婆心的分析利弊,洪秀全還沒有開口,楊秀清便不屑的一聲冷笑,諷刺道:“水鏡先生,你不會就因為我們前番那場意外的失利,就被陶妖打怕了,落下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病了吧。”

  楊秀清當著眾人的面,這樣諷刺司馬徽,徐庶眼見老師被冒犯,頓時惱怒,張口就要反斥。

  司馬徽卻微微一抬手,示意他休要沖動,徐庶只好忍氣吞聲,沒有吱聲。

  “東王,老朽并沒有怕那陶商,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老朽還認為,陶賊前番的取勝,也絕非是僥幸意外。”司馬徽卻語氣平靜,淡淡說道。

  “如果不是某些貪生怕死之徒,臨陣而逃,陶妖怎么可能取勝,這難道還不算僥幸嗎?”楊秀清說話之時,鄙夷的目光瞪了李秀成一眼。

  李秀成心有慚愧,忙將頭低下,往后退了幾步,縮進了人堆里。

  司馬徽一時無言。

  楊秀清卻將頭一昂,傲然道:“曲江關堅如磐石,其堅固程度甚至超越了潼關那等天下險關,又有本王親自坐鎮守關,難不成水鏡先生以為,以本王的能力,連守住區區一座關城也做不到嗎?”

  楊秀清這么傲然的一反問,司馬徽便無言以應了,他當然清楚楊秀清乃心高氣傲,卻又心胸狹窄之人,自己若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公然否定楊秀清的能力,得罪了這么一位位高權重的東王,可不是明智之舉。

  況且,司馬徽雖然忌憚陶商,但對曲江關的堅固,對楊秀清本人的實力,卻還是很清楚,誠如楊秀清所說,有他坐鎮關城,除非出現奇跡,否則陶商似乎絕無道理能攻破關城。

  念及于此,司馬徽便輕嘆一聲,退了下去,不再反對楊秀清的獻計。

  楊秀清在戰略上壓倒了水鏡,眉宇間流過了一絲得意,轉身望向了洪秀全,請他做定度。

  洪秀全沉吟片刻,欣然一拂手:“既然如此,朕就把這曲江關交給東王了,朕明日便起程返京。”

  楊秀清愈加得意,忙拱手道:“天王圣明,臣在此向天王保證,只要有臣在這里,那陶妖若敢來強行攻關,臣必殺他個片甲不留,讓他嘗盡折戟城下的痛苦,天王就等著臣的捷報吧。”

  洪秀全聽著楊秀清的慷慨豪言,心情才好了起來,一臉陰霾漸散,嘴角鉤起了幾分得意的冷笑。

  次日洪秀全便帶著四萬兵馬,離開曲江關,起程南下返回天京,只留楊秀清率四萬太平軍,繼續鎮守關城。

  洪秀全離開曲江關的情報,不數日便傳入了魏營之中。

  陶商很清楚,這是那洪秀全仗著曲江關堅固,不屑于跟自己在這里鏖兵對峙,所以才揚長而去,只留楊秀清守關。

  洪秀全的輕視,卻正中陶商下懷,他當即命令后方的曾國藩,盡快將天雷炮,龍怒等重型攻城利器運往前線,以趁著敵軍削減之時,盡快攻破關城。

  是日傍晚,陶商策馬巡視于諸營之間,安撫傷病,激勵將士們的士氣。

  當陶商踏入常遇春所部營盤時,卻發現整座營盤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戒備森嚴,一副如臨大敵之勢。

  陶商心下好奇,步入大帳,君臣見過禮后,陶商便奇道:“遇春,你這營里戒備如此森嚴,這是要防著誰呢?”

  常遇春便一拱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回稟陛下,這事說來也有些荒唐,今早有一人前來投奔臣,被臣給拒絕了。那人不服,說要跟臣打賭,他若能在明晨之前盜走臣的官印,臣便要收留了他,臣被他一時所激,竟然答應了他這個荒唐的賭約,所以陛下才會看到……”

  常遇春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這個人竟然敢只身潛入你大營,還要盜走你的官印,倒是好大的口氣呢。”陶商卻是起了興趣,不禁問道:“這個狂人他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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