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
這如雷貫耳的名字,響起在耳邊時,陶商身形驀然一震,一切恍然省悟。
先前一場的勝利之后,趙匡就被召喚了出來,還默認降臨在交州,陶商就猜測,他多半會投奔太平軍。
卻沒想到,趙匡會出現的這么早,跟時遷一樣,都早于先于他們被召喚出來的獨孤伽羅和楊再興之流,恰好會出現在布山城,關鍵時刻救了太平天國一把。
趙匡那是什么人物,宋朝開國之君,四帝之一,還沒當上皇帝之時,就是當世最強之將。
除了武力之外,他的統帥值,他的智謀,他的政治能力,哪一項不是輾壓馬超的存在。
馬超敗在他的手底下,可以說是一點都不冤枉。
“趙匡又是什么鳥玩意兒,他有這么厲害嗎?”尉遲恭卻一臉輕視,不屑的嚷嚷道。
“傻炭頭,趙匡的實力,可是十倍于你,幸虧這次撞上他的人不是你,而是馬超,不然說不定你連小命都沒了……”
陶商心中暗忖,卻沒有明言,畢竟,除了他之外,誰又能想到,這個趙匡的實力強到他們匪夷所思的地步。
“達開,趙匡此人你可認識?”感慨后,陶商的目光看向了石達開。
石達開的眼中也有幾分意外之色,卻拱手道:“回稟陛下,臣只記得這趙匡原本只是一名小卒,后來屢立戰功之后,才被提拔成了將軍,本來是跟著洪賊大軍入侵荊州的,但卻因為一件小事得罪了楊秀清,便被貶回了交州,此人倒確實有幾分過人之能,只是臣也不知道,他是被調去為布山守將。”
聽過石達開這番解釋之后,陶商就不得不再次感慨,這系統精靈的設置,還真是精密到了極點,連趙匡得罪過楊秀清這種細節,竟然也能設計到,而且還植入的無比真實。
“陛下,那咱們現在該怎么辦?”穆桂英打斷了陶商的神思。
陶商神思收斂,輕吸一口氣,英武的臉上燃起皇者的霸絕自信之氣,揚鞭向著西面一指,傲然道:“區區一個趙匡,就算他再有能耐,也救不了太平天國的命,傳令大軍,直取布山,誰敢阻擋朕的兵鋒,就給朕滅了誰!”
陶商自信的豪然,感染了三軍將士,馬超這小小失利所造成的陰霾,跟著一掃而空。
大魏將士們挾著狂烈的戰意,繼續浩浩蕩蕩的向著布山城前進。
陶商的自信,知有他的自恃所在,以趙匡的實力,他若是太平天國的天王,陶商還真會存有幾分忌憚。
可惜,趙匡再強,也終究不過是洪秀全手下一員小將而已,連韋昌輝這種貨色都不如,無兵無權無地位,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陶商也不信他能逆天。
當下陶商沒有半點遲疑,策馬揚鞭,率領著十萬大軍,昂首西進。
兩天后,陶商率領著步騎大軍,進抵了布山城下。
大軍于城東扎營,連營七八里,營盤一望無際,聲勢浩大。
此時洪秀全所派出的四萬援軍,也已抵達了布山城,跟趙匡所部會合,合兵四萬五千余眾。
面對敵軍的增兵,陶商自知不可輕舉妄動,安營已畢之后,也不急于立刻攻城,一面叫將士們稍做休整,一面又派出時遷,仗著他飛檐走壁的天賦,潛入布山城中去刺探敵軍虛實。
布山城,軍府大堂。
蕭朝貴和韋昌輝二人,并坐在上首,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著階前跪伏的那名武將。
盡管韋昌輝名為西王,在排位上比蕭朝貴這個北王要高一些,但由于韋昌輝的資歷和戰功皆不濟蕭朝貴,名望還遠遠未達到當年石達開在這個位子上的境界,所以他二王實際上平起平坐。
“你就是布山守將趙匡?”韋昌輝瞇起眼來,瞟著那跪伏武將。
“正是末將。”趙匡回答的不卑不亢。
蕭朝貴緊接著又問道:“你就是那個兩敗魏妖大將馬超的趙匡?”
“確是末將。”趙匡依舊不卑不亢。
蕭朝貴和韋昌輝對視了一眼,二人的眼中不約而同的掠起了狐疑之色,似乎不太相信,眼前這么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竟能擊敗魏國大將,西涼錦馬超。
要知道,那可是馬超啊,連楊秀清都覆沒在了他所統的鐵騎之下,連他二王都極為忌憚。
韋昌輝便又道:“那你倒說說看,你是怎么兩敗馬超的?”
趙匡便不慌不忙,將自己如何設計伏擊馬超,又如何趁馬超立營未穩,夜襲魏營取勝的經過,如實的道了出來。
聽完了他的匯報,蕭朝貴和韋昌輝二這才將信將疑,二人再次對視一眼,眉宇中又不約而同的流轉出一絲忌憚。
顯然,這個趙匡是塊埋在沙里的金子,如今已綻露出了頭角,假以時日倘若被天王重要的話,必可一展所長,到時候位子只怕就要直追他二人了。
他們感覺到了威脅。
“你先起來吧。”韋昌輝也不表彰趙匡,只是拂了拂手。
趙匡不動聲色,緩緩站了起來,從容侍立在階下,表情平靜,看不出他心里的喜怒。
“如今魏妖十萬大軍已兵臨布山城下,你對守城有什么看法?”蕭朝貴居高臨下的口吻問道。
趙匡不假思索道:“末將以為,我們想要守住布山城,必須要做到集中兵力。”
“怎么個集中法,你倒說說看。”韋昌輝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趙匡便來到地圖前,比劃道:“兩位殿下請看,布山城的地形是北面近水,西面依山,此兩面地形皆不寬闊,不利于敵軍兵力展開,末將以為,魏軍的攻城很可能會選擇在東門和南門。”
頓了一頓,趙匡接著道:“末將以為,我們可在西門和北門各布五千兵馬,以防萬一,再于東門和南門各部署一萬兵馬做為主要防守方向,余下近兩萬兵馬,可以作為預備隊,哪一門吃緊,便前去增援哪一門,末將想我們只要做到了這些,就有很大的希望守住布山城。”
趙匡洋洋灑灑一番話,條理清晰,戰術明確,把敵我方向的利弊分析的清清楚楚,不禁讓蕭朝貴和韋昌輝二人,愈發的對他刮目相看。
他二人眼中的忌憚之色,也越發的濃烈了。
韋昌輝眼珠子轉了幾轉,便拂手道:“行了,你的看法本王和北王會考慮的,這布山城的城防就由我們接管吧,至于你嘛,本王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便是速往后方去押運糧草。”
這道軍令一下,原本平靜的趙匡,不由就愣住了。
他以為自己乃布山守將,對布山城的城防最為熟悉,前番又兩敗馬超,那二王不表彰自己也就罷了,至少也該把他留下來,做為左膀右臂來協助他二人守城。
誰料到,韋昌輝竟然要把他打發去押運糧草。
“北王,押運糧草這種事,可交給旁人去做,末將可以留在布山,輔佐兩位殿下抗擊魏妖。”趙匡終于“斗膽”提出了異議。
韋昌輝眉頭一皺,不悅道:“兵法云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本王是器重你是個人才,才會把運糧這么重要的差事交給你,怎么,你還不愿意了?”
“那倒不是,末將只是覺的……”趙匡一時不知該怎么解釋。
他想留下來守布山,當然也有出于私心的考慮,要知道布山城眼下乃是太平天國的最后壁壘所在,若是能參與到這場保未戰,最后守城成功,便等于是立下了大功。
大功在手,升賞封王那自然是少不了的,趙匡豈會對榮華富貴,功名利祿不感興趣呢。
韋昌輝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瞄向蕭朝貴問道:“北王,本王對趙匡的任免,你可有異議嗎?”
蕭朝貴想也不想便點頭道:“西王的安排很明智,正是人盡其才,用到了趙匡長處,本王沒什么異議。”
“聽到了沒有。”韋昌輝目光又瞟向趙匡,“這是本王跟北王共同的決定,趙匡,難道你還想抗命不成。”
趙匡這下便無話可說了,他也徹底的看明白了,原來這兩位王爺這是忌憚于自己的本事,怕他留在這里夫搶了他們的風頭,所以才用這么個閑差,把他給名正言順的支走,叫他說不出個什么一二三來。
“末將……末將領命便是。”趙匡心下暗自一嘆,自不敢抗命,只得默默接受告退。
趙匡退下,大堂中就剩下了他二人,對付完了旁人,就該到了彼此相爭的時刻。
韋昌輝先道:“那趙匡方才所說的看法,倒也確實可行,這樣吧北王,咱們就依他所說,在北西二門各安排五千兵馬,至于余下的三萬五千兵馬嘛,也別分什么預備隊了,就由于我率兩萬守南門,你率一萬五千守東門,北王以為如何?”
蕭朝貴眉頭頓時一頓,立刻反對道:“憑什么西王你領兵兩萬,本王只能領兵一萬五千?”
“不就是五千兵馬嘛,有什么好計較的。”韋昌輝呵呵笑道:“到時候魏妖若是主攻你的東門的話,本王自會分出一萬兵馬趕赴東門,聽由你調用,還不是一樣的嘛。”
蕭朝貴卻冷哼道:“既然都一樣,何不直接就由本王統兵兩萬,要知道東門可是正對魏妖大營,被魏妖做為主攻方向的可能性可是要大于南門,這么分配兵力,豈不更加合理。”
“這個嘛……”韋昌輝一時被問住,既想多占五千人的便宜,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
蕭朝貴便把臉一沉,拂手道:“既然西王你這么不舍得那五千兵馬,那咱們干脆調換一個,你來守東門,本王守南門便是。”
韋昌輝身形微微一震,心中暗忖:“他說的倒也沒錯,東門確實最有可能被魏妖主攻,姓蕭的用兵能力也確實要強過我,為了五千兵馬就讓我去冒險守東門,這筆買賣可劃不來啊……”
念及于此,韋昌輝眼珠子一轉,便呵呵笑道:“北王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就由北王你統兩萬兵馬守東門便是,本王率一萬五千人守南門。”
蕭朝貴這才滿意,當下兩人便達成了分兵協議,又約定介時若己方所守一門形勢危急,對方必須要再分兵馬去相援。
定下了守城之計后,這二王也沒什么話再說,各自拂袖而出。
卻沒有人覺察到,大堂的房頂之下,一片瓦片已被掀開半邊,一雙老鼠般的瞇瞇眼,透過那道縫隙,已把大堂中發生的一切,都窺視的清清楚楚。
“該聽的差不多也都偷聽到了,趕緊去報知陛下吧。”時遷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飛身竄下了房頂,如鬼魅一般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