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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章 過路不忘

  “奶奶的,劉備是認了孫策做干爹了么,這么拼了命的孝敬孫策,先是割了韓半島給孫策,現在又給孫策送了五千鐵騎,還送了關羽周泰太史慈三員大將,真比親爹還親呢。”尉遲恭立刻大罵了起來。

  劉基卻搖著羽扇,嘆息道:“黑炭頭,你可說錯了,大耳賊其實是把孫策在當狗使……使喚,想利用他在青州拖住我……我們,想讓狗聽話,怎么能不給幾根骨……骨頭呢。”

  尉遲恭恍然省悟,話鋒一轉,又罵道:“原來是這樣啊,孫策這龜孫子也真是不要臉,還管自己叫什么天皇,名號倒是叫的響,卻甘心給劉備當狗使,真是不要臉啊。”

  旁邊石達開卻嘆道:“孫策恐怕也知道,劉備這是在利用他,不過他也應該是別無選擇了,想要反攻大陸,就只有這么配合劉備,劉備有肉吃,他孫策才有湯喝。”

  “五千鐵騎,再加上關羽太史慈和周泰三員大將,這樣一來,孫策的實力大增,只怕就能跟我們抗衡了,形勢有些不太……太妙了呢。”鄧艾看向了陶商,結結巴巴的提醒道。

  陶商卻劍眉微凝,沉聲道:“朕擔心的倒不是關羽三將,和那五千鐵騎,朕擔心的是關羽帶來的那幾百門天雷炮,只怕張巡那邊有危險了。”

  此言一出,左右大魏文武們神色無不為之一變,個個都猛然省悟,眼眸中流露出了忌憚之色。

  他們很快就體會到了陶商的言外之意,意識到那幾百門仿制的天雷炮,才是真正致命的威脅。

  要知道,天雷炮乃大魏的破城利器,這么多年的東征西討,大魏就是靠著天雷炮之威,才攻破了多少座堅城,省了多少的麻煩。

  天雷炮的威力,在場的眾將們可以說是再清楚不過。

  他們更是很清楚,張巡所守的那座劇縣城,實際上并非是什么堅城,并沒有為了應對重型投石機而進行過加固,之所以能守到現在,完全是仗著張巡個人神奇的守城能力。

  如果讓關羽順利的把天雷炮運至劇城下,幾百門天雷炮這么一轟,就劇縣那種薄弱的城墻,不給當場轟塌才怪。

  可以說,在天雷炮這種絕對的力量面前,就算是張巡再有能耐,也只有被輾壓的份。

  而劇縣被破在即,孫策這邊又實力大增,這種情況下,整個青州,乃至兩河的形勢,都將急轉直入,大魏將陷入極為不利的境地。

  毫無疑問,那幾百門天雷炮,已成了左右天下形勢的關鍵所在!

  “形勢真的是有些棘……棘手呢。”劉基也搖著羽扇嘆息,眉頭悄然已凝起。

  皇帳中,氣氛一時沉寂下來,每一張臉上,都寫著凝重二字。

  陶商的目光落在了劉基身上,寄希望于這位滿百智謀的智士,能給自己想也一條破局之策來。

  劉基是搖頭晃腦,閉目沉思了許久,絞盡腦汁,一時片刻卻琢磨不出一條兩全其美的妙計。

  一片沉默之中,楊再興的嘴里卻突然間迸出一句:“這有什么大不了的,陛下既然忌憚天雷炮,咱們派一支奇兵深入敵后,在半道毀了那幾百門天雷炮不就得了。”

  此言一出,陶商的鷹目之中,陡然間就閃過一絲精光,仿佛驀然間被點醒一般。

  “這倒是個辦……辦法哦。”劉基也是眼前一亮。

  戴宗卻馬上道:“楊將軍此計聽起來可行,但實際操作起來,卻完全行不通。”

  “這話怎么說?”楊再興反問道。

  戴宗便走到了屏風之前,指著地圖比劃道:“現在我們的位置在這里,孫策軍的位置在這里,而關羽行軍的方向又在這里,咱們若是想奇襲關羽,就需要繞過孫策軍的防線,而這其中有兩條大道,還有三條小路……”

  戴宗指著地圖,洋洋灑灑的解釋了一大通,其實說的只有一個意思:

  孫策防范嚴密,在繞往他后方的大小道路上,皆已布下了關卡的崗哨,一旦魏軍有個風吹草動,孫策方面立刻就會有所察覺,做出相應的警覺反應。

  陶商聽著聽著,劍眉再次凝起,沉聲道:“你的意思是,孫策早防著朕會偷襲他的后方,所以事先已做了嚴密的防范,朕的奇襲軍無論走哪一條路,都躲不過孫策的耳目了?”

  “回稟陛下,這正是臣的意思。”戴宗點頭道。

  皇帳中,原本已振奮起來的精神,立刻又沉寂了下去,眾將們又黯然起來,默不作聲。

  “奶奶的,白激動了半天,原來是空歡喜一場啊。”尉遲恭嘀嘀咕咕的抱怨道。

  陶商指尖點著額頭,目光瞟向戴宗,“難道就真的沒有一條路,可以繞過倭軍的眼線,去偷襲了關羽嗎?”

  “這個嘛……臣真的是不知道啊。”戴宗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

  這時,羅貫中卻忽然眼前一亮,忙道:“陛下,臣倒是知道一人,他或許能知道能有別的路通往敵軍側后。”

  “什么人?”陶商眼前也精光一閃。

  羅貫中便道:“此人原為我萊蕪縣丞,跟著臣一同歸順了朝廷,目下一直在軍中負責糧草問題,這個人早年曾游歷天下,自稱對天下名山大川,流河道路都無所不知,無人不曉,臣想他或許會知道。”

  聽得羅貫中這一番介紹時,陶商心頭已然一震,精神興奮起來,猜到了七八分。

  當下陶商便興奮問道:“你說的這個人,莫非叫作徐霞客?”

  此言一出,羅貫中身形劇烈一震,驚奇道:“此人正是叫作徐霞客,陛下竟然也知道他的名字?”

  “果然是他……”陶商笑了。

  當羅貫中說到這個人游歷天下,對天下的名山大川,河流道路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之時,陶商就猜想,他說的這個人就是徐霞客。

  讓陶同驚喜的則,羅貫中是在幾天之前,萊蕪一戰之后,才剛剛被召喚出來的,沒想到這才過來不過三四天,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要知道,早在數月之前就被召出來的羅士信,獨孤伽羅等人物,直到現在還都沒有任何影跡呢。

  “你不是說他游歷過天下么,朕縱橫天下,足跡遍及四方,知道有這么個奇人又有什么稀奇。”

  陶商隨口編了一個解釋,拂手道:“既然這個奇人就在軍中,還不快把他速速請來。”

  羅貫中領旨,忙是匆匆出帳,親自去請。

  陶商便耐著性子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帳簾掀起,羅貫中帶著一名男子,步入了帳中。

  “臣徐霞客,拜見陛下。”那中年男子,拜倒在了陶商跟前。

  他的聲音渾厚而沙啞,有一種歷經蒼桑的味道,他的臉也曬的黝黑,顯然是飽經過風霜的洗禮,留下了歲月的足跡。

  陶商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傳說中,古代第一地理專家,大名鼎鼎的徐霞客了。

  “徐卿免禮吧。”陶商微笑著抬了抬手。

  “謝陛下。”徐霞客站了起來,雖是垂手侍立,渾身上下卻透著一份沉穩從容的氣質。

  那種氣質,乃是遍行天下之物,盡覽大自然的鬼斧神功之后,才會產生的一種由內而外的氣質,非常人所能有。

  “果然是旅行家的氣質……”

  陶商心中嘖嘖暗贊,卻問道:“徐卿,朕聽貫中說你遍游天下名山大川,對各地的大小道路都了如指掌,是嗎?”

  徐霞客一拱手,淡淡道:“回稟陛下,臣這些年確實是游歷天山,對各地的道路地形雖談不上是了如指掌,卻也略知一二了。”

  “那朕問你,如果朕想從這里出發,繞過孫策的關卡耳目,偷襲東萊沿海,你可知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小路嗎?”陶商道明了傳他前來的用意。

  “臣得先看看才知道。”

  徐霞客說罷,來到了地圖之前,站在那里盯著地形圖,手指捻著短有,凝眉沉思起來。

  他目光在兩地之間不斷的游移,思緒飛轉,搜尋著過往的記憶,仿佛那一條和山脈,一條條的河流,那不為人知的一條條羊腸小道,正在如電影倒放的畫面一般,一一從眼前流過。

  陶商也不打擾他,只淺飲著小酒,給他時間去思索。

  片刻后,徐霞客眼中精光一閃,已是掠起了成竹在胸的自信表情。

  “怎么樣,想起來了嗎?”看他那自信的表情,陶商也興奮起來。

  徐霞客便指著地圖比劃道:“如果臣沒有猜錯的話,從這里向東經朱虛城,再向北過復普山,再沿濰水北上,確實有一條不為人知的小路,可以直插下密與都昌城之間,如果我們速度足夠快的,應該可以在那里截擊敵軍。”

  他說著,指尖在地圖的數點之間,彎彎曲曲的描出了一條線,那一條路線,在地圖上確實沒有標出。

  “我說那個徐什么霞客的啊,你確定有這么一條路?不是你自己瞎編出來的?”尉遲恭質疑道。

  “尉遲將軍放心,這條路五年前下官就曾走過一次,下官自然是確信無疑。”徐霞客自信的笑道。

  “五年前?”

  尉遲恭吃了一驚,扁著嘴道:“你是在開玩笑的吧,五年前走過的路,你怎么可能現在還記得?萬一你腦子一抽抽,記錯了怎么辦,豈不是耽誤了大事?”

  見得尉遲恭質疑,徐霞客嘴角揚起一抹自傲,“下官雖然不才,卻有一個特殊的天賦,那就是凡是我見過走過的路,就會過目不忘,銘刻于心,別說是區區五年,就算是十年五十年,下官也絕對不會忘記。”

  尉遲恭卻笑了,不以為然道:“吹牛啊,我就聽說過有人過目不忘,還沒聽說過有人能過路不忘呢。”

  不光是尉遲恭,帳中諸將,甚至是推薦人羅貫中,眼神中也涌動著幾分質疑不信。

  陶商的鷹目中,卻流露出了深深的信任。

  別人不知徐霞客的能力,陶商豈能不清楚,這個被他召喚出來的地理專家,身負“地理”天賦,對深山老林里的一條小溪流都了如指掌,他既然說知道這么一條小路,怎么可能是吹牛。

  陶商猛一拍案幾,奮然而起,豪然道:“好!徐霞客,朕就用你為向導,走你所說的這條小路,去截了大耳賊送給孫策的大禮,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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