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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醉酒

禟的委屈無人能知,更無人能懂,他急于排解這種矛盾的心情,無奈是酒入愁腸愁更愁。天中文.網  林初九守在門外,看著拿酒一杯一杯灌自己的禟,心里無限著急,思前想后,最終還是決定派人去請婉兮。

  對于后院里的這些女主子,林初九向來不看位份,只看禟的態度。

  以往但凡有什么不高興的事,都有八爺、十爺陪著,林初九只管把幾位爺侍候好了便是。可今天瞧著,主子爺似乎并不打算請八爺他們,而是打算一個人在書房里喝悶酒。

  這架勢,傷身吶!

  林初九擔心歸擔心,卻不敢上前勸阻,就主子爺的性子,能讓他服軟的人少有,思及禟獨為婉兮連連破例之事,林初九思索再三,這才決定冒一次險。

  婉兮聽聞有新人入府,并未細問,誤以為是董鄂氏坐不住,在丫鬟里抬了一個出來做通房,借此打破僵局。就因為沒有細究,她才不知道這次進府的就是她深恨不已的兆佳氏。

  若說董鄂氏是逼死她的主謀,那么兆佳氏就是劊子手。

  她若是知道這次進府的人就是兆佳氏,她定然不會像現在這樣悠閑地坐在屋里抄寫所謂的佛經。

  晚膳過后,婉兮在院子里散了會兒步,消了消食后,回屋做一會兒針線,正想著讓聽竹給換一杯茶,就見高嬤嬤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怎么了?”放下手中的針線,婉兮輕聲問道。

  “格格,林公公派人過來,說是主子爺在書房等著你。”高嬤嬤一臉喜色地道。

  “書房?”婉兮聞言,一臉怔愣。

  她可記得禟的書房女人免進,后院的女人可以送湯水點心過去邀寵,卻不允許進書房內。即便是董鄂氏這個福晉,沒有禟的同意,也很難踏進書房一步。上一世世,婉兮雖然沒少去禟的書房,但是這個時辰過去,倒還真是第一次。

  “高嬤嬤,讓聽竹他們過來幫我梳妝。”婉兮眉梢微挑,心里微微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惹得禟破例。

  “嗻。”

  有別于前一段時間的低迷,此時婉兮院子里的每一個人都顯得喜氣洋洋的。主子受寵,他們做奴才的日子也會比別人來得好過。之前都以為新人入府,會分自家格格的寵,現在瞧著主子爺最重視的還是自家格格。

  婉兮梳好妝,聽聽雨打聽說禟正在書房喝酒,不由得讓他們又準備了幾個他喜歡的酒菜,一切準備就續這才動身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林初九站在書房外候著,一見婉兮過來,立馬迎了上去,打個千道:“奴才給格格請安。”

  “爺怎么樣了?”婉兮點了點頭,目光往書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問。

  “主子爺近來心情一直不好,晚膳什么都沒吃,盡喝酒。”說罷,林初九瞄了婉兮一眼,見她一臉擔憂地提著食盒往里走,心念一動,暗道難怪主子爺對完顏格格不一樣,瞧人家凡事都有準備的樣子,就比那些沒眼色只顧爭寵的人強,一聽爺有事立馬就往前沖,都忘了爺的脾氣有多兇。

  爺的脾氣?

  哎喲喂,他還沒進去稟報,完顏格格這么進去了,爺不會罰他吧!

  婉兮推門而入的時候,禟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手上卻還一直重復地灌著自己酒,從這一點上不難看出他的心情有多糟。

  “誰——”禟見書房的門被推開,目光不由自主地看過去,看清來人,禟不由地沖著婉兮招了招手,臉上露出近大半個月來的第一個笑容,“啊……是……是兮兒啊,來,過來陪爺喝一杯。”

  婉兮瞧著醉得一塌糊涂還沖著自己笑的禟,眼里閃過一絲心疼。這個男人看似無所不能,其實也會受傷,她不知道是誰傷了他,可心里還是希望自己能撫平他心上的傷痕。

  眼見他要站起來,她不由地舉步迎了上去,將食盒放在書桌上,輕聲道:“爺想喝酒,又怎么能沒菜呢?婢妾讓人做了點小菜,味道還不錯,爺不如先吃上一點,然后由婢妾陪著爺喝。”

  禟一直盯著她,瞧見她眼里的心疼,聽著她嘴里的絮叨,不由地張開嘴道:“你喂爺吃。”

  “好。”婉兮臉上露出幾分恬靜的笑意,話語里帶著一絲慶幸和喜悅。

  林初九見禟沒發脾氣,兩人還有說有笑的,心里一陣慶幸,覺得自己這個主意沒拿錯。

  書房內,婉兮將食盒里的菜一樣一樣地拿出來,擺在禟面前,然后先就著禟喜歡的菜喂他吃了幾口,又哄著他喝了碗湯,見他臉色好了不少,這才放下心來。

  禟看著婉兮忙前忙后的樣子,心里暖暖的,卻沒吱聲。婉兮也不打擾他,他喝一口她便喂上一口菜,以免他喝太多的酒傷了身子。

  禟原本以為婉兮會勸他來著,卻沒想到她就這樣靜靜地陪著他,所做所為僅僅只是為了讓他多吃一口菜。“怎么不說話?”

  “要說什么?”婉兮不答反問。

  禟仰靠在椅背上,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說話間,酒水一杯一杯地進了他的肚子,“你來難道不是為了勸著爺少喝點酒的嗎?”

  “恩。的確是。”婉兮點點頭,夾了一筷子菜喂到禟的嘴里,“可是婢妾見爺想喝,覺得偶爾放縱一回也不無不可。”

“這話到新鮮!”她讓他喝,他反而沒了喝下去的欲  放下手中的酒壺和酒杯,禟雙手微微用力,便將婉兮拉到了懷里,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靠著自己的胸膛,下巴抵在她腦袋上,道:“兮兒,爺心里難受。”

  對,他心里難受。

  他倒是想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可是這一切像刀一樣重重地劃在他心上,痛得讓他怎么也忽視不了,更做不到無動于衷。

  婉兮感覺到他的氣惱和憤怒,不由地抬手輕撫他的背脊,“爺相信命運嗎?”

  “不信。”

  “可婢妾相信。”婉兮說到這里,語氣里不由自主地帶著一絲喜悅。

  “為何?”禟此時倒是難得地被轉移了注意力。

  “爺也許不知道,每個人命運其實都是有定數的。以前婢妾認為自己最親近的莫不過父母兄弟,可是現在瞧著,婢妾最親近的人是爺,這對于婢妾來說是命運的指引,也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婉兮蹭了蹭他結實的胸膛笑道。

  人都喜歡聽好話,也喜歡被別人放在心上,特別是在傷心的時候,好聽的話,關心他的話都會讓人心情愉悅,也容易讓人找回自信。

  禟聞言,微微一愣,隨后伸手拍了拍婉兮的背,道:“這倒是,命運讓爺遇到了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命運也會讓爺看清楚身邊的每一個人。”婉兮窩在他懷里,鼻間繚繞著淡淡的酒香,最后說了一句讓人意味深長的話。

  禟拍著她的手頓了一下,隨后又如先前一般,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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