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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分裂

從上書房里出來,禟第一次沒有理會禩的叫喚,拉著俄一起去翊坤宮給宜妃請安。天書中文.網  “九哥,你跟八哥吵架了?”俄一向萬事不管,平日里都跟著禟行動,至于禩,與其說俄和他關系好,不如說俄是因為禟關系好才不得不跟禩走到一起的。

  別看他們都是阿哥,可阿哥之間,身份地位也是有區別的。俄貴為貴妃之子,地位僅次于太子,這樣的他就算性情再耿直,也不至于對出身最低的禩低頭。

  說來說去,禟他們這所謂的‘鐵三角’的形成不過就是熊孩子之間所謂的義氣使然,沒基礎沒紐帶也沒底蘊。若非之后共同經歷的種種,所謂‘鐵三角’也不過就是三根擺在一起的鐵塊罷了。

  “沒有,只是暫時不想跟他說話。”禟從小就被宜妃捧在手心里長大,即便沒有太子受寵,可有一個受寵的母妃,他可比其他阿哥們受康熙寵愛多了,這樣的他如何會心甘情愿地受別人的氣。

  “哎呀!你這是什么意思,要跟八哥好的人是你,不想跟他好的人還是你。九哥,你這是鬧什么啊!”俄撓撓后腦勺,直覺得有些不明白他的想法了。

  禟停下腳步,目光望著長長的宮墻,心里一陣郁悶。他恨禩的背叛,恨他的辜負,也恨自己的有眼無珠。這么多年來,只因多年前禩為他挨了太子的巴掌,他便傾心相對,誰知結局竟是這般。

  以往他母妃就說過,不要小看宮里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一個孩子,那也是會算計人的。現在想想,可不是么?

  良貴人出身極低,連自己都顧不了,何談禩。而慧妃有親生兒子禔,自然不會過多關注只是寄養在她身邊的禩。這樣看來,他的一巴掌換來的可不只是禟的兄弟之情,還是宜妃對他們母子的庇護。

  “老十,你說你身邊的人要是利用你,你會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吃里爬外的東西自然是要好好收拾啊!”

  “是這樣嗎?”

  “當然了。”俄以為是他身邊的人出了岔子,不由地勸道:“這種奴才若是不好好收拾,心就大了,若是繼續放縱,日后恐成大患。”

  禟轉過身,目光透過俄看向不遠處追著他們而來的禩,不知為何,竟沒了原先的那種憤怒之情,相反地他的心情顯得異常地平靜。

  想來有些事,的確是經不起細究,而且俄都明白的事情,他又如何不明白。

  “九弟,可是為兄做錯了什么,惹你生氣了?”禩一臉著急地走到禟面前問。

  “不,八哥沒做錯任何事,錯的只是爺自己沒有睜開眼睛好好看清身邊的人。”禟嘴角微揚,一臉譏誚地道。

  禩看著表情陰冷的禟,心念一動,便猜到怕是前些日子他算計太子利用他的事曝光了,表情一變,隨后禩一臉抱歉地看向禟解釋道:“九弟,這件事你一定要聽我解釋,其實……”

  “不必了。八哥,咱們好聚好散。畢竟誰也不是傻子,沒得讓人騙了一次還湊上去讓人騙第二次。”禟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解釋,隨后拉著俄去了翊坤宮。

  宜妃看著過來給自己請安的禟和俄,一臉的高興,忙招呼齊嬤嬤他們準備兩人愛吃的點心。

  “老九,昨日那新進門的侍妾,可還滿意?”宜妃娘娘也不容易,以前她相信兒媳婦,自然是她說什么就是什么,現在她不管兒媳婦了,自然就只能自己親自過問兒子的事了。

  “不知道。”

  宜妃一愣,“怎么會不知道呢?”這人都進府了,還不知曉好不好?難道是不滿意?

  “一點眼色都沒有,好什么好!”禟不耐地說了一句。

  宜妃一聽,直以為是兆佳氏侍候的不好,不由地急道:“你要是不滿意這個,母妃再給你另外挑兩個?”

  “不用了,有兮……有完顏氏侍候就行了。”禟提到婉兮,冷俊的神情便不自覺地柔和了一些。

  “完顏氏?”宜妃愣了一下,隨后才想起是誰,她原本還以為禟對她也就是一時的興趣,現在瞧著還熱乎著,難不成之前不進后院是她會意錯了?“那之前你怎么不進后院?”

  “兒子手上也有事要處理,每天跑進跑出的,那有時間。”禟一臉苦笑,他倒是不知道半月不進后院還能惹出這么多事來。

  宜妃見禟是真沒事,心里暗怪董鄂氏不懂事,一點小事也說不清楚,害她以為是后院的人侍候不盡心。“沒事就好。”

  等兩人出了翊坤宮,俄抖著肩膀撞了禟的胳膊一下道,“九哥,宜母妃不會以為你不行吧!”

  “呸,你才不行,爺是手頭上事情太多。”禟伸手給了俄一下,俄見狀,立馬想回手,兩人你來我往的鬧了一路,少年爽朗的笑聲不由地給人一種歲月靜好之感。

  下午,禟從外面回來時,徑直去了書房,剛坐下來就聽王安有事來稟。

  “何事?”

  “回主子爺的話,之前的事情均已查清,消息的確是從八阿哥處泄露的,八阿哥已將此人杖斃,您看……”王安也是在請示,這事到底是就此了斷還是繼續查下去。

  “算了,就這樣吧!”禟既然決定不再與禩來往,就沒打算再繼續追究這件事。

  王安聞言,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這事原本就是八阿哥不仗義,說是八阿哥身邊的人出了問題,可他們心里都清楚,這么隱秘的事情,豈是誰都能知道的。

  “總有一天,時間會讓爺看清所有人的真面目。呵,總有一天會看清的么?”禟把玩著腰間的王佩,目光落在一旁的荷包上,“行了,去你完顏主子那邊。”

  “嗻。”林初九瞧著大步往外走的禟,看了王安一眼,立馬跟了上去,至于剛入府的兆佳氏,則下意識地被他們忘到了角落里。

  禟到婉兮院子時,院子里的人井然有序做著自己的事,小梁子見著禟,立馬行禮,禟擺了擺手,徑直往內室走去。

  婉兮的院子外型精致,格局卻不大,擺設也簡單,不過因著禟嫌棄婉兮的屋子擺設太過簡單。于是各種精美擺設、古董玉件一股腦地往她這里送,慢慢地她這屋里的擺件越擺越多,屋子也越來越精致奢華了。

  林初九跟在禟身后,聽著內室傳來的說話聲,有心想提醒,以免沖撞了主子爺,無奈禟站在他前面,一副打定主意要聽墻角的架勢,他還能說什么,只能陪著一起聽了。

  “格格,你手心的傷雖不重,卻不能沾水,所以這幾天都得注意些。”高嬤嬤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輕聲叮囑,唯恐一個不慎留下疤痕。

  “嬤嬤不必如此,只是小傷而已,過兩天就好了。”婉兮本就不是嬌氣的人,何況手心里的幾個指甲印也不算深,說是傷其實都有些嚴重了,“嬤嬤,這傷是我自己不小心自己戳的,下次多注意些便是。”

  到底是她沉不住氣,明知兆佳氏遲早會出現,卻還是這般在意,若她早有準備,怎么可能會傷到自己。

  高嬤嬤皺眉,也知道這事主子說得是事實,可若不是那些女人惹得主子生氣,怎么會發生這種事,“雖說如此,可到底是她們欺人太甚。主子爺想來格格的院子難不成還得她們點頭同意不成,還有那個兆佳姑娘,老奴聽聽竹說她可沒少給格格擺臉色。”

  婉兮偏頭,一臉哭笑不得地道:“嬤嬤,只要爺相信我,她們說什么都無所謂,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脾氣,真惹惱了,我就大嘴巴子抽她們。”

  “老奴倒是寧可格格抽別人也不希望你傷了自己。”高嬤嬤嗔怪地說了一句,隨后吩咐聽雨她們把東西都拿出去。

  外間的林初九聽著屋里的談話,即便不看自家主子爺的臉色,他也知道主子爺現在的心情算不上好,只是不知道接下來倒霉的是他們這些侍候的人,還是那些始作俑者。

  老天保佑!還是讓主子爺收拾那些作死的賤人吧!

  婉兮見禟進來,立馬笑逐顏開地迎了上去,“爺,你來啦!”

  禟望著婉兮,面容柔和,大掌攬著她的肩坐到一旁,目光掃向她縮在袖籠里的手,淡淡一笑道:“有什么是爺不能看的。”

  “婢妾只是不想讓爺看到包成一團的手,爺要看的話,看這只。”婉兮語氣嬌嗔地將沒有受傷的手伸到他面前。

  婉兮的手很美,肌膚如水,手若柔荑,指若削蔥根,僅是看著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難怪禟總是喜歡無意識地把玩她的小手,只是她手上綁著布條總讓他覺得有些礙眼。待他握住她的小手,揉捏兩下,翻過來看到她手心里青紫的印記時,不耐地‘嘖’了一聲,道:“腫得跟豬蹄一樣,還給爺看。”

  “爺有沒有眼光,婢妾這手可比豬蹄好看,呸呸呸,才不是豬蹄,爺最壞了,就會欺負人。”被氣得倒仰的婉兮嘟著小嘴,一臉埋怨地望著他道。

  禟伸手捏捏她的小臉,一臉笑意地道:“恩,是比豬蹄好看不少。”說罷,對上她氣鼓鼓的小臉,不由地笑出聲來。

  婉兮看著開懷大笑的禟,心知前院發生的事算是過去了,接下來,要打響的是后院的爭斗。于是乎,婉兮故作大膽地伸手攬著他的脖頸,一陣撒嬌道:“是手好看,是手好看。”

“好,爺的小東西最好看。”調  笑兩句,禟便順了她的心思。

  婉兮纏著禟,不管是刷好感還是秀媚功,她都要將人留下了。

  昨日她無意之間已經搶了兆佳氏的風頭,打了她的左臉,那么現在她再纏著禟,將兆佳氏的右臉一并打了,想必對稱一點會顯得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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