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京城里的紛紛擾擾,遠在江南的禟等人就顯得境遇凄慘,狼狽異常了。天書中文.網 當時,禛和禟只帶著少數幾個人突圍進了樹林之中,就當時的情況而言,他們的確是脫離了危險。可這深山老林的,他們身上又或多或少地帶著傷,要說安然無恙,誰又能保證他們能順利走出這片山林。
在山林之中穿梭,一路被敵人圍追堵截,情況兇險,好在發現及時,未有人員傷亡。可從這些看來,回去的路是肯定不能走了,要走也只能往前走,再不就只能等著救他們的人趕來。
“主子爺,奴才先幫你包扎一下手臂吧!”林初九望著禟胳膊上包扎好又滲出血的傷處,不由地出聲道。
這個時候,林初九萬分感謝送來這些藥的婉兮,更慶幸自己當時順手將這個包袱背在身上,否則,他們這一行人,怕是等不到救援就已經倒下一大半了。
“不必,爺身上這些都是小傷,用不著這些藥,還是把藥留給傷重的弟兄用吧!”禟雖為皇子,不過因著生意的關系,很多時候都比其他皇子放得開,而且喜好交友,再加上重情誼講義氣的性子,對身邊的人還是相當照顧的。
“可……”林初九想說點什么,一觸及禟眼里警告,再看那些傷重的侍衛均是一臉感激的模樣,只得把到嘴的話都咽了去,“是,奴才明白。”
禛坐在一旁,此時的他毫無清貴冷俊可言,衣裳破爛,身上又滿是大大小小的傷痕,模樣比之禟,更顯狼狽。
介于禛這一路的維護,禟不說瞬間掏心掏肺,卻也是真心感激這個兄長的,“四哥,先讓大家原地休整一下,該上藥的上藥,該休息的休息。”
禛掃了一眼身邊的人,見他們個個面有疲色,也不禁點點頭道:“派兩個人警戒,其他人原地休息。”
“嗻。”侍衛們都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了,而且主子照顧他們的傷勢,投桃抱李,他們自然也更加用心了。
禟看著林初九包袱里的各式藥物,心里不由地想著遠在京城的婉兮,他讓她每天寫上一封回信,她到好,不只寫信,還次次都搭點東西,而這些藥則是他們準備前往下個目的地之前收到的最后一份東西。
當初他還笑她多此一舉,如今瞧著卻成了救命的稻草。
“九弟,不必擔心,很快,咱們就能回去了。”禛見禟眉頭緊皺的模樣,不由地伸手拍拍他的肩,安撫道。
“四哥,你放心吧!弟弟沒事。”禟不好說他心里記掛著遠在京城的婉兮和兒子,所以只是揚唇笑了笑,并沒細說。
“恩。”禛也不勉強,這些日子東竄西逃的,每個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能活下來就不錯了,誰還顧得上風花雪月。
禟靠著樹干,心里琢磨著他們的人還有多久才能尋到這里。他和四哥遇刺,皇阿瑪肯定會派人過來,只是不知道這些人什么時候才能到,又或者派人刺殺他們的人會不會允許這些人來救他們。
敢派死士行刺他們的人,算來算去也就那么幾個,而這些人既然出手,必然是不希望他們活著回去的,所以,與其期待皇阿瑪的救援,他還不如期待他的嬌嬌能與他心靈相通。
“四爺,九爺,有人過來了,咱們還是先掩蔽起來吧!”
放風的侍衛傳回消息,原地休整的人立馬全部站了起來。眼瞧著禛一個眼色,眾人忙收拾一下現場,然后快速找個適合的位置隱藏自己的身形,以免一不小心露出馬腳,再惹來禍端。
等到他們剛藏好,樹林里立馬出現一行黑衣人,從打扮上看就是一直追殺他們的人,人數大概在三十人左右,而且瞧著個個都是好手,正面碰撞,他們怕不是對手。
一行人見對方停住腳步,都不由地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老三,你說這林子就這么大一點,卻有四五波人在里面竄,真遇上,倒霉的還不知道是誰吧!”一身材略胖的黑衣人一臉擔憂地出聲道。
“二哥,即便如此,咱們又能怎么樣,主子說了,任務成,咱們活,任務敗,咱們死。”被稱之后為老三的人深嘆一口氣道。
“你說得對,這事啊容不得咱們說不啊!”長嘆一聲,被稱二哥的人也一臉的無奈。
那被稱之為老三的人沉吟片刻,環視四周,再看看地上的痕跡道:“二哥,這地上的腳印還很新,想來之前有人在這里停留過,時間不久,咱們追。”
一行人在周遭轉了轉,一聽這老三的話,立馬起身,尋著侍衛們制造出來的蹤跡追了上去。
眼瞧著這群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禛等人看得也是心驚肉跳,等了好一會兒,便見這群人打轉殺了個回馬槍,都不由地露出一絲冷笑。
“老三,沒人啊!”二哥很是失望地道。
“看來的確是跑了,咱們快追。”
這一次,這群人沒再回來,禛他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立馬換了個方向,迅速撤離,只是這一次他們的動作就顯得更小心了,沒再像之前那般留下任何痕跡。
又是四五天過去了,先不提四貝勒府是何反應,就說九阿哥府里,婉兮前后派出兩隊人馬,前面是誰帶隊她不知道,后面則由王安親自帶隊,再加上婉兮提供的法子,王安還真就搶在其他人之前找到了禟等人。
王安見到自家主子,心里也相當地激動,“奴才王安,給四爺請安,給主子爺請安。”
“起來!”禟見到熟悉的人,神情不免有些激動。
這些日子,為了保住性命,他們一行人別說吃喝了,連個安生覺都沒睡過,個個精神萎靡不振,若非王安速度夠快,他們這一行人,怕是就要支持不下去了。
禛眼神黯淡,雖說府里書房與內宅是分開的,可是他出了事,他的福晉卻不肯越線想法救他,這局面不得不說讓他頗為心寒。
事實上四福晉本人看重名聲猶勝于四阿哥本人,若非如此,眾多福晉之中,除開太子妃,怎么可能就只有她一人冒頭。
此次禛和禟遇險,權衡利弊,她做得也僅僅只是安撫好后宅,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康熙派得那些人身上。這也難怪,禛對她從來都只有敬沒有愛。
“四哥,此地不宜久留,雖有王安所帶得護衛,可真跟那些人碰上也不是好事。”禟這段時日吃了不少苦頭,心性上較之從前的肆意顯得內斂不少。
“恩。”禛回過神,立馬應聲。
一行人稍作休整,便依著王安提供的路線迅速撤離,可能是王安他們來之前就曾跟樹林中的刺客們有過爭斗,此番從原路返回,反而沒有再遇上,一路上順利的過分。
離開山林之后,禛一行人直接去了當地的府衙,知府得知禛他們的身份,那里敢有半點怠慢,一面好好招待,一面往上送消息。即便這人不是他所救,可招待好了,那也是在皇子阿哥面前露了臉。
官員之間,派系林立不假,可要說刺殺皇子,暗地里如何先不提,明面上敢出手的跟謀反無疑,所以只要禛他們進了府衙,這上上下下都得保證這兩位爺的安全。
京城里,康熙收到禛他們平安的消息時,也不由地松了口氣。
這次的事,康熙原是想借著兩個兒子的手敲打一下其他兒子和不安份的官員,以此告誡他們,誰才是天下的至尊,卻不想竟有人直接對禛他們下毒手,這一點康熙震怒,但更多的卻是失望。
身為皇帝,康熙手中怎么可能沒有一點底牌,可正是這些底牌讓他清楚地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
都是他的兒子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暗地里卻斗個你死我活的,作為父親,康熙心痛非常,卻又不得不幫著掃尾。
李德全候在一旁,垂首斂目,一聲不吭,不要說這事涉及皇子,就是一般的事情,他也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一個奴才對著主子的事指手畫腳,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
“李德全,傳朕旨意,務必要讓人將老四和老九安然無羔地送回來。”
“嗻。”
翊坤宮里,宜妃得了康熙派人送來的消息,簡直就是喜極而泣,她的老九果然沒事。
齊嬤嬤瞧著宜妃淚水漣漣的模樣,一邊拿帕子幫她拭淚一邊笑著勸道:“娘娘這般虔誠,菩薩怎么舍得讓您失望呢!”
“對對對,我得再給菩薩上柱香去。”宜妃擰著帕子正要轉身,又似想到什么一般,看向齊嬤嬤吩咐道:“對了,嬤嬤再派個人去給婉兮傳個信,也好讓她們跟著一起高興高興。”
“嗻。”齊嬤嬤看著宜妃的背影,心里又是一番計較。
若說之前這九福晉只是讓宜妃娘娘失望的話,那么現在是徹底被劃分在不受娘娘歡迎的名單之內的,而一旦進了這個名單,想再受到娘娘眷顧,怕是千難萬難了。現在想想,齊嬤嬤不由慶幸自己當初賣了婉兮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