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心思狡詐,這次她能買通了翊坤宮的人,那么下一次她就能通過兆佳氏買通九阿哥府里的人,到時九阿哥和弘旻小阿哥豈不是很危險。天書 網”齊嬤嬤心思一轉,不由地嚇出一身冷汗。
“對此,本宮早有安排。只是老九的子嗣到底還是少了點,好在明年就是大選,到時本宮再好好給老九挑上兩個好生養的。”有了兆佳氏的事,宜妃也不敢再隨隨便便挑人給禟了。
“娘娘英明。”知道宜妃早有打算,齊嬤嬤這才松了口氣。
宜妃重新坐到炕上,戴著指套的小指微微上翹,“嬤嬤,等著吧,烏雅氏既然動手對付禟,那本宮必定十倍百倍地還到她視之為心肝的老十四身上。”
宜妃有心避著康熙的耳目行事,這事情的難度雖然增加,好在時間充足,尚有一拼之力。而且她不只是計劃對付老十四而讓德妃覺得心疼,她還要將這事鬧大了捅到康熙面前。
她烏雅氏不是簡在帝心么?
那她應該比她更清楚康熙的逆鱗到底是什么吧!
宜妃這般忍辱負重,自然不可能什么事都沒成,至少在德妃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的人已經悄悄地被安排到了禎的身邊。
有道是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飯要一口一口地吃,宜妃也沒想一次成功,而且要養廢一個人,挑撥這對自以為情深的母子關系,想必也是需要一個長期過程的。
而相較于宜妃的步步為營,宮外對此事備加關注的伊爾根覺羅氏顯然對于幕后黑手是德妃顯得無比地驚訝。
她原本以為兆佳氏背后有人,也是同九阿哥或者董鄂氏,抑或者他們董鄂氏有齷齪的人,誰知最終卻挖出了一個表面對她們還有著三分親近的人。
“桂嬤嬤,你說德妃此舉究竟何意?”伊爾根覺羅氏到底只是后宅婦人,德妃此舉涉及朝政,甚至隱含奪嫡之意,她一個不參政且消息沒有宜妃靈通的人,又如何能輕易推斷出德妃的目的。
“夫人,難不成是九福晉曾得罪過德妃娘娘?”桂嬤嬤微微想了想,也覺得毫無頭緒。
“不可能,她們兩人連接觸的機會都少,何來得罪。要說得罪宜妃娘娘還有可能,可是德妃,想必是另有原由吧!”伊爾根覺羅氏到底經歷了不少事,即便一開始摸不透德妃的想法,卻也能猜出幾分玄機來。
桂嬤嬤聞言,靈光一閃,語帶猜測地道:“夫人,會不會,這事并不只是在九阿哥府,其他府里也有類似的情況出現?”
伊爾覺羅氏一驚,她一心只想著原由,卻忘了有些事從一開始就沒有原由。
宮里的女人想要算計別人,誰還管什么是非曲直,說到底都是利益為重,而且瞧著目前的情況看,這事怕是早有安排。
只是究竟是單獨針對九阿哥府,還是其他阿哥府都有這種情況,伊爾根覺羅氏覺得一切得拿證據說話。
“桂嬤嬤,這事先不要聲張,你暗地里讓人收集各個阿哥府里消息,不管是難產的、早產或者是意外的都給我查清楚來龍去脈,若真是讓咱們猜中了,到時即便德妃不死,那也得讓她脫層皮。”伊爾根覺羅氏只要一想到自家女兒就這么被德妃給毀了,便有種想要沖到宮里咬下她一塊肉的沖動。
“奴婢明白。”
九阿哥府里,婉兮得到消息的時間比伊爾根覺羅氏還要早些,可她卻遲遲沒有動作。
說起來,婉兮心里也挺訝意,兆佳氏背后之人她猜過不少,佟貴妃、榮妃等人她都想過,唯獨沒有想過會是人前總擺著一副善解人意的解語花模樣的德妃。
果然,笑得越是溫柔的女人動起手來就越是狠毒。
“側福晉,這事……”聽雨等人也覺得訝意,她們查了這么久的人居然在這里等著。
“不著急,咱們的德妃娘娘早就放棄兆佳氏了,只是兆佳氏自個還不能接受個事實。”婉兮冷笑一聲,顯然是看不上兆佳氏這種自欺欺人的行為,“不過,依著德妃娘娘的手段,咱們這府里怕是不只兆佳氏一個眼線。”
聽雨聞言,連連點頭,“側福晉說得是,以往在宮里時,這德妃娘娘看著良善,實際上手段毒辣的很,就說永和宮偏殿的那位敏妃娘娘,瞧著可是沾了德妃娘娘不少光,可是最終要了她命的也是這位讓她感恩戴德的德妃娘娘。”
婉兮聞言,眉頭微挑,她倒是真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般玄機,“此話此講。”
“側福晉,奴婢也是湊巧發現的。當日敏妃娘娘逝世,宮里雜事不少,奴婢被借調過去永和宮幫忙,無意間發現敏妃娘娘所住的殿內不少東西都暗藏玄機。”聽雨表面上不受重用,不管是借調還是另有安排,反正干的都是粗活,細致一點的事也輪不到她。可是聽雨暗地里卻是經過各種培訓的,不少陰私手段都門清,否則她也活不到被禟派到婉兮身邊的時候。
說到永和宮偏殿,不細看還真不覺得有什么,相反地會覺得德妃寬容大方,可事實上真要細細去看去查,就會發現殿內的幔帳布簾等寢具都是浸染過特殊藥水的,炕屏、擺件等都是用藥材熏制過的,再說香爐,一般人是在香料里做手腳,而德妃不然,她直接在爐子里做夾層,放置有害的熏香。
如此,就算敏妃再小心,依然被耗盡了精氣,丟了性命,最后還得向德妃拖孤,此等算計,可非常人能做到的。
另外,宮里的東西都是有規制的,各個宮殿里的主人時常會換,這些有規制的東西卻是不變的,所以這永和宮里,除了德妃,但凡得寵的,一段時間后不是纏綿病榻就是病逝。
婉兮聽了聽雨的這番話,都忍不住想替德妃鼓掌叫好,此等手段,難怪會以一個包衣之身穩坐四妃之位。如此心機手段,毒辣心腸實乃后院,不,應該是整個后宮之楷模。
話說若不是德妃自己犯渾,她這太后之位怕是沒那么短暫,十四阿哥最終也不會被發配去守陵吧!
不過,這種事既然讓她知道了,婉兮自然是要好生利用起來才是,畢竟敵人什么的從來都是沒有定數的,只要涉及利益,誰能保證下次德妃要對付的人就不是她。
“這事還能找到證據嗎?”婉兮輕聲的問道。
“那些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據,宮里太后身邊的平嬤嬤對于藥物特別了解,奴婢曾在平嬤嬤身邊呆過這一陣子,若非如此,奴婢也不會注意到這些。”
“既然如此,找個適當的機會,將這事傳到十公主耳朵里。”婉兮面容沉靜而溫柔,行事卻格外地果斷。
“奴婢遵命。”聽雨一聽婉兮的吩咐,便知她的用意,十公主養在太后宮里,太后多加寵愛,又有意將十公主配給科爾沁,若十公主得知自己額娘枉死,肯定會鬧著要一個交代,到時即便皇上礙于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不能即刻辦了德妃,至少不會讓德妃再過得這般風光。
永和宮里,德妃尚不知道自己的計謀已經敗露,在接到玉柳傳來的消息,連看都沒看,便直接讓身邊的大宮女玉嬈給燒了。
德妃做事基本是不留人話柄的,像兆佳氏這種有野心有手段卻沒有耐心的棋子,德妃手上多得是,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只可惜這兆佳氏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雖說算計到了董鄂氏,卻沒有算計到完顏氏,瞧著完顏氏生得兒子頗得皇上喜愛,德妃這心里就跟刀絞一般,難受的緊。可現在再動手卻不是好時機,特別是這完顏氏,比她想象中的有手段,并且禟對他們母子倆之看重,讓她的人一時半會的根本無法靠近。
如此,她到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完顏氏母子得寵。好在她的老十四也不小了,明年大選,皇上一定會將他大婚之事提上案程,到時她定要給她的老十四挑個最好的秀女當福晉。
“娘娘,這兆佳氏若是還不死心,又該如何?”玉嬈將小宮女端來的茶遞到德妃手里,輕聲問道。
“放心吧!就她的身份,還不敢跟本宮對上,即便本宮把她當了棄子,她又能如何?行了,本宮的老十四就該過來了。玉嬈,讓人準備老十四愛吃的點心。”德妃一反在康熙面前的溫婉,語帶譏誚,面目冷厲,卻在提及十四阿哥的瞬間變得溫柔,這樣的表情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臉上,打眼望去,不由讓人心里發毛。
玉嬈似乎對德妃這個樣子早就習慣了,垂首斂目地應道:“奴婢遵命。”
德妃的話音剛落,十四阿哥禎便從外面竄了進來,十三阿哥祥則跟在他身后,兩人一前一后,相差也不過幾步。而前者還未行禮便直接湊到了德妃身邊撒嬌賣乖,而后者恭恭敬敬地請安,不敢有半點偏差。
都說沒娘的孩子像根草,十三阿哥當如是。
“好了,十三也不要太多禮。”德妃嘴上這般說,心里還是很滿意祥的自覺和恭敬的。
“是,娘娘。”祥點點頭,坐到一旁,目光對于德妃慈愛的面容,心里卻怎么也對她親近不起來。
按理,敏妃逝世前將祥托付給德妃,祥就該對于照顧她的德妃產生些許親近之意,可是祥非但沒有對德妃產生親近之意,相反地他總是懷疑自家母妃的死跟德妃有關。
都說凡事要講求證據,祥的確沒有證據,可是這并不妨礙他排斥一個他想要排斥的人。
禎看不出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再加上正是長身體的年紀,抬手解決掉面前的一盤點心,這才看向規規矩矩坐在一旁的祥,不由地想到總是斥責管束他的禛,頓時一臉不高興地道:“十三哥,你這樣子跟誰學的,不會又是四哥吧!”受德妃的影響,禎對于親哥四阿哥禛十分不喜,舉手投足間滿滿都是排斥。
“十四弟,四哥很好。”祥討厭德妃的其中一個理由便是她苛待禛。
對于失去依靠的祥來說,一直幫助他開導他的禛就是他的救贖,更是他感情的寄托,因為他的存在,讓他明白了自己的責任——好好照顧兩個妹妹。
皇家的女孩子,生來就是為了撫蒙,能留在京城的少之又少,沒有母妃為之爭取,就更不可能留在京城,若是撫蒙,那他就必須成為兩個妹妹的依靠。
“好什么好!天天板著一張臉,也不知道誰欠他的。”禎嘟囔兩句,正準備招呼祥出去玩,抬頭便看到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的禛,“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