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里回來的路上,聽竹和聽雨眼見婉兮一言不發的模樣,就知道這事肯定沒完。天書中文.網 不知道是不是受懷孕的影響,婉兮的性情變得有些略顯孩子氣,但凡受氣或者受了委屈,她自己讓人吃憋了還不算,還得拉上禟胡攪蠻纏,鬧會兒脾氣。
現在這樣瞧著,肯定是心里憋著一口氣,想讓禟幫著出氣。
說來,聽竹和聽雨在一旁也瞧出來了,那位表姑娘根本就沒安好心。宜妃娘娘還沒露給主子爺挑人的意思,她自己到是上趕著算計,真丟份。那八福晉瞧著也不是什么好人,雖然沒說幾句話,其用意卻是字字都針對自家側福晉。
聽竹不知,聽雨還能不知道,自打九爺帶著十爺離八爺,這八爺的勢力看似發展平穩,實際上比之有九爺十爺幫忙那會兒,可差得多了。而八福晉此舉瞧著肯定是想借由這表姑娘來拉攏九爺,可惜眼光卻不怎么樣。
回到清漪院,婉兮一坐到炕上,便讓聽琴把點心和羊乳端上來,一連吃了好幾塊,才堪堪停手。
以往在翊坤宮,婉兮該吃吃,該喝喝,從來不講客氣,反而是今天,有八福晉和那位表姑娘在,她到是只顧著說話,倒是忘了自己肚子里還揣著一個呢!
“側福晉,這點心干,還是多喝點燕窩吧!”高嬤嬤端著燕窩從外面走進來,瞧見婉兮拿在手上的點心,立馬開口阻止她繼續往嘴里塞點心。
“嬤嬤,我餓?”婉兮濕漉漉的大眼眨巴眨巴地望著高嬤嬤,就希望她能讓自己多吃兩塊。
高嬤嬤對婉兮是的很疼愛,只是這種疼愛有個前提,那就是一切都要以她的身體和肚子里的孩子優先。
“側福晉,燕窩的溫度剛剛好,現在喝正好。”高嬤嬤一板一眼地收了她手上的點心,將拖盤里的燕窩送到婉兮面前。
婉兮嘟著嘴,雖然有些不情愿,但為了孩子好,她還是接過高嬤嬤遞來的燕窩,小口小口地喝了個一干二凈。
高嬤嬤見狀,這才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來,“這才對。”
婉兮癟嘴,這燕窩是好喝,可也架不住天天喝,自打她懷孕,各式補品吃得她都產生排斥了。可惜沒人理會她的意見,只要御醫說這對她好,上至禟,下至高嬤嬤等人,那都是想千方,設百計,為得就是讓她多吃上一口。
正想著,禟自外面回來了,婉兮一見禟回來,立馬把燕窩的事情拋之腦后,擺出一副小可憐的模樣撲了過去。
“爺,你怎么現在才回來。”婉兮拉著禟的大掌,一臉委屈地告狀。
聽竹和聽雨一見,對視一眼,大有果然如此的意思。
禟瞧著一臉孩子氣地拉著自己告狀的婉兮,一臉好笑地道:“爺的表妹?八福晉?她找你干什么?”禟到是沒有多想,只以為八福晉在自己這里沒討到好,便轉身找婉兮幫忙去了。
“不只是八福晉,八福晉怎么看得上妾身,而是八福晉帶來的一位叫慧茹的表姑娘,瞧著人家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爺已經屬意她進府了呢!”婉兮見禟一臉不在意的模樣,不由地有些惱怒,沒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咬上他的大掌了。
禟只低頭看著拿自己手掌磨牙的小女人,唇角帶笑,沒有一絲不悅,至于告狀這種事,他自己愿意寵著,別人還有何話說。
到是她嘴里那個叫慧茹的表姑娘,禟細細一想,發現這人還真有印象,似乎前幾天聽八福晉提過,說是天真可愛,現在瞧著,怕是假天真真算計吧!
他道八福晉沒事怎么突然在他面前提及這個從未見過面的表妹,現在瞧著似乎是挖了坑在這里等著他呢!
“勿鬧!”人都沒見過,何來進府之說。
“這人都還沒進府,爺就維護上了,現在想來表哥表妹的,定是比妾身來得有感情。”婉兮一臉不高興地扭著身子趴在炕上的小桌上,看什么都不看禟了。
禟瞧著少有跟自己耍小性子的婉兮跟自己鬧上了,便知今日這事即便沒吃虧,肯定也入心了,一時間,不管是八福晉還是未曾蒙面的慧茹都招了禟的嫌棄和不喜。
“小醋壇子,爺還什么都沒做,你就醋上了,爺這要是真帶兩個人進府,你還不得掉金豆豆。”禟伸手攬過婉兮,將人死死地壓在自己胸前,一臉好笑地道。
婉兮撅著嘴,雙手攬著禟的脖頸,一臉不高興地抱怨,“爺是我的,不許人惦記。”
話說她一開始只是想找禟傾訴內心的委屈,順便給八福晉和那位自以為是的慧茹表妹上上眼藥添添堵,現在瞧著怎么看都是她在吃醋,在無理取鬧呢!
呸!肯定是她的錯覺,她一向都是溫柔可人,簡單粗暴,肆意妄為的。
“行,爺是嬌嬌的,也只讓嬌嬌惦記。”禟瞧著她故作刁蠻的樣子,怎么瞧怎么覺得順眼。
他就知道這個小女人面上表現得再大方再寬容,這心里也是在乎他的。
婉兮瞧著面露得意的禟,也不點破他的心思,畢竟她在意他并非假意,雖不能阻止他擁有其他的女人,但是她可以想法成為他最重要也最在意的那個女人。
晚上,禟留宿清漪院,兩人免不了要糾纏一番,以訴相思之情。
這廂婉兮和禟的感情更好了,那廂以陪伴為名住進翊坤宮的慧茹表妹天天都在盼著禟進宮,誰讓八福晉把禟夸成一朵花呢!
哪個少女不懷春,像慧茹這般年紀的女孩原本就是對異性好奇的年紀,經八福晉這么一挑唆,會起心思到也正常,只可惜她想得好,事情往往卻不能如她所愿。
婉兮要養胎,不可能天天去宮里請安,她想繼續探聽敵情怕是不容易,而禟有公務,一般只有休沐和大朝才會來翊坤宮給宜妃請安。如此,一心想給禟留下一個好印象的慧茹,大半個月過去,硬是沒見上禟的面。
恰好在這段時間里,婉兮天天拿‘表哥表妹’的故事惡心禟,每每說得自己淚眼汪汪的,惹得禟心疼不已。
時間長了,禟只要聽到‘表哥表妹’就覺得煩。
八福晉到是不知道這些事,畢竟這是人家的閨房趣事,她就是臉再大,也不至于打聽這種事。但是私下里教唆慧茹接近禟的事,她不僅要做,還得做得大家都滿意。
這天,禟和俄下了朝,兩人從乾清宮出來,便相攜前往翊坤宮來給宜妃請安。一向哥倆好的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地到了翊坤宮,剛入正殿,便聽到一個甜得發膩的聲音。
“表哥!”
禟神色一頓,想到婉兮嘴里所謂‘表哥表妹’相親相愛的故事,不由地皺緊眉頭。眼角的余光瞟見俄那想笑又強忍著以至于有些變形的臉,一臉不悅地道,“老十,爺瞧著你到是很高興看爺的笑話啊?”
俄以手抵唇,一邊擋去唇邊的笑意,一邊輕咳地道:“九哥,我老十可是最講義氣的,怎么可能會看你的笑話。”沒遇上自然是不看,遇上了肯定是要看個夠。
禟瞧著俄言不由衷的模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慧茹花癡一般的臉,頓時面色陰沉,一臉的厭惡。
“表哥,我終于見到你了。”慧茹喜歡俊朗儒雅的男子,而禟俊美瀟灑,正是她憧憬喜歡的類型。
俄瞧著被膈應得不行的禟,唯恐自己被找后帳,不由地暗嘆一句‘有事兄弟服其勞’,便沖著慧茹斥道:“爺說你這個女人從哪里冒出來的,懂規矩么?”
俄是個渾人,兄弟里除了太子,就他的身份最高,雖說他不受康熙重用,可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這里,少有人敢跟他這個渾不吝的對著干。
慧茹被俄斥得一愣,隨后雙目微紅,一臉委屈地望著禟,似想讓他為自己出頭,“表哥,我……”
這翊坤宮里,不,應該說在慧茹之前,敢叫禟一聲表哥的只有八福晉,像慧茹這樣隔了不知道幾房的偏枝,見了禟,依規矩應自稱奴才。
宜妃從內室出來,瞧著站在正殿門前對峙的三人,面色微微有些訝意。
“這都是怎么了?”
“母妃,既然有人規矩不好,那便請嬤嬤好好教導。”禟看了慧茹一眼,冷聲道:“這次是兒子和十弟,那下次換了別人,母妃以為會如何?”
宜妃見禟和俄一人黑著一張臉,再看慧茹雙眼微紅,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滿臉的尷尬。她留下慧茹,僅僅只是因為她對娘家的思念,卻沒想到她的一時不忍竟鬧出這般笑話。
正如禟所說,今天只是他和俄,若換成佟貴女又或者德妃等人,她這張臉怕是要給人踩在腳底下了。
“這事是母妃考慮不周。”宜妃輕嘆一口氣,語氣里透著一絲后悔。
宮中爭斗從來都是兵不血刃,不管是同德妃,還是同其他人,宜妃看似風風火火的,其實心中算計也不少。原本只是想一解對家的思念,誰知還看走眼了。
慧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出師未捷身先死,一聲‘表哥’不僅惹來冷眼和喝斥,還引得宜妃動了送她出宮意思。
這怎么行?
要知道依她現在這身份,真心是出宮容易進宮難。
進宮之前,不提八福晉描繪的美好藍圖,就說初次見面使得她心跳如擂的九表哥,要她放棄,她如何愿意。
“姑母,茹兒知道錯了,茹兒只是初次見到表哥,有些激動,這才失了禮數,但是茹兒保證以后一定會改的。”慧茹倒是乖覺,見三人面色冷凝,到也痛快,直接認錯,就想翻過這一頁。
禟瞧著故作天真的慧茹,一臉的膩味,若不是礙于她出自郭絡羅家,他肯定直接讓人拖出去喂狗。
俄更直接,瞟了一眼矯揉造作的慧茹,撇撇嘴道:“你這是當爺眼瞎啊!”
慧茹原以為放低身段,直接道歉,此事便就此揭過,誰俄步步緊逼,壓根沒有讓步的意思,一時頭腦發熱,張嘴便道:“我……我是真心認錯的,十爺又何必同我這個小女子多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