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因著不舍弘旻和龍鳳胎,便留了宜妃和婉兮在寧壽宮里用膳,中途康熙帶著兒子過來請安,這人數一下子增加了不少。天中文.網 太后瞧著兒子、孫子和重孫都在座,一高興,便多用了半碗飯,這可把寧壽宮的人高興壞了,恨不能讓婉兮他們天天都進宮。
用過膳,等太后午睡,婉兮才帶著孩子同宜妃一起回了翊坤宮,剛進翊坤宮便見宮里的氣氛不對,宜妃讓婉兮將三個孩子帶到殿內去休息,她則帶著齊嬤嬤去看看情況。
宜妃原先還以為是殿里奴才又摔了什么東西,沒到這一過去竟是侄女慧茹趁著禟休息之間用了助興的藥,順利爬床。
現在的情況是禟猶如一頭暴怒的獅子,將披著一件單衣的慧茹一腳踢到了墻邊,若不是許二喜等人發現不對,及時阻止禟,指不定這人就被禟當場給踢死了。
宜妃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地被娘家侄女氣得倒仰,再看雙目赤紅,一臉暴怒的禟,又是心疼又是歉疚的。羞惱之下,便叫人將慧茹綁了,迅速送離宮中。
好在事情沒有鬧大,許二喜處理及時,知道的人不多又都是宜妃的心腹,否則真要鬧大了,指不定那些想要對付禟的人說不定要給他安上一穢亂宮闈的罪名了。
“她哪里來得藥?”
進宮選秀,所有人東西都會徹查,藥物這一類的東西,一般很難帶進來,更何況慧茹所用的藥用還是這般下作的東西。
宜妃臉色陰沉,語氣幽冷,“這事看來得好好查查了。”
在她的宮里算計她的兒子,還真是好樣的。
禟雙拳緊握,青筋暴起,渾身迸發的殺氣讓人心驚。每每只要想到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曾碰過這個女人,禟就覺得惡心。
混賬東西?
真以為進了府就萬事大地了,那爺就直接讓你跟兆佳氏作伴去。
“禟,這事……”宜妃看著怒不可遏的禟,心里不僅埋怨慧茹,還埋怨起了將慧茹帶過來的八福晉。
“母妃,這事別人可以不知道,可皇阿瑪一定得知道。”禟一臉陰沉地在林初九的侍候下稍作梳洗,便大步出了翊坤宮。
宜妃一臉心煩敲打一下眾人,隨后回到正殿,看著抱著弘旻睡覺的婉兮,雖然不舍孫子,可實在是提不起精神來。
婉兮看著無精打采的宜妃,稍稍安撫幾句,便起身帶著孩子們告辭了,只是出翊坤宮時,聽齊嬤嬤說了來龍去脈,婉兮的臉色也不禁變得有些陰沉了。
“嬤嬤,你多勸著母妃一點,這事與母妃無關,別讓她氣壞了身子。”婉兮再氣,卻也知道這不是宜妃的問題。
宜妃若是想給禟添人,光明正大地送便是,沒必要做這種破壞母子感情的事,所以這事即便是慧茹自作主張,這后面也必定有幫忙,不,或者說攛唆之人。
齊嬤嬤聽了婉兮的話,連連點頭,“老奴盡力,九阿哥那邊就有勞側福晉了。”
兩人客氣幾句,便分道揚鑣了。
坐在馬車里,婉兮并不急著回去,而是選在宮門前等著禟出來。
說實話,慧茹此舉著實讓人惡心,這是有多饑渴才能用上這種辦法,難不成她還以為生米煮成熟飯了,禟還能給她好臉色和寵愛不成?
愚蠢至極!
從乾清宮里出來,禟的臉色就一直沒好過,整個人就像一個暴怒的獅子,隨時都有傷人或者自傷的危險。
要知道禟自打當初被太子算計后,便對穢亂宮闈的事情非常地敏感,今日之事可以說是越了他的底線,碰了他的禁區。
雖說他自行請罪得到了康熙的原諒,但是康熙原諒于他,他卻不會原諒算計他的人。
出了宮門,見婉兮的馬車等在宮門口,沒有猶豫,一躍而上,見車內只有婉兮一人,禟整個人湊了過去,緊緊地把她抱在懷里,卻一句話都沒說。
婉兮瞧著禟這個模樣就知道心結尤在,柔聲細語只為安撫好他暴戾的情緒。
此事之后,婉兮沒再進宮,慧茹亦被撂了牌子,聽說宜妃親自下旨斥責其父養女不嚴,甚至連一向在宜妃面前得臉的八福晉,在此事之后,連翊坤宮的大門都進不了,這到是意料之外的事。
婉兮可不管這些,她瞧著禟的情緒不穩,為了讓禟揭過此事,婉兮在勾引禟一事上,可是十八般武藝,全都用上了。
末了,禟是高興了,她卻趴在床上起不來了。
永和宮里,德妃挺直脊梁跪在蒲團上,認真地抄寫宮規,此時的她已經從一開始的暴躁慢慢地平復自己的心情,整個人看似平和,卻猶如未出鞘的寶劍,暗自隱藏機鋒。
選秀的事情,德妃真心花了不少的心思,特別是在選禎的福晉上,她可謂是傾注了心血,但是現在一切都成了空談。
原本她以為選秀最后,康熙怎么也會讓她出去,可是眼下選秀已然到了尾聲,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思及此,德妃握著筆微微用力,一團墨汁便映在了紙上,德妃卻好似毫不在意一般,裁了這段,繼續描繪。
對,不是寫是描繪。
包衣奴婢不允許識字,德妃自然也不會,不過在成為嬪妃之后,康熙私下里曾給她安排過女官教她習字。
德妃為了博得康熙的歡心,在這方面還是下了苦功的,畢竟當年甚得康熙心意的佟皇后可是有著才女之名的。德妃到不里沒心一較高下,而是起點不同,再加上人已不在,學到現在,她也不過是識得字,詩詞歌賦什么的完全不行,就是這一筆字也爛得可以,所以德妃寫字,全是照著描繪。
此時她心境以亂,根本抄不了宮規,她只愿皇上能把她的禎放在心上,能給他挑一個稱心如意的福晉。
很快,將近兩個多月的反復遴選之后,這一界的選秀終于落下了帷幕。
各位早已成婚的阿哥后院各自都進了兩人,值得一提的是四阿哥禛的后院不再是清一色的漢軍旗,接連進了兩個滿軍旗的格格,別看人家家世一般,可真論起來都是大姓。另外就是九阿哥府里只進了一個郭絡羅慧茹,聽禟的意思,似乎是一次中標,已有近一個月的身孕。
如此結果,禟和婉兮也好,宜妃也罷,都沒有一絲高興的模樣,相反地心里對于慧茹的到來,顯得無比的厭煩。
而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嫡福晉人選依然未變,還是前世的那兩位,只是今生有德妃娘娘娘家之變,動手雖不是未來十四福晉家,卻也沾親故的,就不知道等德妃解禁出來后,面對這個結果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宮里,一如佟貴妃她們所想,康熙僅僅只是點了幾個漢軍旗的秀女,賜了答應的位份,就算是結束了。
另外,給宗世賜婚,情況如何婉兮不知道,唯一讓她覺得好笑的,大概就是因為那個傳聞,完顏家的秀女竟沒一個落選的,所有秀女不是進了皇家,就是進了宗室,此舉可是引起不小的轟動。
婉兮想若這一界的秀女在下一界秀女參選之前都生有兒子的話,她能想象下一界選秀之時,完顏家姑娘是何等的搶手。
正院里,當董鄂氏聽聞這次要進府的人是禟的表妹,且已經有了身孕之時,臉上的表情真心精彩,跟變色龍一般,瞬間變了好幾個顏色。
“嬤嬤,這是怎么回事?還沒進門就有身孕,難道之前就有茍且之事?”董鄂氏面色慘白,渾身顫抖地道。
“福晉,慎言。”尹嬤嬤聞言,臉色微變。
“都這樣了,還有什么怕人說的嗎?”董鄂氏聲音尖銳地叫道。
尹嬤嬤輕嘆一口氣,看著越來越不經事的董鄂氏,低聲道:“福晉,這事怕是主子爺遭了暗算。”
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主子爺對這位新進府的表妹很是不喜,甚至連裝都不愿意裝,由此就能看出這其中必有問題。
“暗算?嬤嬤,你的意思是說?”董鄂氏一臉驚詫,顯然是沒有想到慧茹會有如此大的膽子。
“對,這位郭絡羅姑娘怕是真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而且就說有孕之事,仔細算算日子,應該是選秀時的事。”尹嬤嬤到底是老謀深算,一些事情只要稍稍思考一番,便能得到大致正確的結果。
“那……我對她該用什么樣的態度?”
“福晉對其他人是什么態度,對她就是什么樣的態度。”尹嬤嬤這話也不是無的放矢,她會這樣說也是結合了一定實際情況的。
董鄂氏聞言,有些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被禟冷落的日子,她心里雖然有不甘卻也知道若這一道檻不過去,禟就永遠不會原諒她,更不會寵愛她。
好在,相比后院的女人,她身邊還有一個女兒,雖說之前她心里一直想著再生一個兒子,可是在這些日子里,正因為女兒的存在才支撐她走到現在。
新人進府,給福晉敬茶才算禮成,所以即便給董鄂氏請安早已成了一個空架子,但是新人入府,后院眾人還是有致一同地在一大早出現在了正院。
婉兮一如從前,但凡出現在后院女眷面前,肯定是打扮得光鮮亮麗,嫵媚妖嬈,奪人心魄。
董鄂氏看著眼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婉兮,只覺得這完顏婉兮真是得上天厚愛,時間讓她們都沾上了歲月的痕跡,而她不僅絲毫沒有沾染上歲月的痕跡,相反地隨著時間的變遷,越發地動人了。
慧茹看著一身茜紅色旗裝的婉兮,雙手緊握,恨不能伸手將她臉上那清麗誘人的笑容給撕個粉碎。明明是她的好日子,偏偏她穿粉,她還穿個比粉更亮的茜紅色,這不是天生給人添堵嗎?
婉兮可不管慧茹是何想法,她只要一想到她惹的禍、做的事,最后卻要她來解決,她這心里就犯堵,她覺得心堵,自然就不能讓別人太高興,不然她大清早地讓人打聽她郭絡羅氏穿什么色的衣服,是閑著沒事干么?
“行了,沒什么事就開始吧!”禟坐在董鄂氏旁邊,示意她的開始。
“表哥!”慧茹看著從進來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的禟,嬌聲喚道。
禟面色陰冷地看了慧茹一眼,直看得她后退兩步,才道:“不想敬茶就給爺滾出府去,當爺愿意見你。”
當著眾人的面,禟絲毫不給慧茹留余地,在他看來慧茹也好,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都是他人生的污點。若非虎毒不食子,他還真想阻止這個孩子的出生。
“表……表哥,你怎么能這樣,我是你表妹,又懷了你的孩子,難道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慧茹臉色發青,似沒有想到進府之后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這跟她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