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既然打定主意不去赴宴,就不會再關注這方面的事情,而是一心一意地著手給肚子里的孩子準備各種衣物用品。天書 別看婉兮平日里懶洋洋的,可對于禟和幾個孩子,她卻是無比上心的,若非這次傷了身子,指不定她已經把他們夏裳都給做好了,怎么可能像現在,把活都分給身邊的丫鬟們去做。
婉兮一直認為有些事情親自去做才能體現她的關懷,上一世她不懂,這一切她認定了便傾力付出,只為了不負他的一片真心。
禟和幾個孩子都喜歡穿婉兮做得寢衣和常服,婉兮也不讓他們失望,每每動手之前,她親自選料、裁剪,最后一針一線親自縫制,每一步都不假他人之手。只是這段時日因著御醫的叮囑,她每日能做的就是吃,再不就是睡,整個人都閑得有些發慌了,今天這挑選衣料和花樣的事情還是她努力爭取來的。
婉兮將挑好的衣料放到一邊,手里拿著剛選出來的花樣圖,微微嘆了一口氣,每日每日的都這樣,她反而開始懷念起以前忙碌的時光了。正出神,感覺到手里的花樣圖被抽走了,不由地抬頭看去,只見禟立于榻前,正一臉笑意地看著她,不由地坐直子,雙手抓著他的大掌道:“爺,你回來了。”
“怎么了?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禟邊說邊在榻邊坐下了,雙眼卻仔細打量著,伸手撫摸著她依舊帶著些許蒼白的臉頰,心里的愧疚越發深了。若是當時他能再警醒一點,也許就不會讓隆科多他們有機可趁,傷到婉兮和弘旻了。
“妾身沒什么?就是覺得有些悶?”婉兮看著伸手在她眉心揉按的禟,不由自主晃著他的大掌撒嬌。
“御醫如何說?”禟看向一旁候著的聽竹,大掌卻握著婉兮的小手,細細把玩。
自從潭柘寺里回來,禟就進宮把御醫所里最擅婦科的御醫給請了過來,婉兮的一切身體情況可謂是樣樣都依這位御醫的吩咐行事。眼瞧著婉兮的身子一日好過一日,不說禟,就是高嬤嬤她們也十分信任這位御醫的醫術,但凡他開口,她們必定會做到。
“回主子的話,御醫說側福晉身子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少量的活動可以,但不能過度傷神。”聽竹曲身行禮,小心作答。
那天,從潭柘寺回來,禟周身的戾氣真的嚇倒不少人,那種好似下一刻就會死在他手上的感覺太過清晰也太過深刻,僥是沉穩的聽竹也不由地對禟產生了幾分懼意。
禟聞言,臉色好轉不少,他就怕婉兮會有什么不適,近來后院的那些女人又開始不老實了,八福晉又走回了原來的老路,看樣子她是撞了南墻也不打算回頭,就是頭破血流的也要繼續跟著禩走,至于禩,禟一直都很清楚,不到最后他是不會心死的。
以前,禟倒是很佩服禩的這種決心,而現在他反而覺得太過瘋狂的執著會讓人一個迷失自我。
婉兮沒注意到禟的表情,雙手抱著禟的手臂,笑顏如花,“爺,現在放心了吧!妾身一直都有乖乖的,而且御醫也說了,可以少量地活動一下。”婉兮嘴里說著,雙眼卻一直看著窗外,想來這是想立馬感受一下陽光。
禟是何等人物,他親造的商業帝國,他一個人還不是一樣打理妥妥當當的,一個小小的九阿哥府自然不在話下。就婉兮的性子,能在屋里呆上兩個月,就證明她有多看重他們的孩子,現在這般心猿意馬的,想必還是因為御醫的話惹她動了心思。
“想出去?”禟盯著她的雙眼,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婉兮被他看得有些臉紅,目光飄忽,頗有一種不敢跟他對視的感覺,只是依著禟的性子,如何會容許她躲,沒法,婉兮只能硬著頭皮頂著禟的目光訕笑道:“那個……要是麻煩的話,就算了。”對上禟的笑容,婉兮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消聲,一臉心虛地低頭玩起了自己的手指頭。
禟看著她這副小可憐的模樣,在心里暗自搖頭,這丫頭,囂張的時候什么事都敢干,心虛的時候,神情微怯,眼神飄忽,讓他想生氣也生不出一點火氣來,“你啊,爺難道在你心里就是這般不講理的人么?”
到底是這一次的事情鬧得太大了,那種快要失去她的感覺太過強烈,讓他有些難以承受。說實話,隆科多他們真該感謝她和孩子都沒事,否則,他肯定會血洗佟家。
好在她們沒事,所以佟家的人也能繼續活著。
“沒有,在妾身心里,爺對妾身最好了。”婉兮說著便抱著禟的脖頸,討好地在他臉上吧唧吧唧地親了好幾下。
禟被她親得嘴角微揚,這段時間因著她要養身子,他已經好久沒近她的身了,現在被她這么一撩撥,身體便不由自主地起了變化。
“行了,你們都下去,爺有話要跟你們主子說。”禟聲音微啞地道。
聽竹等人也沒多想,只當兩人有事要商量,行過禮后便陸續退了出去,至于禟他們剛才的親密行為,整個清漪院的人都已經習慣了,反正她們主子對主子爺向來都是這般沒大沒小的。第一次見婉兮咬禟的時候,聽竹她們可是直接嚇得跪倒在地,次數多了,她們也就習慣了。
反正主子爺本人都不在意,她們這些做奴才的就更不會在意了,而且經歷的事情多了,她們這膽子也就越來越大了。
“爺,你……”作為枕邊人,婉兮對于禟的一舉一動相地熟悉,她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動情了。
“別說話,幫爺……”禟聲音沙啞,整個人埋首于她的頸項邊,細吻輕蹭。
這閨房之樂,方法眾多,婉兮一個恪守規矩的小婦人肯定是不擅此道的,但是禟卻不然,在遇見婉兮之前,他不說萬花叢中過,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不管是看書還是實踐,在這事上,禟可是比婉兮老練多了。
婉兮被禟的舉動弄得滿臉羞紅,雖說床第之間,禟也經常會提一些羞人的要求,可是那都是晚上,像現在這樣青天白日的,婉兮著實有些放不開。但是一觸及禟一臉難受的樣子,婉兮又不自覺地心軟了,畢竟依著禟的身份,但凡開口,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根本用不著像現在這樣強忍著,可他卻因為她,硬生生地做到了。
想到這里,婉兮也不由地咬咬牙,強忍著心中的羞澀,一一照著禟的話做了。
禟看著連脖子都羞紅了的婉兮,一臉薄汗地親親她的小臉,笑道:“你我夫妻本是一體,閨房之樂亦是天經地義,有何害羞的。”
“爺真是臉皮厚。”婉兮輕啐他一口,整個人埋在他懷里就是不抬頭。
禟見她這樣,也不再打趣于她,不過心里卻篤定不能放過這等福利,畢竟這閨房之樂有助于培養夫妻感情。
婉兮不知道禟心中所想,不過卻不想讓別人看到房里的這一幕,所以稍作休息,婉兮就摧著禟收拾。禟一見她癟嘴,還有什么不答應的,老老實實去凈房端了盆水,先幫她收拾,其次才幫自己收拾。
收拾完畢,婉兮本想求著禟讓自己去院子里走走,誰知她還沒開口,禟竟喚人將棋盤拿了進來,婉兮見狀,就知道今天她怕是出不去了,“爺真壞。”
禟收了婉兮一個白眼也不氣,伸手掐了她的小臉一把,笑道:“爺今兒個正好有空,便陪嬌嬌擺擺棋譜也是應該。”
下棋傷神,禟是不可能明知故犯的,不過擺弄棋譜,討論一下格局走勢還是可以的。
婉兮雖然想出去走走,不過她也并非那不識好歹之人,她知道禟只是關心她,畢竟她的情況才剛剛穩定,著實經不起折騰。而她會鬧,也不過是想借此讓他多陪陪她。
“爺,四福晉的生辰宴,爺可要去?”婉兮看著送到唇邊的水,下意識地張嘴喝了一口,才問。
“四哥提過,自然是要去,不過看得卻并非四福晉的面子。”禟自認心眼不大,四福晉敢給他兒子氣受,他即便想辦法找回場子,也不會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禟無意與四福晉這個女眷多作計較,可是卻看不上她的行事手段,連個幾歲的孩子都要為難,這樣子的人,心胸又能有多大。
既然不是一路人,自然就不需要有過多的交流。
“那妾身……”
“你啊……”禟看著一臉猶豫的婉兮,失笑地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可是他給四哥面子,不代表她就得委屈自己去迎合四福晉,即便將來四哥成事,四福晉成了皇后,他亦不會讓她為難于她,“放心吧!除了爺應付不了的那幾位,其他的投緣你便多說幾句,不投緣也不必勉強自己去理會。”
他的女人他尚且不能委屈,別人又有什么資格給她氣受。
“真的可以嗎?”婉兮在心里算了算,禟應付不了的也就太后、皇上、宜妃和后宮的那些妃子,至于外面,估計多半是宗室長輩,至于平輩,除了身份高于禟,其他人再囂張還不得看看康熙的面子。
禟看著她這懵懂的樣子,伸手將人拉到懷中,“當然是真的。”
以前的禟認定康熙偏心,一腔熱血只為幫禩上位,想著只有這樣他才能成為鐵帽子王,但是現在,禟卻看出康熙的用意,他壓著他們不給封王,一是他們沒什么值得驕傲的成就,二是他們拉幫結派地,做了太多惹他生氣的事,他壓著他們的爵位也不過是在敲打他們,而今,禟不說自己功勞巨大,卻也做成了不少事,下次進封,他相信一定會有他,只是不知道是貝勒還是郡王。
也罷,凡事一步一步的來。
婉兮聽著心里熱乎,上一世她要討好的人太多太了,現在不用她再費這個心思,婉兮心里自然高興。心情一好,婉兮就變得黏糊起來了,禟心里樂意,自然是什么都由著她,就連弘旻、弘暉和弘昀他們三個過來也被禟想方設法地轟走了,為得就是個二人世界。
此舉讓三個小家伙很是不爽,臨走前可沒少埋怨禟大人欺負小孩,禟被兒子和兩個侄子的指責鬧得臉紅,最后不得不割地賠款,答應三個小的諸多要求,這才算是把人給成功哄走了。
“爺活該。”婉兮看著被三個孩子鬧得完全沒脾氣的禟,一臉打趣地笑道。
禟看著樂不可支的婉兮,故作不悅地瞪了她一眼,道:“晚上再收拾你。”
婉兮聞言,思及先前兩人胡鬧的場景,不由地啐了他一口,轉頭看向別處,再不肯看他一眼。
禟可不是這么好打發,整個身子都靠到婉兮身上,惹得婉兮伸手推了他好幾下,嗔怪地道:“爺,青天白日的,怎么總是不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