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婉兮在禟的陪同下又練了一會兒,可能是心情不錯的關系,比起往常,這練習時間一下子增加了近一倍。天書 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婉兮只覺得手臂酸疼,渾身發軟,沐浴之后,便賴在禟背上,出出進進,不是要背就是要抱,看得周邊一群下人心驚膽戰,生怕禟一個不樂意就把人給甩下來了。偏偏婉兮一點不擔心,時不時地還鬧禟兩下。
“手臂疼了,行,爺給你捏捏。”禟一臉好笑地將人撈到懷里,大掌握著她纖細的胳膊,細細揉捏起來。
婉兮輕哼了一聲,頓時賴在禟懷里不起來了。禟平日里注重鍛煉,騎射功夫從未落下,別說是陪練,就是他自己再去林子里跑上一圈子,也不會覺得有多累。
“明天還練不練?”禟瞧著她這模樣,一邊幫她按,一邊打趣道。
對于婉兮,禟自己都訝意為何他對她就有那么的耐心,不過即便如此,禟依舊寵著她,而且是高高興興地寵著她,沒有一絲勉強,仿佛他就該這樣做。
至于射箭這種事,他并不勉強,她喜歡,那就繼續,不喜歡,那就停下,總不會因為一件小事為難自己。
婉兮抬著胳膊,很是嬌氣地沖著禟撒嬌,惹得禟直笑。平日里婉兮會鬧會使小性子,卻不會像現在這般孩子氣地賴在他懷里。現在的婉兮顯得更為真實,沒有那一層防備的她猶如珍珠般散發著淡淡光暈,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再靠近。
“練。怎么能不練,妾身可是說過一定要陪爺去打獵的,到時妾身也讓爺嘗嘗妾身親得獵物。”婉兮說得理直氣壯,偏偏她整個人又嬌又軟,此刻窩在禟懷里,邊說還和小臉蹭了蹭他的結實的胸膛。
“嬌嬌的想法不錯,那爺就等著吃你親來的獵物。”禟朗聲大笑,臉上帶著幾分愉悅的神色。
這倒不是獵物有什么不同的問題,而是關乎于她對他的一片心意。除了他母妃,從來沒有人想過要為他做點什么,因為他從出生就含著金湯匙,幾乎是要么有什么!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心里想要的一直都很簡單,若非如此,當初他也不會容忍董鄂氏,想著跟她一起過日子。
可惜有些人注定是有緣的,而有些人走到了一起,那也是有緣無分的。
禟這個人重感情,但凡他身邊的人,他從來都不會苛待,只要力所能及,他都會滿足對方。但是這人卻不是個個都容易滿足的,只有懷里這個小人兒,從進府那天起,直到現在便從未變過,她緊守著自己底線,從不主動招惹別人,對孩子亦手下留情,僅這些就已經夠。
他從未想過讓一個在后院里求生存的女人過得永遠單純天真,若他顧得上還好,顧不上那就得這個女人有自我保護的能力。畢竟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有彼此,還會有孩子。
“那爺多教教妾身,妾身說不定會學得更快。若是手臂能不疼的話,妾身指不定會進步的更快。”婉兮靠在禟的懷里,聲音越來越低,像是真的累倒了一般,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聽著婉兮清淺的呼吸,禟臉上的表情還殘留著一絲愉悅,眼眸里更是化不開的溫柔,手上的動作微微放輕了些,見她睡得香甜,嘴角的笑意也不禁深了幾分。
好一會兒之后,禟才停手,只是躺下休息的時,他并沒有松開她,而是將她攬在懷里,兩人交頸而眠,雖不像往日那般親熱,卻別有一番溫馨之感。
自打到了莊子上后,禟就不用再早起去上朝了,每天婉兮醒來的時候都能看他睡在自己身邊,就覺得無比的心安。
此時也一樣,婉兮因著睡得早,醒得也比禟早,微微動了動身子,發現昨日酸疼的胳膊現在已經不疼了,臉上不由自主地揚起了一抹笑。她就知道,禟這人嘴上厲害,可是對他認可的人卻是真的好。
若說這一世什么讓她最慶幸,大概就是沒有拒絕這個男人的心意,也沒有對他死心。
睡夢中的禟皺著眉頭,大掌往前揮了揮,似要趕走這個打擾他休息的觸感,誰知一次不行,兩次不行,猛地睜開雙眼,對上婉兮臉上燦爛的笑容,心底那一絲惱怒和不悅,這會兒早就煙消云散了。
有一種人,天生就有優勢,只要她一笑,別人就會想要把一切都捧到她面前來。而婉兮恰恰就是這種人,她的美麗總是不自覺驚艷他的心,讓他不自覺地想給她最好的一切。
“爺,是不是妾身把你吵醒了?”婉兮被禟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此時連伸出的手還僵在半空中。
禟看著縮著脖子,一臉心虛的婉兮,整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伸手握住她僵在半空中的手,低聲問道:“知道會把爺吵醒,這雙小手怎么就不老實一點呢!”
看著眨巴著大眼跟自己裝無辜的婉兮,禟伸手拍了拍她的俏臉,一臉的寵溺。他并不在意婉兮是不是吵醒他,他在意的是現在的婉兮越來越信任他了。也許連她自己沒有發覺,她在面對所有人時,身體都會本能地防備,就連面對他時,也一樣。
曾經,禟想過是不是她曾受過什么傷害,所以才會這般防備于人,可是從她在完顏府的成長經歷來看,完全沒有。她的父母兄長對她都好,不說事事都順著她,至少考慮事情都會顧慮她的感受,這在很多有女兒的家庭,算是很不錯的了。依理,婉兮應該是開朗的,天真的,但是他印象中的她卻是無比小心的。
若真要說有問題,大概就是她進宮選秀時,被人使了不少絆子,可要說一下子成長起來,怎么看都有內情?難道他算錯了那些人和婉兮的系,其實婉兮很在乎她們,所以才會變得小心且不喜與人交際?
婉兮不知道禟心里的想法,即便知道,她也不可能告訴他,她的這份小心謹慎是上一世用血的教訓換來的。即便這一世的日子過得安安穩穩的,她還有禟護著,可董鄂氏等人對她的磋磨已經使得這份謹慎和小心深入骨髓,輕易改變不了。
“妾身怎么就不老實了,妾身只是太過傾慕于爺,才上得手。”抽回手,婉兮整個人趴在禟的懷里,撒嬌耍賴,一臉的不依。
禟瞧著她這副愛嬌的模樣,于心不忍,只得舉手投降。
兩人躺在繡床上鬧了好一會兒,有說有笑的,若不是幾個孩子過來,他們怕是還得在繡床上賴上一會兒。
用早膳時,婉兮見幾個孩子都一臉笑意盈盈的樣子,心里也覺得高興。目光繞了一圈,最后落在大格格身上。原本她還擔心大格格冒然離府,會有抵觸情緒,誰知過來兩天,小家伙不僅沒有鬧脾氣,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想來孩子多半是太孤獨了,好不容易有了伙伴,如何能不高興。
再者,大格格的情況跟弘旭差不了多少,現在不過半個月時間,這上躥下跳的,弘旭的身體比之剛來時好了不少,是矣,婉兮也好,禟也罷,并不攔著大幫格同弘旻他們一起玩,甚至還會鼓勵大格格,多跟其他兄弟姐妹們一起玩。
用過早膳,婉兮原本是想送幾個孩子去書房,不想剛一出來就見外面下起了小雨,瞧著架勢,這場雨后,怕是很快就會下雪了。到時他們再繼續留在莊子上,怕是不方便了。
到了年底,即便她不用管事,可是禟卻不能不管,那么多的商鋪生意,統統都要他做主,還有戶部,官是別人的,銀子卻是他想法賺得,說起來都是康熙這個當皇阿瑪的在壓榨禟這個兒子的血汗。
等把孩子們送到書房,婉兮回來便沒有像前幾天那樣練習射箭,而是讓聽竹拿了些布料過來,裁了給禟和孩子們做衣服。
禟和幾個的衣服肯定不只有婉兮一個人做,但是每年婉兮都會每季給他們做上兩套衣服,里衣不算。今年,禟將大格格交給她,那她必定不能厚此薄彼,讓大格格心里生出怨憤來。是矣,但凡她給雅利奇準備什么,就必定會給茉雅奇準備一份。
就這樣,又過來七八天,禟一進屋便吩咐婉兮收拾東西,每天準備回京。
婉兮聞言,也不耽擱,直接讓聽竹她們去收拾,另外她還吩咐聽雨,給弘旻他們的小伙伴家準備一份年禮。東西不貴重,對于農家來說卻是最適用的。
一行人匆匆回京,剛到九阿哥府門口,還沒下車,婉兮就隱隱約約能聽到董鄂氏尖利的嗓音。婉兮抬手撩起車簾往外瞧了瞧,發現站在九阿哥府門口的正是玉惠和董鄂氏,兩人似乎在爭論什么,從臉色上看,很明顯是有好戲瞧了。
偏頭看了一旁的禟一眼,見他俊臉黑得快要滴出墨,就知道這事不管對錯,他都會記董鄂氏一筆,這個發現……真是太棒了。
她原本還怕董鄂氏不作死,現在瞧著即便她想老實呆著,她曾經做下的孽事也會讓她不得安寧。這不,人家都鬧上門來了,不給個結果,這事如何能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