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五年十一月,準噶爾部策旺阿拉布坦禍亂西藏。天書 網康熙大怒,眾臣心中忐忑,唯有十四阿哥心里一陣高興。
之前是有些動靜,不過事情沒有確定之前,眾人都只是觀望,卻不想策旺阿拉布最終還是動了手,現如今阻止此事進一步擴大關鍵,而康熙將選誰前往西藏平叛就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禎自詡騎射無雙,雖然之前他自認為只比大阿哥弱,但是真算起來,十阿哥俄和十三阿哥祥的騎射并不比他弱,只他這個人向來自傲且自負,若非在大阿哥那里吃過教訓,想必依他的性子是不肯認這個‘第二’的。
現在圣旨未下,禎心里卻卯足了勁想著要好好爭取,不管是加深自己的影響力,還是趁機得到兵權,一個不想放棄。
禛和禟等人心里也不是沒有想法,畢竟在很早之前,禟就開始督促俄和祥好好練習騎射,雖沒有說明,但是俄和祥也不是真傻,一開始兩人可能還不明白為什么,之后心里多多少少都清楚,這是禟和禛為他們爭取的機會,面對這樣的關心,他們怎么可能拱手相讓?
只是他們心里都清楚,這事急不得,所以即便看著禎等人上躥下跳的鬧得好不熱鬧,他們也忍著氣,靜靜地等著禛他們吩咐。
禛和禟看著明明很心急,卻耐著性子等結果的俄和祥,心里都頗為安慰。畢竟上戰場不是兒戲,雖然康熙不一定會讓兒子在第一線上拼命,但是真想要融入或者說真想要干出一番事業,總躲在別人背后是不行的。
他們按兵不動,任由禎他們鬧騰,表面上瞧著似乎是真想為康熙分憂,不過細細一想,禎的心思大多都能猜得一清二楚。只是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并沒有必要說個明白,畢竟奪嫡期間,段層出不窮,這樣的明顯計謀,甭管好不好,只要成了,那就是最大的收獲。
翊坤宮里,宜妃看著成兩排的四個皇子,招呼幾句便直接把地方讓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商量去了。
近來因著西藏的事情,皇上也有些焦慮,昨日過來她這翊坤宮也是眉頭緊皺,宜妃雖然出言寬慰,卻沒有提及任何跟西藏有關的事情。畢竟這后宮不得干政是規矩,別以為得寵就能胡來,要知道康熙可不是先帝,不涉及皇權政事,想要點什么,那真真是沒問題,可是一旦越了線,不管你是誰,都沒人情可講,這一點那些得寵、失寵的妃嬪上不難看出。
當然,她不越線,不代表別人不越線,她瞧著德嬪近來的動作可不少,而她兒子和這幾個兄弟,不是說他們不孝順,而是他們這關系還不能擺在抬面上說,是矣,趁著這請安的時間,她很主動地把時間空給他們,讓他們能好好商量一下對策。
說穿了,宜妃心里也有她自己的小算盤。她和德嬪斗了大半生,她能接受任何人風風光光地站在上位,卻不能接受她站在比自己高的地方,所以只要能讓德嬪倒霉的,她都愿意幫忙。
內殿里,禟等人可不知道宜妃的小心思,現在正圍在一起商量帶兵之事。
“四哥,九哥,咱們就真的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老十四他們蹦跶?”俄有些煩躁地扒了扒自己的光腦門,有些難受地道。
“老十,耐心一點,若是這樣你就受不了了,那皇阿瑪要真是把這事交給老十四,你怎么辦?沖上去跟皇阿瑪較勁?”禟皺著眉頭,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俄一眼,直說得他低頭才罷休。
俄心里頗覺得委屈,他這不是心急嗎?你說他這天天都堅持訓練的,為得就是像皇阿瑪他們一樣馳騁沙場,可惜之后雖有戰事,但是他們這些人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奪嫡這件事上,他縱使有心也不能提,最后只能將內心的向往和渴望一一壓制在內心最深處。可是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他倒是想借機實現一下自己的夢想,可是看這情況似乎沒多大勝算,他心里急啊!
祥看著俄這樣子,頗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俄的想法他能理解,因為他心里也有著同樣的渴望。
好男兒,誰不想建功立業,干出一番事業來。可是他們這些阿哥連離開京城都得皇阿瑪批準才能出行,更別提其他事情了。
“四哥,九哥,弟弟都知道你們是為我們好,但是好不容易遇上這么好的機會,我們都不想放棄。”祥說這話的時候,兩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由此可以看出他的決心。
“是啊!四哥,九哥,弟弟和老十三是一樣的想法,不管成功和失敗,我們都想試一試。”俄是真想一圓這心中被壓抑了多年的夢。
禟看著一臉祈求的兩個弟弟,伸手抽了兩人的光腦門,一人一下,力道相同,絕不偏袒。“糊涂,你們以為你和四哥按兵不動是為了什么!是怕事還是怕麻煩,都不是。爺和四哥之所以按兵不動,不是怕你們不成事,而是我們心里清楚,皇阿瑪暫時不會派任何人過去,不管是你們也好,老十四也罷,都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為什么!”俄瞪大雙眼,一臉不理解。
禟看他這樣子,氣得直想再拍他一下,不過看他縮著肩膀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道:“什么為什么?你好好想想,這事情才剛剛發生,情況不明,皇阿瑪肯定是第一時間招安,而非動武。另外咱們本就爭得夠厲害了,皇阿瑪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將兵權交給咱們中的任何一個。另外,朝中武將并不少,得用的也不只一兩個,所以前期皇阿瑪肯定不會讓我們中的任何一個去,所以跳得再高也得不到賞識,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
“九哥,你的意思是皇阿瑪任老十四上躥下跳,未必沒有試探咱們的意思。”祥腦子一轉過來,也就想到了關鍵的地方。
禛看著變得越來越沉穩的祥,心里稍稍有些安慰,“這件事情,你們就當不知道,該練的繼續練,該學的繼續學,等到正該表現的時候,四哥也好,你們九哥也罷,只會全力支持你們,而不是攔著你們。”
俄和祥對看一眼,兩人臉上都頗有些愧疚,兩位兄長一心為他們著想,他們卻不理解他們的用心,真是……
“行了,一點小事,憋什么貓淚,有這個時候,多讀點兵法,戰場可不是別的地方。”禟會說這些,那是真關心他們的安危。
一如之前所說,戰場上不分你我,即便他們身份高貴,不可能拼殺在第一線,但是真上去了,誰也不能保證能好不損地下來,這一點看看大阿哥和五阿哥身上的傷就知道,此話不虛。
俄和祥現在是心服口服,根本不敢再挑毛病,自然是禟和禛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禛看著老老實實的兩人,心里是著實松了一口氣,他近來手頭上的事情真心不少,有時候不一定能顧及到了他們,所以很多事情他得先行跟他們提醒一下,以免中招。
四人并沒有在翊坤宮呆很久,不過半個時辰就離開了,這點時間原本是很正常的,只是落在德嬪眼里,卻像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她臉上。她是不耐煩禛在她面前晃,可不代表她就愿意看到禛對別人獻殷勤,特別是對自己的死對頭獻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