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可不是因為見到野果而高興,妾身是因為爺能陪著妾身才高興的。”婉兮摘下一個野果,用手上的帕子擦干凈,正想吃,誰知禟突地偏過頭,將野果給吃了,婉兮看著只能干瞪眼,“爺,你怎么盡欺負人!”
禟看著婉兮嬌俏的模樣,眼里滿是溫柔,伸手的瞬間,捏了捏她的俏鼻,輕笑道:“對,這一生,爺就愛欺負你一個!”
面對如此不正經的禟,婉兮一陣羞惱,嗔怒地瞪了禟一眼,小手卻不自覺地伸到他的腰上,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掐著他腰間的軟肉,一邊擰一邊道:“那妾身不還手豈不是辜負爺的一番心意了。”
禟被婉兮掐得‘嘶’的一聲叫了出來,扭頭的瞬間見幾個孩子和下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不由地伸手握住婉兮放在自己腰間的小手,低聲道:“爺倒是忘了爺的嬌嬌有的時候也是一只會撓人的小野貓。”
婉兮瞧著禟這無賴的模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一轉眼十幾年過去了,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好似一點都沒有變,依舊那般俊美,也依舊那般愛捉弄她。不過婉兮覺得這樣也好,最起碼不管時間如何變遷,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都沒有變。
“哼!”輕哼一聲,婉兮故作氣惱地偏過頭,目光望向遠處的山巒,心里直嘆這里的景色不錯。
這里不同于之前他們常去的山莊,因著地處略偏遠的關系,莊子并不密集,雖然有村子,卻沒有破壞整體的山林,使得這里保留著大自然的原汁原味。一眼望去,同被改造過的山林,有著完全不同的美態。
因著周邊大多都屬于禟私人領地的關系,這里的山林,少有人來,就是莊子上的人來,那也僅僅只是打個柴,弄些尋常的野味,如此,這里反而像未開發的寶山,東西比起之前那些山莊要來得多,所以覺得新奇的可不只是孩子們,就連婉兮也十分好奇。
婉兮雖然有跟禟鬧小脾氣,不過注意力很快就被山上一些新奇的果樹野味給吸引了,惹得一旁的禟好笑不已。
一行人在林子里呆了好一會兒,摘了好些野果,眼看快到中午了,禟想著他們今天出來的目的,吩咐幾聲,便帶著弘旻他們幾個往林子里走去。婉兮看著禟他們的背影,倒也不擔心,畢竟他們今兒個出來就是為了打獵加野炊,沒有獵物只有野果,那吃得又有什么意思。
等摘得差不多了,婉兮便招呼幾個女孩子過來休息,眼瞧著她們臉上燦爛的笑容,婉兮嘴角的弧度也不自覺地深了許多。
在四九城的日子,看似平靜,其實相當地壓抑,且危機四伏,一個不小心就可能丟掉自己的小命,甚至連累身邊的人。婉兮不敢說自己能力大,不懼別人,但是她想說能時常出來走一走,對她而言,其實也是一種難得的放松。
四九城里的一切不會因為他們的暫時離開而停止,相反地會有人把這一灘水攪得更渾。德嬪那邊婉兮暫時沒問,不過她心里卻萬分希望這一趟出來再回去,德嬪之事能有一個了結,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一直被一條毒蛇一般的人物惦記在心。
“額娘,為什么我們這次出來還要帶那些人?”雅利奇只要一想到那些想扮她阿瑪的侍妾,就一臉的沒好氣,原本吃得很美味的野果,現在也覺得沒有之前那般香甜了。
婉兮看了一眼人小鬼大的雅利奇,伸出纖細白皙的食指輕點她白凈的額頭,一副又好氣又好笑地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插手,她們再怎么樣也是長輩,即便身份低微,也不是你該議論的。再說她們如何,你阿瑪自有安排,所以你也好,其他人也罷,趁著機會好好玩自己的。”
婉兮沒有想到幾個孩子也在擔心他們,即便禟不去那些侍妾的院子,可只要那些侍妾不死心,這莊子里就天天會上演十八武藝搶男人。若不是婉兮對自己教養的孩子有信心,她都該擔心這些女人那急不可耐的舉動教壞了她們。
“額娘說得對。”雅利奇想著豆嬤嬤說過的話,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嘆息。
別看她們年紀不大,可是該懂得其實都懂了。作為皇室宗女,她們雖然不用選秀,但是婚事卻由不得父母做主,端看皇瑪法或者說四伯父日后如何安排。即便日后她們幾姐妹中有人能嫁在京城,可是想個個都嫁在京城卻是完全不現實的。
蒙古那邊必定要送宗室女去聯姻,區別只在于地方好壞,本人是否會經營。她性子外向,在京里怕是待不住,她若嫁到蒙古,她的兩個妹妹就有可能嫁在京城,至于大姐姐和三妹妹,大姐姐肯定會留在京城,不管其中包含了什么樣的用意,而三妹妹,能不能嫁到京城要看時機,也要看她個人的造化。
茉雅奇看著拉著寧楚克四處跑的雅利奇,眼里帶著一絲羨慕,不過想到婉兮曾說過的,會把她留在京城,她便覺得比起幾個前途未定的妹妹們,她其實已經得到太多太多了。
“茉雅奇,來,陪著額娘把東西規整一下,你阿瑪他們也快回來了,到時咱們也好接手做午膳。”婉兮看著嘴角揚笑卻始終沒動的茉雅奇,不由得出聲將她叫了過來。
“恩。”茉雅奇見婉兮喚她,輕應一聲,立馬靠了過去。
等到禟他們提著野雞野兔什么的回來,婉兮還想著這就已經是大豐收了,沒想到后面的侍衛竟還抬著一只鹿,一時間不禁有些驚喜。
禟看著婉兮一臉驚喜的樣子,就知道這鹿沒白打。兩人夫妻多年,他就算再粗心,也應該知道她愛吃的有幾樣,何況他一點都不粗心,甚至對于婉兮的喜好了若指掌。這樣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喜歡吃鹿肉,又怎么可能在打獵的時候不去搜尋一下。雖然這一次遇上這只小鹿純屬運氣,但是能看到她開心的樣子,他突然覺得就是在山上再跑兩圈,那也是值得的。
“你們先把獵物拿去處理,等一下分成兩份。”禟吩咐幾句,便牽著婉兮的手到離火堆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一旁沒有跟去打獵的林初九突然上前幾步,湊到禟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復又沖著他和婉兮行了一禮,這才退到一旁。
婉兮雖然沒有聽清林初九說的話,但是‘宮里’、‘德嬪’什么的還是有聽到的,她雖然不清楚又發生了什么事,卻知道一定是宮里出現了什么變故,否則依著林初九的性子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知會禟。
“爺,可是宮里又發生什么事了?”婉兮拉著他的手,手指微微用力,可能是緊張,也可能是擔心,臉上的神情也不似平日里那般輕松。
“不是壞事,相反地可以說是一件好事。原本爺是想著送德嬪一程的,免得她再鬧出什么夭蛾子給咱們增添新麻煩,卻不想爺的一時興趣,倒是讓母妃有了新主意,而且這個主意的效果比爺之前的打算來得有用多了,至少一直對德嬪十分袒護的四哥,這一次算是徹底對德嬪死心了。”禟嘴角揚著一絲笑意,雖然這樣的轉變讓他覺得有些意外,不過這樣的意外他反而不排斥,經常有也是一種運氣。
婉兮聽了他的話,眉頭不由得挑了起來,嘴角的笑意也不自覺地深了許多,“哦?還有這樣的好事?妾身本以為要等到德嬪了結是一件很漫長的事,畢竟四哥那邊,要想讓他看著咱們動手或者他自己動手是不可能的,若說讓德嬪自己死,那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所以還是有人幫上一把,畢竟容易實現。”
“所以爺在后面推了一把。”禟邊說邊起身,將一旁的木柴丟到了火堆里,看著火苗慢慢地變大,變猛。
在禟看來,德嬪就是一個禍根子,他理解不了禛的感情,卻清楚地知道他需要保護自己的家人,所以德嬪必須死。
“對,爺只是推了一把,而母妃正好接棒又推了一把,然后事情便順理成章地完成了大半。”婉兮只要想到德嬪就快完蛋了,語氣便瞬間變得高揚了幾分,帶著一絲喜氣和輕松,就好似壓抑在內心深處的那一絲委屈,也慢慢地散了。
在婉兮的印象里,德嬪是僅次于董鄂氏她們這些仇人的敵人,上一世如何這一位到底如何她是不清楚,不過這一世她既然屢次算計于她和她的孩子,那就怪不得她想要她的命。另外,德嬪此人太過陰險毒辣,若是不借機除去,日后他們怕是不得安寧。
婉兮心中對于禛自討苦吃的行為著實有些看不上眼,不過這些跟她沒多大的關系。說實話,只要受罪的不是禟、她還有他們的孩子,其他人她其實并不在乎。何況這一切都是禛自找的,別人又有什么辦法。
“不過,妾身倒是好奇母妃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居然使一直固執己見的四哥放下了對德嬪的執念?”婉兮想到禛往日的種種舉動,眼里滿是好奇,畢竟當初她可沒少因為禛的執念而遭受不必要的委屈和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