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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威脅與反威脅的尷尬局面

  “你是誰!”聽雨反應過,同聽琴一起警惕地瞪著劫持婉兮的黑衣人,目光一瞬不瞬的,生怕婉兮有個閃失。

  “別管我是誰!重要的是你們別想耍花招,否則我手上這匕首稍稍再偏一點,傷得可是你們的主子!”暗一的口氣十分地陰冷,他高昂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悔恨和惱怒,臉上的表情顯得無比的復雜,明顯給人一種窮途末路的瘋狂感。

  面對這樣的暗一,眾人都有些驚慌。正如暗一所說,她們是不想看到婉兮受傷,但她們也不想看見婉兮被他帶走。能在這個時候破窗而入,制住婉兮的還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來的。很顯然這個人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婉兮,現在說這些也不過是想借此突出重圍罷了。

  剛好在這個時候,王安帶著人沖了進來,看到被暗一制住的婉兮,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雙眼狠厲地望向暗一,語氣嚴厲地道:“大膽賊子,竟敢對福晉動手,你是不想要命了!”

  “我要不要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福晉在我的手上,若是不想她出事,立馬讓開!”暗一眼見越來越多的人靠近,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他心里清楚,他若是想把婉兮帶走,就得突出重圍,而這里的人越多,他就越難完成任務。

  婉兮低頭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刀刃,匕首雖然只是緊貼著她的脖頸上的肌膚,并沒有對她造成傷害,但是匕首上傳出來的寒氣,卻好似透過肌膚滲進骨髓一樣,讓血液都有種凝固的感覺。

  王安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左手背到身后,做了一個手勢指揮身后的人,兩個管事見狀,慢慢后退,然后趁著暗一不注意,直接退出內室,飛快地找人去通知禟了。

  “后退,都后退,你冷靜一點,若是福晉有一絲損傷,郡王爺一定將你同你背后的人碎尸萬段。”王安看著暗一手里的匕首,那閃著寒光的刀刃抵著婉兮纖細的脖頸,好似下一刻就會割破她的喉嚨一般,讓人看得心驚膽顫。

  王安生怕他們的行為刺激到他,連忙揮手示意周圍的人跟著一起后退。而暗一則一手拿著匕首抵著婉兮一手抓著她的胳膊,推著她往外走。

  婉兮踉蹌地往外挪著腳步,雙眼卻不自覺地看著抵在自己脖頸前的匕首,那匕首離得極近,讓她輕易不敢說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激怒了身旁的人。她知道自己應該更鎮定一些,可以的話最好能想辦法脫困。可是她努力了一下,卻發現腦子里一片混亂,完全做不到冷靜,更想不出要怎么有什么辦法可以助自己脫離險境?

  “要冷靜的可不是我,而是你們!若是不想你們福晉受傷的話,就讓開,磨磨蹭蹭的只會讓我的心情更為暴躁!”或許是王安他們磨蹭的態度激怒了暗一,說話間,他不由地將匕首朝著婉兮的脖子上移動了兩下。

  周圍的人因著他這個舉動,都不自覺地倒吸一口氣冷氣,很顯然對于暗一這樣的舉動,他們都感到無比的害怕。萬一他的手真的那么一抖,或者福晉真的因此交代在這里了,到時候等主子爺回來,他們這些人不管有沒有盡心,都是要跟著陪葬的。

  “你劫持本福晉到底有什么目的?”婉兮深吸一口氣,身子微微往后揚了揚,拉開自己脖頸和匕首的距離,輕聲開了口。

  “目的?目的自然是將九福晉您帶到奴才主子面前去,至于主子的目的是什么,還請福晉恕罪,這一點奴才也不知曉,所以只得請主子親自去問奴才主子了。”暗一想著這一次的行動,除了安排在府外接頭的兩人和他自己,這一次怕是要全軍覆沒了。

  婉兮慢慢地被暗一推著往外走,她的每一步都跨得很小,很明顯她這是在拖延時間。雖然暗一并沒有說自己的主子是誰,但是結果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在這樣一個敏感的時刻,還有誰會做出這等瘋狂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窮途末路的八阿哥了。

  “快點!”暗一眼瞧著鬧了半天他們都還沒能出內室,額頭上的汗水不自覺地多了。

  郡王府的守衛比之雍親王府來說,的確松懈一些,可是這并不表示失去同伙的他能帶著婉兮輕易地離開。再者,擄人這種事情,速度越快成功率越高,再拖下去,別說將婉兮成功帶走,就是他自己還能不能活下來,他都無法確定。

  可就在這個時候,禟帶著林初九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腳步不復往日的沉穩,顯得有些步履匆匆,臉上的表情還算平靜,他背著光站在門口,雙眼微瞇,眼神準確地落在婉兮的身上,見她沒事,心里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暗一看著突然出現的禟,目光略顯閃躲,但手上的匕首卻握得十分穩當,顯然他很清楚婉兮活著他才能活著。

  “爺來了!識相一點就放了爺的福晉,爺既往不咎,畢竟你身后站著的人是誰,咱們心里都清楚。若爺的福晉有絲毫的損傷,爺敢保證自己會血洗跟你背后主子有關的所有人,爺說到做到!”禟一步步地走進室內,慢慢地靠近他們,嗓音帶著幾分低沉和陰冷。

  禟的出現對暗一而言是個刺激,婉兮能明顯感覺到脖子邊的匕首不自覺地抖了抖。雖然不明白其中隱含的原因,但是禟的出現卻讓她覺得心安。

  “九爺不用嚇唬人,此時九福晉在我手里,主動權自然也在我手里,所以現在你們還是把路讓開的好。”暗一努力鎮靜,明顯他是忌憚于禟的。

  他的話音剛落,禟的眉頭就緊緊地蹙了起來。暗一是誰,別人不清楚,他卻是知道的。當初他幫著禩的時候,這暗衛有一部分還是他親自挑選的,暗一便是其中之一。雖然后來禟轉投了禛的陣營,但是在暗一看來,禟也是主子。是矣,在面對他時,他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的。

  “嚇唬?爺可不是嚇唬,暗一,你應該清楚,你主子現在的處境可是今非昔比,就算皇阿瑪有意留他一條性命,可是你別忘了,爺從來就不是好欺負的。從八福晉到現在,爺已經為自己已經表達得夠清楚了,卻沒有想到他依舊不明白。”禟低沉的聲音微微帶著一絲寒意,說話間,他抬起眼瞼,目光直直地看向婉兮,四目相對間,眼神里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安撫,似乎是在示意她再堅持一會兒。

  暗一對禩是真的忠心,不,應該說他們作為暗衛,對于禩都很忠心,即便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再所不惜。但是禟的話卻讓他覺得猶豫,不是因為自己的性命,而是因為他給禩帶去的麻煩。

  “九爺不必說了,到底是奴才辦事不力,才給主子爺帶來了麻煩。但是不管后果如何,奴才現在的能做的就是先完成主子爺的吩咐。”暗一似回過神一般,情事收斂自己的情況,一臉冷然地望著禟,拿著匕首的手再次往里收了收,其用意不言而喻。

  禟瞇著雙眼,目光透過暗一看向他身后破掉的窗子,看著那邊一閃而過的人影,抬手揮了揮,率先往后外退,圍在內室的人也跟著往外退。

  婉兮的右手拖著自己肚子,從有孕到現在,她被平嬤嬤她們照顧的很好,身體比之前也好了許多,只要沒有意外,她和孩子都會平安。但是現在……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了,就是婉兮自己也覺得詫異。

  當然,即便她會置身于危險之中,同禟緊緊相關,可她從來沒有怪過這個男人,因為他為了保護她和孩子們,做了太多太多,只是外在因素太多,讓他防不勝防。

  “那要爺現在就去八阿哥府走上一趟嗎?爺想被他派出來的應該都是精英吧!可現在就剩你一個了,你說這八阿哥府里的那些守衛擋不擋得住爺手頭上人?”禟說話的瞬間,視線不自覺地望向八阿哥府的方向,眸光中不帶任何一絲感情,只有赤果果的殺意。

  “你”暗一握著匕首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若早知道禟會回來的這么快,他就是拖也得把人給拖走,而不是讓自己深陷在這威脅與反威脅的尷尬局面中。

  誰曾想過他會同昔日的主子之一禟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即便他不再是主子的身份,卻也不是他可以隨意對待的人。明明暗衛不該有多余的情緒,他卻不得不對這個將自己從人群之中挑出來的男人保留幾分異樣的感情,是慧眼識珠時的感激,還是相處時的畏懼,連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

  “若九爺要對奴才的主子動手,那奴才就只能讓九爺嘗嘗重要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感受!”暗一說這話時,手中的匕首突地往婉兮的脖子上移了一下,細嫩的皮膚瞬間被劃出一條紅痕,一滴滴鮮紅的血珠子便順著她白皙的脖頸慢慢地滑下,滲進衣領里。

  “放肆!”看著婉兮脖頸上的血珠,禟只覺得心頭一痛,隨后不受控制地喊了出來。

  禟臉上的閃過一絲惶恐,聲音里更是透著十足的焦急,甚至還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恐懼。

  “暗一,原本爺是想你若放了福晉,爺便揭過此事,現在爺不這么想了?爺一次一次地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給他留一條后路,可他不僅不知道感激,還一次又一次地挑戰爺的底線,你們真以為爺是紙老虎,想拿捏就拿捏。”禟每說一句人就往前一步,他的話好似從嗓子里擠出來的一般,帶著一股子的壓迫,讓人不自覺地膽寒。

  “別,別過來!”暗一看著不管不顧的禟,心真的慌了,手里的匕首因著他的緊張無意識地越貼近婉兮的脖頸,頓時,婉兮脖頸上的血珠子流得更快了。

  可是她蒼白的臉色和被咬得出血的下唇都被禟一一看在眼里,他恨不能直接撲過去,卻又不得不顧及婉兮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危。他眼角的余光朝一旁看了看,以眼神示意林初九做準備,卻不想一個稚嫩的童聲突地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額娘,額娘,圓圓有事情找你呢!”隨著童聲而來的是一個小小的身影,而這個身影讓禟和婉兮的神經都不由自主地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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