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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 城門親迎

  日子一晃眼就到了俄和祥回京的日子,之前兩人得勝歸來的消息就已然傳得整個四九城都知道了,禛本人也有意趁著這個機會展示自己的實力。

  作為一個帝王,禛不可能明知道有人心懷不軌,還一直放任。若說之前不出手是為了穩定局面,那么現在有了機會,他自然是想借此敲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讓他們懂得誰才是這個天下真正的主人。

  昔日康熙心懷仁政,不是因為他仁慈,而是因為順治的任性,他這個當兒子的不得不背鍋。

  順治繼位之時,可以說天下初定,滿清入關,一切都尚在摸索的狀態,局勢不要說穩,那是壓根就不穩。不僅要安撫蒙古各部,還要安撫平民百姓,畢竟比起漢人的數量,別說滿人,就是加上蒙古人也抵不到別人一小部分。在這樣的情況下,順治卻一味地想要奪權。

  其實要奪權也不是什么壞事,畢竟沒有那個皇帝能容忍別人在自己的頭上拉屎撒尿。可順治太急了,急到自己都還不會走就光想著跑了。這不,掌握不了權勢就只能拿女人出氣,以為這樣就能反抗一切,結果就是鬧出所謂‘情深’的丑聞之后,再搭上自己的一條小命。

  如今,天下局勢大定,禛不說大權在握,卻也有了一定的實力。他只要不是想徹底掀翻一切舊制,此時還真沒多少人敢反著他來做事,除了有少數頑固不化之輩,其他的大多都已接受現狀,若真有什么想法,大概也是想著如何博得禛這位帝王的寵信。

  一路風塵仆仆的俄和祥雖然不知道這些,卻是真正的歸心似箭。他們一心想為禛分憂,打起仗來那真是盡心盡力,甚至為了能給禛增加籌碼,他們無視已將敵人打得落荒而逃的事實,多花了一段時間追蹤,直至全部消滅。

  別說這是多此一舉,其實斬草除根比一再打勝仗更能震懾那些心思不定的部族。俄心眼少,不代表沒腦子,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足智多謀的祥。

  眼瞧著京城近在眼前,俄和祥原本平靜的心此時也顯得有些不平靜了。這一去就是大半年,刀槍劍雨的,心里難免還是掛念妻兒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上一世的十四阿哥禎那樣,打個仗還有閑心收羅美女供自己賞玩的。

  “十三弟,不知道怎地?爺竟然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勒著手中的韁繩,俄抿著唇,望著京城的方向,低聲對一旁的祥說道。

  別看他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實際上他也很敏感,否則他不會總因為一些小事被人激得當了別人的手中槍。

  “十哥,別說是你,就是弟弟,也有這種感覺。細細一算,咱們從出征到現在也有大半年了,十嫂和福晉都生了,咱們這做夫君和阿瑪卻還連人都沒有見到呢!”祥雖然相信禛和禟會照顧好自己的妻兒,可是沒親眼見到,這心里難免還是會覺得掛念。

  這些年來,祥也收心不少,從前寵幸側福晉居多,后院也生出不少的齷齪,甚至牽連到了子嗣,后來被禟和禛聯合說教,他才算是真正意識到問題。

  說到嫡子,祥也有,只是身子不大好,他雖然疼愛,卻也擔心自己百年之后,他無法挑起整個府里的重擔,現在又有了嫡子,而且身體康健,不管將來他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至少他不用擔心自己后繼無人。

  俄聞言,縱使他神經再粗,他也是有感情的,妻兒對于他來說還真就是無可取代的一部分。在戰場上他不敢想,就怕自己扛不住,想回來。現在真回來了,他反而又有些不知道該跟他們說些什么了,這感覺還真是……

  “馬上就能見到了,到時爺同十三弟一起同將士們請功,然后再將帶回來的戰利品送過去,甭管這娘們兒有多少怨言,見著爺的心意,肯定會感動的。”俄說這話時,心里雖然有些虛,不過他記得九哥每每送九嫂禮物時,不管價值幾何,九嫂臉上的笑容真的燦爛無比,他想他也送自個福晉的話,她應該也會像九嫂那般高興才是。

  “對,十哥說得對。”祥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卻沒有揭穿俄的打算,畢竟這方法他也打算用來著。

  稍稍感慨一番,俄和祥便再次前行,眼瞧著離城門不遠,便讓人快馬加鞭地進宮稟報。不管禛如何安排,他們該做得都得先做出一個樣子來,以免讓別有用心之人抓到把柄,進而用這些事情給禟他們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禛得到消息,很是重視,直接讓人準備,他親自到城門口迎接。此令一下,宮里宮外都忙了起來。皇上出巡,無論遠近,這準備工作都不可小覷。

  禟因著禛早就跟他通過氣的關系,他并沒有像其他大臣那般反對他去城門迎接老十他們。在他看來,老十和老十三既然徹底解決了西北隱患,給些許恩寵那也是應該的。再者,除去要給老十他們的恩寵之外,最主要的是他們得震住那些還想著攪風攪雨的人。

  因為俄他們提前一天回來,再加上禛又是突然開口決定的,時間上顯得有些趕,很多事情并不能做到最好,不過這宮里宮外,不管是大臣還是宮人,做這種事情都很有經驗,這才沒鬧出什么亂子來。

  等到禟陪著禛站在城門口登高遠望時,差不多已然能看到大隊人馬逐漸靠近的身影,那浩浩蕩蕩的人馬端是遠望便讓人心生畏懼。禟悄然打量那些世家勛貴時,瞧見他們眼里的忌憚,眼里一陣冷笑,他就知道這些人鬧得最兇,卻也是最怕死的,否則他直對老八時,這些人怎么一個都沒有站出來為老八說話。說白了,他們要保得至始至終都是他們自己的利益,何曾為他們這些皇子阿哥真正考慮過一瞬間。

  “皇上,西北隱患已除,大清定然會迎來更為輝煌的明天。”禟說這冠冕堂皇的話,不是為了吸引別人注意,也不是為了拍禛的馬屁,而是在提醒他,時機已成,計劃可以啟動了。

  “九弟說得不錯,有爾等盡心盡力為大清辦事,何愁這江山不錦繡。”禛轉過頭,目光掃了身后的一舉宗室臣子,說這話時,雄心壯志一攬無遺,但是態度卻略顯保守,明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得他的信任。

  禛的疑心一點都不比康熙少,即便這一世他爭奪大位比上一世來得順利,經受的磨難也少了許多,但是因著生母養母以及胞弟的關系,他的性子即便比上一世來得好些,這本性也不可能徹底改變。所以該懷疑的他依舊懷疑,不過因著康熙教導的關系,他到底懂得了適當地放手。

  其實這也不意外,上一世除了祥和少數心腹,他即便想用其他人也用得不安心,以至于事事都要親力親為,最終不僅累死了祥,也累死了自己。而這一世,除了祥這個鐵桿,他還得到了禟和俄的支持,少了搗亂的,多了幫忙,這情形自然就更不一樣了。

  “奴才等愿為皇上效犬馬之勞。”身后的宗室大臣們一看這情景,如何不懂這其中的用意,一個個頓時表現得比誰都來得忠心。

  禛也沒想一瞬間就拿下這些人,開口免禮,轉頭的瞬間便見俄他們到了城門外,他一向少有表情的面容上此時也不由得多了一抹淺淡笑意。

  俄和祥一見禛和禟城門親迎,兩人眼眶微紅,心頭更是熱得發燙。他們早該知道的,不管四哥的身份怎么變,最終他們之間還是能保留幾分兄弟之情的。

  “臣弟請皇上圣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俄和祥一下馬便甩著馬蹄袖行禮,身后一同回來的將士一起同呼,那聲音不說響徹云霄,卻也震耳欲聾,氣勢非凡。

  京城的百姓向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凡是有熱鬧的地方,必定會有湊熱鬧的人。這不,眼瞧著俄他們領著將士回京,不管有沒有家人參軍的都來探探消息,何況之前圣駕到訪,這平民百姓,已然落沒的八旗子弟,誰不想一睹圣顏。此時再一見這場面,有一人附和著高呼萬歲,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站著看熱鬧。

  禛看著這場面,心中可謂是豪氣云天,原本被世家勛貴壓制在心中的一口郁氣,此時也不自覺地散了。

  “平身。”禛的聲音微微高揚,臉上的神情卻顯得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堅定。

  禟將一切盡收眼底,目光再掃過那些有二心的宗室大臣,心中一陣冷笑,有了今日這一幕,不說天下歸心,最起碼這兵權在慢慢地收攏,這根基在慢慢地穩固。

  若說之前他們根基不穩,顧慮良多,以至于做任何事情都放不開手腳,歸根結底就是因為手中的兵權還不夠集中。經過這么長時間的謀劃,現在不說京城各處兵馬,就是對外的兵權也一一換上了禛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還想著上躥下跳的人,無遺是自尋死路。

  當然,這其中自然是有禟的功勞,之前就曾說過他這個人睚眥必報,遇上小事,過了也就過了,可遇上能讓他記仇的事情,他是一定會親自找回場子的。即便那些被逼到絕境的人里也有想回頭的,可是他憑什么要讓他們回頭!當初他們也沒給過婉兮一絲機會,婉兮能活下來,那是她自己的福氣,是上天的仁慈,卻與他們這些劊子手無關,所以他們就算后悔,他也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而現在這樣的結果就是他要他們付出的代價——他們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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