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養心殿時,蘇培盛還是將自己的徒弟小印子給叫了過來,小聲囑咐道:“機靈點,皇上若是有吩咐,一定要辦好了。{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另外,若是有那心大的宮女敢撿這個時候耍心眼,也瞧清楚了,皇上有意也就罷了,若是無意,記得收拾干凈了。”
自打皇上繼位,這宮里雖然清理了一大批人馬,可那都是有異心的,跟飛上枝頭變鳳凰一點關系都沒有。說來這還是昔日的良妃和德嬪給了宮女奢望,不管她們最后的結局如何,可能她們一個辛者庫出身,一個宮女出身,都能封妃,其他人憑什么不能?有了這樣想法,那些姿色不錯的宮女們自然都躍躍欲試,想著一朝得寵,續而改變自己或者說家族的命運。
之前不管是各大嬪妃宮里還是這養心殿里,都有心大的,自持美色想爬床的,可惜禛不比康熙,不是那種對誰都會憐香惜玉的人,而且還有一點同康熙不同的是他重規矩,即便是在女人方面,也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若說有什么時候叛逆過,那大概就是在寵李氏這一點上因著德嬪的訓斥起過逆反心理。
德嬪不讓他寵李氏,他不僅寵了,還寵得光明正大,寵得所有人都知道了。至于后面為啥不寵了,這里面有著種種原因就不是他一個奴才能知道的了。
不過,他們這些人因著那些爬床的宮女也受了不少的牽連,若是有好處也就罷了,可惜他們啥好處都未曾得到不說,還挨了打,甚至丟了命。就這樣,他們肯定不愿意,所以會防得緊一點,那也是再所難免的事。
“師傅放心,小的一定好好讓人盯著那些人。”小印子能得蘇培盛的看重,肯定不是蠢人,這其中的用意他只要稍稍動動腦子就知道。
“行了,你多費點心思就好,咱家還得去給皇上辦差。”蘇培盛見小印子上了心,也不再耽擱,帶著人便往宮外去了。
禟還不知道他呈上去的折子已經引起了禛的重視,此時他正被婉兮拉著處理莊子上送來的信件。
事實上連禟自己都忘了莊子上還住著那些女人,原本只要她們肯收心,這輩子榮華富貴絕對是少不了她們的,可惜這些女人就是喜歡作死。以前三五不時地送些信件,禟手頭上事情多,婉兮也不愿意理會,就全部由王安處理了。
原本以為不加理會,這些人得不到回應,時間長了也就自行消停了,誰知她們不僅沒消停,相反地越鬧越歡。從前的信件只說是請安、一訴衷腸,現在送來的信件,那不是傷心就是傷肺,末了,直接扯出重病,希望回京。
“爺對這事怎么看?”婉兮看著手中的信件,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這些人打量著誰是傻子呢,還回京治病,真把自己當回事。
“嬌嬌說怎么樣就怎么樣?爺又不是大夫,還能給她們看病不成,再說了莊子周邊也不是沒人會治病,既然是重病就好好養著,跑這么遠也不怕病得更重!”禟顯然沒把這個當回事,他若是那么容易就心軟的話,當初就不可能把她們送走。
婉兮見禟沒有心軟,心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她就怕禟心軟,更怕這好不容易送走的人再回來。事實上,這就快到來的選秀亦讓她略顯不安,生怕再有人往府里塞人,更怕禟再動其他的心思,畢竟上一世,但凡選秀,這府里就沒缺過人,而她再也不想像上一世那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去寵幸別人。
“爺真的不在乎了嗎?她們畢竟都是爺的女人?”婉兮身子一軟,直接靠在禟懷里,有些口是心非地道。
禟看著懷里別別扭扭的婉兮,眼里閃過一絲笑意,置于她腰間的手臂微微用力,兩人的距離瞬間消失,緊緊地靠在了一起,語帶戲謔地打趣她道:“爺的嬌嬌可是又醋了?”
婉兮聽了禟的話,不僅不生氣,相反地挑了挑眉頭,一臉挑釁地反問他道:“若妾身就是吃醋了,爺打算怎么處置妾身呢!”
“爺打算將你就地正法。”禟一個翻身將她置于身下,手指輕撫她細嫩的臉頰,低頭的瞬間正好吻住她的唇,纏綿繾綣,恩愛非常。
婉兮一開始被禟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愣了一下,等回過神,倒也沒有拒絕禟的親近,相反地十分配合。自打府里的女人都被送走后,婉兮對禟不說千依百順,卻也體貼非常。若說之前她還會耍著小性子拒絕禟的求歡,送走那些女人后,她可是相當配合的。甚至某些時候還會由著禟的性子,玩些小把戲來增加兩人的感情。
兩人在屋里一陣胡鬧,屋外聽見動靜的林初九很是迅速地將周圍侍候的人支開,以免打擾了主子爺的興致。可惜他想得好,事情卻不一定依著他的意思來,這不,才過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有人來稟報,說是養心殿的蘇公公來了,說是皇上有請。面對這樣的局面,林初九只覺得自己的皮不自覺地繃得緊緊的。
屋里胡鬧一陣的禟摟著婉兮躺在坑上,大掌輕撫著她光滑的后背,整個人好似饜足的老虎,一臉的滿足。正當禟張嘴想說點什么的時候,便聽屋外傳來林初九的聲音,說是養心殿的蘇公公來了。禟皺了皺眉頭,隨即想到自己今天送去的奏折,不由地坐起身來。
婉兮自聽到說是養心殿的蘇培盛來了,便直接拿過一旁的衣服套上,隨后起身幫著禟拿了干凈的衣服過來,接著又進了凈房,端了盆干凈的水來為他擦拭身子。
禟在婉兮的服侍下稍作清理,隨后套上婉兮準備好的衣服,套上靴子準備出去的時候,他又轉過頭來看著婉兮道:“爺有事要跟四哥商討,晚膳不必等爺。”
“好,那爺記得早點回來。”婉兮沒有問是什么事,卻輕聲囑咐禟早點回來。
“爺省得。”禟看著婉兮柔順乖巧的模樣,笑著在她微腫的紅唇上輕啄了一下,這才轉身往外走去。
婉兮被禟這一舉動弄得愣了一下,等回過神,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卻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禟可不知道婉兮在背地里笑話他,他出了清漪院后便直接去見了蘇培盛,兩人打了個照面,便直接動身進了宮。畢竟禛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直接告訴蘇培盛的,所以要弄清楚禛的用意,還得禟親自進宮確認才行。
對于禟一路暢通無阻地進養心殿的舉動,很多人都看在眼里,甚至是記在心里,然后根據自己的情況調整對禟的態度。在他們還沒有能力像禟這樣得皇上看重之前,他們就得低頭討好有能力被皇上看重的禟。
“臣弟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禟進了養心殿后,直接甩著馬蹄袖向禛請安,一點都沒有因為禛對他的看重就恃寵而驕,每每都把分寸把握得剛剛好。
“平身。”禛看了禟一眼,眼里閃過一絲滿意,隨后拿著禟的折子同禟一起往旁邊的東暖閣走去。
養心殿是禛上朝議政的地方,并不適合談事情,而且禛雖然希望禟謹記自己的身份,卻也沒想就此斷了這份兄弟之情,所以在私下里他還是會適當地拉近彼此的距離,畢竟他沒想當真正的孤家寡人。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東暖閣,禟跟在禛的身后,等禛坐下之后,兩人適當地客氣幾句,禟也就順勢坐了下來。畢竟他進宮是來談事情的,并非是來這里跟禛玩客套的。
“四哥叫臣弟進宮,可是為了海運的事情?”禟為了表示同禛的親近,一般私下里他也好,俄他們也罷,都是稱呼他為四哥,而非皇上。
“對,九弟呈上來的折子朕認真看過,也想了很久。練兵之事迫在眉睫,人選的話依朕的意思,是想讓老十和老十三先試試,不過這兩廣總督的人選,朕得先選出來,否則沒有人打先鋒,這兵不練也罷。”禛指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打著炕桌,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清冷,可說出來的話卻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禟順著禛的思路稍作考慮,也就明白了他的用意。的確,這兩廣總督若是挑得不對,就算老十和老十三再有本事,這兵怕是也練不成。畢竟這強龍也壓不住地頭蛇,對方若是不配合,任憑他們有雄心壯志,短時間內也難以成事。
“四哥的意思弟弟明白,只是僅僅只是挑選一個兩廣總督怕是還不夠。不過,四哥,你是不是忘了在動手之前,咱們還得跟皇阿瑪通通氣?”禟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聲提醒道。
別看康熙已然禪位,可是他手里的龍衛一天沒有交給禛,就一天不能讓人放心,誰讓他們這位皇阿瑪歷來就偏心,真要讓他把龍衛給了除禛以外的人,怕是真要引起軒然大波了。
“恩?恩。”禛敲打炕桌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后點了點,應聲道:“九弟說得對,皇阿瑪那邊的確要事先通知一聲。不過這事得在兩廣總督的人選定下來之后,到時你陪朕走一趟暢春園。不管是海運的事,還是練兵的事都要說。只要是對大清有益的事情,不管有多少阻礙,多少困難,朕都會迎難而上。”
禟看著目光堅定的禛,頭一次,撇開一切,他打從心眼里覺得禛比他們都適合皇帝這個位置,不為其他,單單就因他堅定不移的毅志和這為百姓做事的勁頭就足矣將他們統統比下去。
“四哥放心,弟弟雖然喜歡躲懶,但只要四哥能用得上弟弟的地方,弟弟也會全力以赴為四哥分憂。”禟拱了拱手,表情認真地看向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