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戴一條條說下去，轉眼之間就說了十幾條，此時連十根手指頭都不夠比劃的了。
周圍的人早就已經安靜下來，大家一言不吭，聽著李戴一條條說下去，這里已然成了李戴一個人表演的舞臺。
“我剛才看那個李耀祖打球，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怎么經李教練這么一說，這李耀祖突然變得一文不值了啊！”
“李教練厲害啊，單單兩個球，就看出了這么多的問題，不愧是國家乒乓球隊走出來的教練。”
“在打乒乓球方面，外國人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們，新加坡人的乒乓球算是厲害了吧，可到了咱們的乒乓球教練面前，還不是班門弄斧！”
“剛才看李教練連球都接不到，還真以為他只是徒有其名而已，現在看來，人家可是真本事啊，人家雖然沒去接球，可觀察的卻非常仔細，這不知不覺間，就說出了對方十幾條的缺點。”
眾人雖然是想法各異，可李戴的表現，卻使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現場的這些人當中，大多數只是對乒乓球一知半解而已，所以李戴說的這些，他們未必能聽懂。外行人嘛，就是看個熱鬧，李戴一口氣說出了十幾條缺點，也的確是讓場面變得足夠熱鬧，即便是那家聽不懂李戴所說的內容，更無法判斷李戴所說的到底是不是正確，但單憑這李戴這副侃侃而談的架勢，大家就不由得覺得李戴說的非常專業。
這就像是醫生講解病情，話說越多，用的專業術語越多，聽的人就算是壓根沒聽懂，也會覺得醫生說的非常有水平。
李耀祖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尷尬，他本來覺得自己挺厲害的，打的李戴連球都接不到，可是現在經過李戴這么一說，李耀祖卻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有這么多的缺點，簡直是一無是處！
而谷樂峰的表情更是變得無比的難堪，他原本是來找李戴麻煩的，現在的情況，卻像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谷樂峰鐵青著臉色，不斷的用眼神示意李耀祖，那意思是在說：你快點去反駁他！
李耀祖卻表現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李耀祖畢竟是職業運動員，雖然是新加坡的職業運動員，但是職業素養還是有的，他知道自己的技術有哪些缺點，他更是能夠分辨出李戴說的到底對不對。目前為止，李戴所說的沒有半點錯誤。
李戴所說的很多問題，也是李耀祖的教練曾經指出來過的，而有一些問題，卻是李耀祖的教練都沒有看出來的。但是李戴講的有理有據，李耀祖稍微一琢磨就能明白，李戴說的沒錯。
李耀祖在新加坡的教練都沒有看出來的問題，眼前的李戴卻看出來，這顯然說明李戴的能耐，可比李耀祖的教練大的多。
然而更讓李耀祖覺得震驚的是，李戴只用了兩拍球，就可以看出這么多的問題。
“這怎么可能，只打了兩拍球而已，哪怕是看慢動作回放，他也不可能看出這么多的問題！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李耀祖心中暗自想道，可周圍都是些外行人，李耀祖雖然滿心的疑問，卻沒法去和別人說，說了別人也聽不懂。
另一邊，李戴已經下定決心，不給李耀祖和谷樂峰留半點面子，他仍然滔滔不絕的說：“第十七，你發下旋球的時候，揮拍的角度不對勁。正常右手發球的球員，握拍時候應該在時鐘五點到六點的位置進行切削，如果到了七點位置再進行切削的話，乒乓球雖然依舊可以旋轉，但是向前運動的速度會減弱，影響發球的質量。而你作為左手選手，對所對應的位置應該是七點位置到六點位置，但是你……”
“等一下！”李耀祖突然大喊一聲，一臉無辜的說道：“我剛才并沒有發球！”
“我知道，但是從你接球的動作，就可以推測出來這一點，這是我執教經驗的判斷，當然，如果不信話，你自己發個下旋球試一試，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李戴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這個發球的缺陷是偵測器所給出的結果，所以肯定是存在的，李戴說起來自然是毫無顧忌。
而李耀祖卻頓時啞了火，他知道李戴說的是對的，他的發球的確是存在這樣的缺點，所以壓根不用去發球實驗。
李耀祖的這種認慫表現，等于是不打自招承認了自己的缺點，這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群中一片驚嘆的聲音。
“李教練好厲害，靠著接球竟然能夠推測出發球的缺點！原來還有這種操作，我今天是長見識了！”
“怪不得咱們國家的乒乓球這么牛逼，國家隊里都是這種水平的教練，不牛逼才怪呢！”
“李教練在國家乒乓球隊里還只是體能教練吧，體能教練都這么厲害，那顧志忠那種，豈不是更厲害！”
通過接球推測出發球，這的確是有些玄乎，但凡有專業的乒乓球教練在場，都會覺得李戴在吹牛皮。可現場都是乒乓球的外行，沒有人在國家乒乓球隊待過，李戴這種行為，反而讓大家覺得李戴的很厲害。
“第十八，我來說一下上旋球……”李戴仍然沒有住嘴，而李耀祖卻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現在的他快要被李戴說的失去信心了，可偏偏人家說的還都對，他還沒辦法反駁。
旁邊有一些人則幸災樂禍的望著李耀祖，那眼神仿佛是在說：誰讓你這么菜的，打球菜活該被人說！
李戴說完第十八條，終于停了下來。
“總算是說完了！”李耀祖長出了一口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別人數落出了十八條缺點，這簡直就是一場煎熬。他現在找個地縫鉆進去的心都有了！
“那個給我拿杯水吧，嘴有些干了。”李戴卻對旁邊的服務生說。
旁邊的服務生立刻跑去給李戴拿來一杯水，而蕭鈺楠卻搶先一步，從服務生手中接過酒杯，親自遞給李戴的同時，還鼓勵般的沖著李戴笑了笑。
蕭鈺楠的這副表現，落在其他人眼中，卻仿佛是印證了剛才“男朋友”的說法。
“謝謝。”李戴接過水杯，一飲而盡，然后長出一口氣，接著說道：“剛才說到哪里了？對了，剛才說到了第十八條，現在咱們開始說第十九條！”
“還有第十九條！能不能給條活路？”李耀祖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此時他的眼神中，透出了喪家之犬般的絕望。
周圍，有些人則忍不住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李耀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