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檢控官,這里是你讓我搜集的資料,里面有媒體評論和調查。”一名實習生將一沓厚厚的文件遞給了斯諾。
斯諾接過文件,草草的翻了幾頁,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輿論的聲浪對我們非常有利,接下來的出庭,我們獲勝的概率又大了許多。”斯諾得意洋洋的說道。
“斯諾檢察官,我不太明白,這些東西和我們即將參與的案件有什么聯系?真的會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么?”實習生一臉不解的問。
“那是當然。”斯諾擺出一副賣弄的表情,接著說道:“這種輿論的走勢會向陪審員傳達一個信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傷害別人是不對的,也是不道德的。在開庭的時候,陪審團會先入為主的認為,被告的開槍打傷路人的行為是錯誤的,即便他是為了讓路人幫他報警。而到了法庭上,我只要強調被告實施該行為的主動性,就可以將其定義為被告故意的行為。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從而故意傷害他人的行為,聽起來像不像是故意傷人?我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將被告的行為定義為故意傷人。”
“那陪審團成員會接受這種理念么?我是想問如果陪審員沒有被輿論所影響的話,那該怎么辦?”實習生接著問。
“放心,他們一定會被社會的輿論所影響的,這和陪審團成員的構成是直接的關系。”斯諾示意實習生坐下來,接著解釋道:“法律規定,年滿十八周歲的公民,在本土居住,通曉英語,沒有聽力和智力缺陷,沒有犯罪前科的話,都可以成為陪審員,但是在實際篩選過程中,還是有一定特殊的指向性,控辯雙方會篩除掉一些人。”
“比如一些文化程度較低,生活層次較低的人,會有比較大的幾率被控辯雙方篩除,因為受到文化程度和日常生活環境的限制,那樣的人很難基于證據給出一個合理的判斷,你不能指望一個高中輟學的學渣去像學者那樣思和分析問題。所以無論是檢控官還是辯方律師都會覺得,讓那種人成為陪審員是一種冒險。除非被告是某些特定的人群,否則在選擇陪審員的時候,控辯雙方都會先剔除這一類人。”
“另外,我們也不希望文化程度非常高的或者是某領域專家級的人物成為陪審員。這種人受過比較高的教育,取得了一定的成就,而且比較的自信,他們都有著比較出色的獨立思考能力和優秀的判斷力,這種人不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影響。這種人出現在陪審團里的話,即便是我們在庭審過程中做出再精彩的辯論,他們也不會跟著我們的思路走,他們會獨立思考出自己的見解,而檢控和辯方律師的努力,在他們面前也就變成了無用功,他們只會相信自己的判斷,而不同意被說服。”
“所以在挑選陪審員的時候,我們往往會挑選那種日常生活工作沒有什么亮點,不太善于深層次的思考,性格不是很固執,容易受到外界因素影響,喜歡隨大流的普通人。這種類型的人對于檢控或者辯護律師來說都是最完美的陪審團成員,他們會根據最基礎的現場證據和控辯雙方的言辭來下結論,從來不會產生什么意外的因素。”
“我想說到這里,你應該明白了吧?陪審員都是一些很容易受到外界因素干擾的人,他們在輿論的引導下,會做出先入為主的判斷。而在這個案子上,我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讓他們偏向于我們這一方。或者說我們利用社會的輿論,用道德綁架了陪審員的判斷!”
實習生點了點頭,可臉上則露出一種復雜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并不是很贊同這種行為。
瑞斯卻開口勸道:“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理解這種行為,但相信我,你會慢慢習慣的。從某種角度上說,這的確算是一種道德綁架,但你要明白,最終給出判決的不是我們,所以我們也無需承擔心理或道德上的壓力。我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給嫌疑犯定罪!”
李戴來到了威爾弗里德的律師事務所。
“李先生,最近輿論的風向,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吧?”威爾弗里德開口問道。
李戴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留意到了,我現在都成了反面教材了,這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那么多道德高尚的人。”
威爾弗里德聽出了李戴話語中的諷刺味道,他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接著說道:“李先生,這種情況對我們接下來的開庭非常不利。陪審團很容易受到輿論導向的影響,從而做不利于我們的判斷。”
“可真會挑時候,我們馬上就要開庭了,卻出了這種事情。”李戴有些無奈的說。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那個檢控官的伎倆。尼克瑞斯之所以能夠保持百分百的定罪率,就是因為他懂得不擇手段。”威爾弗里德開口說道。
“威爾弗里德律師,你找我過來,我猜你一定想出了應對的方法。”李戴開口問。他知道像是威爾弗里德這種級別的律師,肯定早就想好了解決的方法。
“我的確已經想到了應對的方法,不過這需要花一些錢。這部分支出是不包括在律師費之內的,所以我要爭得你的同意。”威爾弗里德開口說。
“我明白了。”李戴掏出了支票簿,直接簽下了名字,但是卻沒有填數字,然后將這張空白支票遞給了威爾弗里德。
威爾弗里德接過支票,繼續說道:“之后我會把這筆支出的詳細單據寄給您的,我建議您將單據給會計師看一下,說不定或許有可以抵稅的部分。”
威爾弗里德之所以額外的向李戴要這筆錢,也是由于需要交稅的原因,這筆錢如果算在威爾弗里德的律師費里,那么威爾弗里德就要為這筆支出額外支付一筆個人所得稅,但如果算作當事人提供的經費,威爾弗里德也不用額外的去多交稅。
“威爾弗里德律師,我現在很好奇,你想到的應對方法到底是什么?可不可以先透露一下。”李戴接著問道。
“當然,您是我的當事人,你有權知道一切。”威爾弗里德露出了老狐貍般的笑容,他指了指手上的這張空白支票,接著說道:“有這個東西,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你還得及那個被你打傷的路人吧?”
“記得,聽說那家伙沒有正式工作,平時在加油站打零工。”李戴開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