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安妮、徐子陵和石青璇三人一大早便坐著獨尊堡堡主解暉贈送的那一輛極盡奢華的雙駕馬車優哉游哉地離開了那個外邊如要塞,里邊如皇宮花園般的獨尊堡。
中午時,車輛抵達了幽林小筑的岔路口,而當石青璇下車時突然問起安妮關于她昨晚演奏的情況時,沒心沒肺的安妮就當然是隨口回了這么一句:挺好的,就是大晚上的聽著有些吵耳朵?
得到評價之后,那石青璇便自然是當場氣得俏臉通紅,然后頭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見狀,徐子陵當然是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似乎是想要去安慰或者做點別的什么?
而安妮則就當然是什么也沒有管,她只是趁機掏出幾枚金幣將駕車的那獨尊堡馬夫打發下車,讓其自己想辦法走路回去并滾蛋之后,她自己則趕緊控制著那雙駕的豪華馬車一溜煙地就沿著蜀中的大道往東跑去,直接就將那徐子陵和石青璇倆人給甩了。
沒錯!
就是甩了。
畢竟,相比于帶著那兩個超級麻煩的,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討論商議然后再請示一番的拖油瓶,安妮就還是更加喜歡自己到處亂玩、亂走、亂瞧和亂逛,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不是去扮演那種師父啊或者前輩啊之類的無聊角色。
當然了,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是:辣個石青璇拿手的點心小菜什么的,她都已經差不多吃個遍了,對方已經沒有什么太多利用價值了,至于那個徐子陵就更別提了。
所以,既然現在有機會,那她就當然是會趁機開溜去玩自己的。
至于那倆人回到幽林小筑里整理東西出來卻看不到自己后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和反應,那她安妮女王大人可就管不著了,反正,她才不會再去等那倆個礙事的家伙呢!
(然則,對此提伯斯卻有不同的意見。在它看來,三人中到底誰才是那個礙事和充當‘電燈泡’的家伙,那可就真的是一個值得好好去探討一番的重大問題?)
就這樣,在安妮躺在那豪華的車廂里打盹吃零食的時候,雙駕的馬車一路往東疾行著。
“啊噢……”
“嗯……”
直到半天之后,當那兩匹馬已經累得半死并喘著粗氣不得不緩緩停在一個路邊茶攤酒肆的那歇馬用的馬廄旁時,她這才伸著懶腰、揉著眼睛從車上不急不緩地跳了下來。
“這里是……”
“到哪里了?”
顯然,這個地方安妮不認識,而可能認識的人則早已被她甩在后邊,距離她這里估計最少都有半天的路程的。
不過不認識不要緊,對于那種小事情安妮從不放在心上。
“哈!”
然后,她也不去管那迎上來的茶肆掌柜和小二等人驚愕的表情,直接吩咐對方照顧好馬匹車輛的同時,就自顧自走到了邊上那張位于小橋邊,很有一番小橋流水詩意的位置,準備在這種專門供應行人旅客和其他的商販們歇腳的小店吃隨便點什么東西。
“哎喲!”
先是指揮小二將馬匹解下帶到馬廄那邊使用上好的草料豆子照顧后,發現車上竟沒有下來更多的人,然后好奇拉開車簾子瞄了瞄,確定真的就只有安妮一個小女娃后,那個掌柜不由有些大驚失色,趕忙驚呼著湊到已經坐到那張桌子前的安妮跟前并小心地問道:
“這位小客官!”
“您怎么一個人就出門了?”
“可不能亂跑啊!”
“瞧那邊,這兵荒馬亂的,當心那些瓜兮兮的討口把您給拐了去!”
畢竟眼下天下不靖,流民又多,加上這里還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荒郊野外,像安妮這么一個衣著舉止樣樣不凡,且出門還有雙駕豪車的大家小姐一個人偷跑出來,還跑這么遠,所以,在那掌柜的看來,一旦被那些討口給拐了去,那后果可是難以預料的。
愣了一小會,好久才回過神來,弄明白對方指的是遠處那些在路邊坐著,并正用麻木和某種復雜的眼神朝著自己不住看來的乞丐流民后,安妮這才撇撇嘴擺著手不屑地說道:
“人家才不怕!”
“到時候誰拐誰可還說不定呢!”
“你就盡管放心吧!”
想想也是!
她安妮女王大人一直在那無盡的世界和無盡的位面宇宙里到處晃蕩,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就那邊那區區幾個心懷不軌,心下還真個想著要找機會搶她車馬和財物的家伙,哪里又會被她給放在心上?
“哎呀!”
“大叔,你先別管了,快去,把你們店里最好吃和最好喝的都給人家端過來,絕對少不了你的錢!”
說著,安妮便有些不耐煩地拍著桌子擺著手催促起來。
“這……”
“客官您當真?”
然則,那個好心的掌柜卻還是不太放心。
心下覺得有些懸吊吊的他,甚至還想要差個人往那獨尊堡去捎個口信什么的,畢竟他可是看到了的,那馬匹的屁股和馬車上都有著那獨尊堡專屬的印記,想來安妮或者和獨尊堡有什么關系?
說不定,到時候他很可能還會被那川蜀三大勢力之一的獨尊堡褒獎,然后狠狠地獎勵一大筆錢財什么的?
“呵!”
“放心吧!”
“要是號稱天下第一的安妮大宗師都能被區區幾個蟊賊給冒犯的話,你我這些人豈不是要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就在這時,正當那個掌柜遲疑不決時,一個身穿黑色勁裝,長得高大挺拔,頭發花白,但是面容卻冷峻且如同四十歲的壯年那般,同時身上還正散發著驚人的氣勢,直讓人不敢直視的可怕男人出現了。
他從小溪的橋那邊走過來,在一邊朝著安妮所在的這張雅致的方桌走過來并調侃般說著話的同時,一邊還不忘用眼神堅定地對那個正被他身上散發出的可怕氣息給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的掌柜冷聲催促道:
“去!”
“只管將你們這里最好的酒菜端上來!”
說完,他也不管安妮那正眨巴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不住地瞅向他,并還滿臉滿眼疑惑的神色,就只是徑直坐到了安妮的對面,然后伸手拿起剛剛那掌柜才拿來的那壺熱茶給他自己先倒了一杯。
“好、好嘞!”
“客官您稍后啊…..”
“小店早上時收了附近幾個獵戶帶來的幾只紅錦雞,眼下還鮮活著!”
“保管讓兩位吃得安逸!”
直到這時,看到那個可怕的男人身上散發的氣息實在太過于駭人,且看到安妮并沒有任何害怕的意思,雖然不知道剛剛那男人之前說的什么‘天下第一’又是什么意思,但那掌柜卻下意識以為兩人認識,所以,他便再也不擔心,只是如蒙大赦般,收起了剛剛的那點小心思并直接一溜煙地就朝著后廚跑去并在后邊吆喝忙碌起來。
“大叔伱誰啊,怎么人家越看越覺得你瞅起來有些怪眼熟的?”
等到那掌柜走遠并盯著來人看了好一會,接著,安妮很確定自己好像在哪里曾見過對方,但是卻怎么都想不起來后,她才奇怪地出聲問道。
“啊!”
“可不是眼熟嘛?”
“上一次……”
“在下可是差點就逮住閣下的兩位愛徒呢!”
來人端詳著手里的茶水看著那氤氳的水汽好一會,接著抬起頭,看到安妮的表情不似作偽后,他才自嘲般嘆了一聲,然后如此這般似笑非笑地輕聲說著。
“愛徒?”
“噢!”
“你是說徐子陵和寇仲他們倆啊?”
“你亂說哦!”
“他們才不是人家的什么愛徒呢,其實人家一點都不喜歡他們!”
琢磨了一下并意識到對方的錯誤用詞,安妮便趕忙連聲抗議起來。
因為,相比起來,那個會做飯的石青璇以及那個會超級服侍人、會哄人開心的婠婠可要比那寇仲和徐子陵那兩個笨蛋要討她喜歡多了,再不濟,那個飛馬牧場里的那個很會找好吃的東西并還經常拿來跟她分享的商秀珣姐姐也比那兩個笨蛋要強很多!
總之!
安妮絕對不會承認那兩個笨蛋是她的愛徒什么的,而要不是當初一個不小心答應了下來的話,她才不想教導那倆個笨家伙呢!
雖然吧,她自己可能真的從未怎么認真去教導過,就只是丟了秘籍讓對方自己去練并偶爾順手幫點小忙而已?
“對了!”
“差點忘了,大叔,你到底是誰啊?”
抗議完后,接著,安妮像是才突然想起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般,有些一驚一乍地繼續問道。
畢竟差點將寇仲和徐子陵那倆個家伙給抓走的人可多了去了,那倆個家伙碰到仇家也很多很多,比如以前的那什么宇文化及啊、杜伏威啊又或者是別的什么阿貓阿狗之類的,她又哪里記得那么多?
但不管怎樣,安妮就很確定,眼前的這個家伙,應該不是她當面見過的那些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但好像又似乎在哪里見過,所以才有點眼熟?
那個古怪的男人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接著皺了皺眉緩緩放下杯子并朝著安妮對視了一會后,這才再次悠悠地說道:
“石之軒!”
“當初在那洛陽的曼清院,咱們曾遠遠地見過一面。”
終于,來人直視著安妮的雙眼說出了他的身份,同時也爆發了氣勢并朝著安妮威壓過去。
“石之軒?”
“好像在哪里聽過……”
安妮毫無反應,壓根就不像周圍的那些客人以及流民那般被嚇得紛紛用驚駭或是恐懼的目光朝著她這瞧過來,也更不像馬廄里的那些馬匹打著響鼻想要掙脫韁繩逃走,她就只是眨巴眨巴著那雙如同會說話的漂亮眼睛盯著眼前的‘石之軒’并思索著。
“呀!”
“人家想起來了!”
終于,安妮想起來了某件不太重要的事情。
她記起來了,在洛陽的那時候,有一天晚上,她正在看婠婠和那個師暄妃打架,而當她正看得過癮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寇仲和徐子陵那兩個笨蛋被某人給抓了?
然后,她不得已提前結束了觀戰并趕了去,可哪想,那人竟辣么地狡猾,沒等她過去就直接開溜了?
現在仔細看看,可不就是眼前的這個家伙嘛,難怪她總覺得有些眼熟呢!
不過……
想到眼前的這個家伙似乎還是那個石青璇小姐姐家的老逗,且對方那時候也只是想要抓走寇仲和徐子陵倆人而已,也沒有完全下死手,所以,她想了又想,便好歹忍住了直接去打對方一頭包的打算。
這就像剛剛她說的那般,徐子陵跟寇仲可不是她的愛徒,那就是兩個又笨又麻煩的家伙而已,而既然當時這個家伙沒有對那倆人造成任何惡劣的后果,那她就當然也是懶得去給他們出頭的。
“那……”
“大叔,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嗎?”
“不會是想要打架吧?”
接著,看看后廚那邊,看到那個掌柜的還沒有讓人弄好并將對方剛剛說的那種什么好吃的紅錦雞給端上來,覺得眼下反正是閑著無聊的安妮便小心地問了起來。
雖然她不怕對方,也更不怕打架,但是吧,相比起來,現在的她還是更加希望坐在這里一動不動地等著去吃好吃的東西!
石之軒沒有開口,只是看到散發的氣勢以及某種精神上的壓迫對安妮完全無效后,這才無聲地一嘆,讓剛剛散發著的那讓旁人和馬匹躁動不安的氣息收束起來,然后垂下頭默默地看著桌上的茶杯,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許久,在安妮都有些不耐煩時,他才又輕聲問道:
“幽林小筑的環境很好,對吧?”
“現在……”
“她……”
“青璇的情況如何?”
說著,還沒等安妮回答,那石之軒便又緩緩扭頭,看向了遠處,朝著西邊,也就是那距離這里至少有幾十里的幽林小筑的方向遙遙望去。
對方這樣這倒是讓安妮挺詫異的。
她還以為,對方會悍然動手來找自己打架呢!
畢竟,對方在江湖傳聞中據說是很可怕且很厲害的一個家伙,但卻沒有想到,就只是來詢問幽林小筑和石青璇的情況?
“還好吧?”
“那里離這里不遠,青璇姐姐應該也還在家里,你為什么不自己回去看看?”
在簡單闡述了一遍石青璇的情況后,安妮才有些奇怪地反問著,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敢……”
“我怕我心太狠,會忍不住對她下手……”
“自然!”
“也更怕自己心太軟,不敢去做決定。”
然則,讓安妮更加詫異的是,那石之軒在沉吟了一會后,最后只是苦笑著搖搖頭并說了這么一通奇怪的話?
但他說的還真就是事實!
因為,石之軒從來不怕天底下的任何人,包括原本的天下武林三大宗師,或者是「陰后」祝玉妍,甚至是眼前的小女孩安妮他統統都不怕!
但是,他卻唯獨不敢去面對他自己的內心,還有面對他的那個女兒。
很多年前,他就本應當讓補天閣的心法占據自己的身心和主導地位,從此后再不為人世間的任何感情所動,直接達到那無上魔功的大圓滿之境,一舉達到甚至突破大宗師級別的桎梏!
然而,時也命也,他那女兒石清璇的存在,卻又無時無刻不在觸及他心里一些本來應當忘卻的往事……
以至于,當年一時心軟和不忍便造成了他糾結的內心和精神時而正常時而癲狂的分裂。
那其實已不再是什么花間派與補天閣之間的功法的爭斗,而是他自己內心的爭斗,他曾很多次想讓自己更狠一點,再狠一點……然而,每次遠遠地看到他那女兒石清漩,卻總是能讓他的心觸到那最柔軟的一面,那是他最不敢去面對的。
“奇怪!”
“好端端的,你好像也不怎么討厭她啊,為什么會想著要去害她?”
雖然很輕易就能看到對方心下的糾結和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是,那卻讓安妮更加詫異了。
“很簡單!”
“也許是我丟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導致心境出現了破綻。”
“而她……”
“就是我的破綻!”
很意外地,那石之軒竟沒有隱瞞,直接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并繼續悵然嘆息著說道:
“也許……”
“她不存在了的話,那才會變得圓滿?”
“這就是我這么多年一直糾結的原因,所以,你應該知道了吧?”
“我現在還不敢去見他。”
先是苦澀地說著,然后,那石之軒的表情竟慢慢地變得猙獰起來,就如同是心中的某頭野獸要他去擇人而噬那般。
但好在坐在他面前的是安妮,她那強大的武力和清澈的眼神成功讓他熄滅了某些念頭。
“不對!”
“有些東西是沒法丟掉的哦。”
“已經存在這個世界的東西,你是不可能讓她變得不再存在的,而就算真的不存在了,你也是永遠都忘不掉的。”
“你可別去亂來,殺妻殺妹證道那種事情,那得是心理多么扭曲和變態的家伙才能想出來的歪點子啊?”
ε(´ο`)))唉 安妮撇撇嘴,然后輕嘆一聲并勸了這么一句。
當然了,說她是在勸其實也不全對,因為她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個精神有點不太正常的怪大叔是沒法輕易對那石青璇小姐姐下狠手的,要不然,對方早就已經動手了,哪里又還會等到現在?
“是啊……”
“所以我一直在想別的法子。”
聽到安妮竟也說那種辦法不太靠譜,石之軒眼神閃爍著變幻了一會,然后再次自嘲般輕笑起來。
“對了。”
“那舍利……”
“應該在你那徒弟的身上,對吧?”
就這樣,當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后,石之軒突然就問起了那‘邪帝舍利’的情況,且毫不掩飾地再次看向了安妮的雙眼并有些迫切地問著。
“其實……”
“在來這里之前,我還一直想,要不要對那徐子陵動手。”
“但……”
說到這里,石之軒有些欲言又止地停了下來。
他絲毫不掩飾地表達了:他這次來蜀中,就是準備去抓那徐子陵并逼問邪帝舍利的下落的!
畢竟,眼下寇仲正在江南領兵作戰,還和那「天刀」宋缺混在一起可不好下手,所以,他才不得不將目標給放在了徐子陵身上。
可是……
每每想到這些天自己看到的,自己那的女兒石青璇和那徐子陵在一起時的那種笑容,他又遲遲下不定決心。
“不對!”
“那東西都不在徐子陵和寇仲的身上,它早就被婠婠拿走并送給祝玉妍了。”
“不過在送走之前,里邊的功力都他們三個都汲取得差不多了。”
安妮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直接將她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竟是這樣?!”
聞言,石之軒第一時間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是嗎?”
“看來是沒法輕易得到了呢……”
緊接著,皺眉思索了一番后,石之軒才了然般點點頭并長嘆一聲不再去多問。
他沒有懷疑安妮的話,因為安妮沒有騙他的必要。
“那玩意已經沒用了吧?元精應該都被寇仲他們汲取光了的!”
而看到對方竟還沒有完全放棄的樣子,安妮不禁有些奇怪地繼續問道。
反正,那‘邪帝舍利’什么的,在安妮看來完全就是一種劣質的儲存靈氣的容器,她從來不覺得那種東西有什么用,估計還比不上她隨隨便便從那黃楓谷里拿出來的某塊低階靈石呢。
“我要的不是元精。”
“那邪帝舍利中,那些蓋世邪帝們輸入的兇厲之氣興許能讓我心境變得圓滿,那是我想到的另外一個唯一的辦法。”
搖搖頭苦笑著,石之軒倒也干脆,直接坦然說明了他的目標本來就不是那些存放在舍利內的元精,而是一般人看不上且認為全都是糟粕的那些能影響人心智的‘邪氣’!
“圓滿啊?”
“那個……”
“大叔,你有沒有認真想過……”
“你現在的心境,其實才是最圓滿的?”
然而,安妮卻搖搖頭不以為然,反而還冷不丁地這么笑嘻嘻地說道。
沒錯!
在安妮看來,這個世界上,并不存在所謂的‘圓滿’,也不用去追求什么‘圓滿’!人生啊,它就像是一場充滿著各種變化和各種發現的新奇旅途,而那旅途中的每一個經歷和每一件小事都是很有意義的。
包括喜怒哀樂,包括生老病死,還有那各種好吃的和不好吃的……
總之!
也正因為它們的存在,人的一生才有有意義,也才會圓滿!
而要是刻意去剔除掉某些事情和人物,比如刻意去剔除掉某些經歷和情感的話,那么,它反倒就變得片面和‘不圓滿’了,那對于修煉者,特別是對這個世界由武入道的人來說,那才是最最糟糕和致命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
聞言,石之軒一怔,然后猛然抬起頭瞪向了安妮,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但似乎又什么都沒有抓住。ιèωèи.o
如果是別的什么人來跟他說這么一番話,他肯定會嗤之以鼻并直接給無視掉,那是毫無疑問的。
但是……
如果是眼前的這個當今天下武林公認的第一高手,這個看著年紀輕輕就已經強大到能一掌擊敗中土道家第一高手「散人」寧道奇、擊飛了空禪師外加凈念禪院上百高僧和四大金剛,最后生擒師妃暄的當今武林江湖第一人,這個直面自己精神和氣勢的全力壓迫而無動于衷的小女孩說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在下意識地出聲詢問的同時,他還開始細細地思索和品味著剛剛安妮說的那番話,并似乎是抓住了某種自己多年來一直求之不得的東西?
“客官!”
“讓你們久等咯!”
然則!
就在這時,那個掌柜的一聲吆喝直接打斷了石之軒的那種類似于入定的玄妙狀態。
然后,理所當然的,那被打攪了的石之軒便徹底失去了那種玄之又玄妙不可言的感悟,以至于心下暴怒的他猛然一個回頭,直接用那一種欲擇人而噬的可怕表情和強大精神沖擊朝著對方瞪了過去。
萬幸的是,對方是來送吃的且安妮就在一旁,所以,那種對于常人來說異常可怕的精神沖擊,直接就被安妮的一個眼神給抵消掉了,好歹沒有讓那掌柜直接七竅流血地被嚇死或者變成個傻子。
“我……”
“這,這是你們的菜……”
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并被這當今武林最可怕的「邪王」石之軒給記恨了的掌柜趕忙手忙腳亂地將手上的兩盤野味給輕輕放到倆人的桌上后,才結結巴巴地說著并逃也似地轉身跑了。
看到自己的無形攻擊被安妮攔下,石之軒也就沒有要繼續去為難那個掌柜的意思,只是緩緩回過頭并緊緊地皺眉著,想是在思考著安妮剛剛的話,又像是想要去抓住之前他差點就要抓住的某樣東西。
可惜……
那種狀態,他卻怎么都找不回了。
“大叔!”
“你要一起吃一點點嗎?”
看到對方竟還想賴著不走,安妮雖然完全沒有多少的誠意,但就還是勉勉強強禮貌地開口問了對方一句。
眼下,對方能不能弄明白她剛剛說的那些事情她才不管咧,因為,天大地大,她安妮女王大人吃東西最大!
如果對方想要想事情的話,那就最好是換個沒人的地方去慢慢想,不要賴在這里影響她吃東西!
因為,那樣容易像剛剛那樣被人打攪,也會影響到她的胃口,那是絕對絕對不能被容忍的!
石之軒沒有回答。
許久,終究是沒能找回之前的那種感悟的他,只得嘆了口氣并緩緩地站了起來。
“多謝閣下賜教!”
“石某先告退了……”
接著,微微拱了拱手后,似是有所得,但又似是什么也沒得到的石之軒終究還是有些惆悵并匆匆轉身告別離開了。
(。◝~◜。)嚼!
安妮當然沒有挽留的意思,只是一邊吃著自己的,一邊看著對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遠處官道的拐角密林處。
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大神暗影熊的暗影熊提伯斯的位面之旅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