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對方湊過來并在自己耳邊吐氣如蘭地那么一陣呢喃,吳用只覺得他那腦袋瞬間一懵,然后全身骨骼酥麻的同時,腦子都變得有些渾渾噩噩起來,然后就打算有點什么動作。
然而眼下,除了腦袋之外,他的身體還是完全無法動彈,所以,就只能那么眼巴巴地瞪著對方而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就在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連上衣都已經脫掉時,隨著一陣陰風吹過,隨著燭火猛地搖曳起來。
而也正是那么一陣風,讓他一個激靈瞬間回過了神來。
雖然吧,他還是不能動彈,但卻一點都不妨礙他驚恐地瞪大雙眼,用那種無比驚恐和恢復了一點點理智的目光瞪向湊到他旁邊的那個女詭。
然后,恢復了一點理智的他果然就很快發現了對方身上的很多異常,就比如:那嫁衣紅得有些刺眼,像是被鮮血浸染過一般,上面繡著的金線在幽暗中更是閃爍著詭異的黑光。
而那個女詭原本姣好的面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變得蒼白如紙,嘴唇卻又紅得似要滴出血來一樣,跟之前那雙目含秋波,流轉間仿佛能勾動世間最溫柔的情愫,似是藏著少女的純真爛漫,同時又蘊含著對美好未來期許的眼睛更是有著巨大的差別。
“你你你……”
“你走……走開!”
雖然知道對方肯定不會走開,雖然牙齒都不自覺地開始瘋狂打顫,雖然心底下更是絕望得無以復加,但他就還是用盡最后的力氣想要將對方給趕走。
可惜,那女詭卻并不聽。
反而是看到他恢復了神志后,就再次扭動著纖細的腰肢,緩緩挪到他的身邊,伸出手輕輕搭在他那裸露的肩膀上。
感受到對方那冰冷刺骨,如同冰棍一般的‘玉手’,吳用不禁又打了個大大的寒顫,嚇得心跳不由又快了幾分。
見狀,女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接著又再次用那種輕柔卻又帶著無盡寒意的聲音魅惑道:
“莫要害怕。”
“今夜……”
“可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咧……”
那聲音讓吳用瞬間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腦門,全身的汗毛都忍不住豎了起來。
然而,沒等他有更多的想法,他只覺周圍的一切突然變得虛幻而迷離起來。
房間里開始彌漫起陣陣的花香,還有對方那如蘭如麝且沁人心脾的體香,那、甜膩的氣息讓他不由一陣陣的恍惚。
同時,原本已經扭曲和浮現陣容的詭異‘洞房’里的景象也再次在他的眼中發生了變化,那些原本有些驚悚可怖的布置竟又變得如夢如幻起來,讓他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女詭繼續依偎在吳用的身旁,用她那冰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吳用的臉頰,并繼續嬌聲細語地魅惑著他:
“留下來……”
“今晚奴家什么都依你……”
說著,她緩緩將吳用給推倒,然后側著臉枕在了他那正‘噗通噗通’狂跳著的胸膛上。
此時此刻,吳用的腦袋已經完全懵掉了。
他只覺自己如墜迷霧一般,意識再次變得恍惚起來,甚至都已經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誰、自己在哪以及接下來又要做些什么了。
不過,終究是受過專門訓練的,所以,他的內心深處仍舊有最后一絲絲的理智在瘋狂地掙扎吶喊著,那理智似乎想告訴他,眼前這女詭是邪惡可怖的,一旦屈服,他必將萬劫不復?
但身體和生理的欲望卻又在不斷地拉扯著他,讓他難以抗拒眼前那張宜嗔宜喜的臉的誘惑。
畢竟,那是他的新婚妻子,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們在一起風風雨雨走過了近三十個年頭才修成正果,在這種時候,他又怎么可能會退縮?
“我……”
于是,不知不覺間,不僅僅是視覺、聽覺和神智,就連記憶都被扭曲了的他,那原本因為恐懼和糾結而無比猙獰的眼神和表情也漸漸變得平靜下來。
而這時,女詭似乎也察覺到了吳用的變化,于是她加大了誘惑的力度,聲音變得更加溫柔嫵媚:
“莫要再猶豫了,與奴家共度這良辰美景,豈不快哉?”
說著,她也跟著倒在了那紅綢鋪就的床單上。
天旋地轉間,吳用只覺自己的意志在一點點被消磨,他的眼神也開始變得迷離,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微微發熱發燙起來。
見狀,女詭臉上露出了一絲得色和滿足,然后伸出蒼白的手朝著那顆正在‘噗通噗通’狂跳,異常有力和滾燙的心臟所在位置緩緩摸去。
唰——!
然而,就在這時,很意外地!
正準備徹底沉淪并趁機好好享受洞房花燭的美妙夜晚的吳用一眨眼就愕然發現:原本華麗溫馨且喜氣十足的洞房竟變成了一個破破爛爛、詭氣森森的廢棄房子,拔步床也變成了破木床,紅綢變成了蛛網。
甚至……
他的那個正橫著躺在床頭里邊,準備任他予取予求的‘新婚娘子’,此時竟也變成了一個面目猙獰可怖、身上還有著諸多蛆蟲蠕動的腐臭紅衣女尸?
“媽呀——”
見狀,他慘叫一聲直接連滾帶爬地就滾下了床去,然后撒腿就跑。
但可惜,有些慌不擇路的他,直接就跑到了房間的旮旯角落那里,然后直接就被緩緩起身的女詭給堵在了那里進退不得。
“好了啦!”
ε(ο`)))唉 終于,就在這時,某個看不下去的糟心小女孩開口了。
“都嚇了好幾次了,人家看著都覺得怪可憐的,你還是別再去嚇那個大叔了吧?”
然后,當那光著膀子渾身哆嗦的絡腮胡大叔吳用和那個嫁衣女詭齊齊轉頭看來時,他們便齊齊發現:
房間那破敗的窗戶外,在那石制護欄那,某個糟心的紅衣小女孩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就已經側躺在那了,然后還一臉嬉皮笑臉地笑著,似乎已經在那看他們的好戲有一會了?
而剛剛在關鍵時候的環境變化,說不得就是她的杰作?
‘桀!!!!!!’
發現竟是有人壞了自己的好事,沒說的,那個腦子同樣有些不好使,都不曾記得安妮曾燒掉過其不少手下紙人和一個分身的嫁衣女詭竟不知死活地直接一聲尖嘯。
然后……
那種結合了心理壓迫、肉體摧殘、超自然詭異多種元素,能輕易對正常人執行心理折磨、精神污染、靈魂吞噬、肉體摧殘乃至于某種因果破壞的聲波便直接朝著安妮轟去!
很顯然,對于安妮破壞她的洞房花燭夜的行為她異常地震怒,以至于出手就用上了近乎最強的手段。
然而此時,沒等安妮有什么反應,那個明明是在嫁衣女詭的身后,明明不是女詭的攻擊對象的吳用就還是瞬間瞪圓了眼睛,然后直接兩眼一翻,終于華麗麗地昏了過去。
剛剛即便是被嫁衣女詭多次施展手段,即便是一直處在驚悚的環境里且精神受到極度壓迫,他都堅持下來了……可現在,僅僅只是受到余波影響,曾在污控局受到過專業訓練的他竟連一秒都堅持不住?
由此可知,剛剛那女詭的一擊尖嘯威力究竟有多么地強大!
然而……
“呿!”
即便單單只是余波就能將污控局的一個探員給震得昏死過去,可首當其沖的安妮卻還是屁事沒有,反而還很不屑地別過了頭去,壓根就沒有將那女詭給當回事。
而看到攻擊不奏效,那個女詭也有些傻眼,顯然是有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還好!
雖然不明白,但腦子不好使也有不好使的好處,那就是:碰到沒法理解的存在,特別是對方沒有出手之前,她就絕對不會跑,也更不會害怕!
于是!
在看到尖嘯無效,嫁衣女詭很快就轉變了思路,開始用上了某種扭曲現實的手段。
“嗯哼哼哼哼……”
只見她雙目通紅地且陰惻惻地笑著緊盯著安妮的雙眼,然后下一瞬,她就變回了那個目含秋波、絕色俏麗的新娘子,而原本破敗的房子也瞬間變回了那個華麗巋巍的大豪宅。
可惜……
還沒等她想要繼續做點什么,只聽到‘吧嗒’一聲什么破碎的聲音,接著一切就又瞬間變回了原樣,然后她就仍舊是那個猙獰可怖的嫁衣女詭,而房子也仍舊是破敗不堪。
“不用再費心思了!”
“仗著兩個世界的空間界限不清的機會去趁機扭曲緯度,那種無聊的手法都是人家不知道多少年前就玩剩下的了。”
“你還是省省吧!”
說著,安妮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然后看了看那個赤著上身的大叔,再看看那個有些驚疑不定,智商似乎還挺高的嫁衣女詭,最后想了想才又說道:
“時間不早了!”
“如果你沒有別的手段的話,人家可要還手了哦!”
說著,安妮就那么站在外邊的走廊那并跟那嫁衣女詭對峙著。
然而……
還沒對峙滿三秒,她就又改變了主意。
“人家差點忘了!”
“不管你有什么手段,對人家都沒用,所以,人家還是直接把你給收了吧,你覺得怎樣?”
“桀!!!!”
聞言,那女詭當即翻臉了,然后竟再次尖嘯一聲,接著便直接朝著安妮撲了過去。
很顯然!
在發現剛剛的幾種手段無效,發現扭曲現實的手段也被輕易破解后,她干脆打算直接用上物理攻擊的手段了。
但可惜……
“哈!”
安妮僅僅是打了個響指,對方撲到半空中的猙獰身體瞬間就被凝滯在了半空中,然后……其身上如同出現了什么奇點一點,竟瞬間開始坍縮起來,并很快就變成了兩只紅色的繡花鞋并‘噗’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搞定!”
對方不過是一個由于執念和種種因緣巧合下誕生的詭異而已,想在安妮這里裝大尾巴狼就顯然是不可能的!
“折騰了辣么久,也該回去睡覺了!”
所以,覺得今晚已經逛得足夠久了的安妮便伸伸懶腰就打算離開。
但很快,剛剛轉身的她又回過頭來,然后對著墻角那個仍舊在裝死的大叔說道:
“吶!”
“沒用的大叔,你去將那邊人家替你簽的婚書還有一只繡花鞋放一起燒了,然后帶走另一只,那樣一來,那個女詭就會完全聽從你的命令了哦!”
在剛剛,安妮揮手驅散那個女詭的緯度干涉后,她就順手將那個怪大叔身上的不良狀態也給驅散了。
但是吧,對方似乎比較雞賊,明明醒了卻還在裝死,就是不肯起來,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壞主意。
但安妮卻懶得去管那些,而是繼續揶揄地打趣道:
“你看看,人家給你找了個這么厲害漂亮的一個老婆,你開不開心,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說完并朝著對方眨眨眼,然后,看看這里已經沒有什么事情了,覺得對方收服了嫁衣女詭后離開也不是什么難事的安妮便不等那個還在裝死的怪大叔睜眼并說點什么,直接一轉身,就瞬間消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