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到了第二天的下午14:30,N城污控局下午上班打卡時間到了。
在N城污控局大樓的三層第三會議室里,慘白的LED燈管將這個拉著窗簾的的會議室給照得明亮通透,而中央空調的出風口更是飄散著淡淡的硫磺符紙熏香味,那是局里特制的驅邪符香,據說對詭氣和某些詭異的污染有一定的驅散跟中和作用。
至于具體的效果,那就有些見仁見智了。
總之!
隨著會議時間到點,包括那為首的黃隊長、岑隊長等外勤部的人、技術科的明婉兒及科員小張、小周等一眾二十余人先后進入了303會議室里。
而等到眾人在會議室內各自找座位坐下后,那黃隊才站起來走到那大屏幕前的長桌盡頭那,先是用指節用力敲了敲桌面,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后才沉聲說道:
“都到齊了?”
“那就不廢話了,咱們直接開始吧!”
看了看沒有缺席的,他便直接把一個檔案袋扔在了桌上,然后也不打開,就那么一邊抹著臉,一邊打開了投影設備和身后的那個大屏幕。
而從他那發青的臉色以及眼下掛著兩抹濃重的烏黑就不難知道,他昨晚肯定沒睡好,又或者是因為太早起床的緣故?
“現在!”
“我先說明一下情況……”
“昨晚……嗯,應該是前晚?詭異酒店入住了一個高危目標,我們污控局暫時將其命名為——‘剝言詭’,代號3007。”
“也就是它入住的房間號……”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眼神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看到所有人都在認真聽講,沒有誰分神后,他才又繼續往下說道:
“顧名思義,其特性就是:言說招禍、剝皮索命、不可直視!”
“也就是說……”
“聽到其外貌特征,或者是看到其存在的人,將會引發其殺人規則!”
“所以……”
“它的主要特征什么的,我在這里就不方便跟你們說太多了,圖片也沒有。”
說到這里,那黃隊停了下來,然后臉色露出了一個諱莫如深的表情,然后再次掃視了在場的與會者們。
聞言,在那些第一次聽說那個‘剝言詭’的眾人竊竊私語的同時,技術科的那小張和小周更是在他們的工作平板上用觸控筆飛快地記錄著些什么。
而那個明婉兒更是直接打開了她的個人平板終端,似是想要進入污控局的檔案中心調閱那個‘剝言詭’的相關資料?
而她的行為就自然是被那黃隊看到了,于是,他當即阻止出聲并勸道:
“明科長,我勸你最好不要那么做!”
“雖然以你的權限可以調閱它的檔案,但請相信我,在我們有辦法解決它之前,你最好不要知道的太多?”
說著,他又看向了其他人。
“還有!”
“在座的各位也是,千萬不要太好奇,甚至是你,岑隊長,我可不希望你出事后龔隊長來找我拼命!”
說著,他不忘看向了坐在前排第一位的那個岑隊長。
因為此時,她已經伸手將他剛剛丟下的那個檔案袋拿了起來并正解開繩子,眼看就要拿出里邊的文件來看了。
見狀,看到那黃隊一臉嚴肅,不得已,那岑隊長只得耷耷肩笑了笑,然后丟開袋子重新坐好。
而明婉兒也識趣地放下了手里的平板。
“各位!”
“早上的時候,我就去那個詭異酒店并了解過情況了,那個劉經理和那個前臺服務員也給我詳細說明了情況,包括那個詭異的樣貌!”
“但奇怪的是,我們雖然都被污染了,也檢測出來了,但至今卻沒事……”
“對此,我們猜測,可能是……因為現在白天的緣故?”
“反正!”
“前天晚上,詭異酒店的前臺,那個姓林的服務員給它辦了入住手續時卻沒有事,且她身上也沒有污染,或許是由于那個詭異酒店規則的保護,所以她沒被侵蝕?”
“但昨晚……”
說到這里,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聲音更沉地說道:
“她無意間跟第二醫院的一名同事閑聊時,不小心在語音通訊里描述了那東西的外貌。”
“然后……”
然后怎么樣,他沒有急著說,但會議室里的氣氛卻驟然一靜,所有人都表情凝重地注視著他。
“然后,她的那個女同事,那個叫做詩函女服務員死了。”
“死得很慘!”
“活生生剝皮,然后慘死在在二醫院的病床上!”
“她發出慘叫的時候還驚動了我們派駐在二醫院執勤的職員和醫護,可等我們的人趕到后,就只發現她在床上掙扎翻滾和慘叫……”
“醫生救不了她,我們的人也沒辦法……”
“所以……”
說到這里,那黃隊也不管在場的某些人難看的臉色,直接深深嘆了一口氣。
“當時!”
“那個服務員小林就意識到了不對并立刻通知了她們酒店的經理,而那劉經理又早早給我打了電話,然后我在早上聽到了局子里的通報后才將這兩件事情給聯系起來。”
“然后,當我去酒店了解情況時,我和劉經理就都被污染了。”
“還好我是天亮后才去的,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那黃隊沒有多說,只是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接著,他再次抬眼,看向在場的人并目光沉重道:
“但是!”
“今晚,它大概率會來找我們。”
“而且那種污染清除不了,即便強行清除,它也會重新恢復,污染監測部的人看過了,他們說那更像是一種標記?”
“除非是那個詭異被消滅或者是收容,要不然,我和那個劉經理只怕都會一直處于危險之中。”
雖然事關生死,但那黃隊看起來卻并不是很緊張,反而一臉輕松地看向了那個岑隊長。
而那個雖然年紀有點大,可仍舊英姿颯爽的岑隊長也不啰嗦,徑直站了起來并將一個照片放到了投影大屏上并介紹道:
“由于第二醫院現在劃歸了我的轄區。所以……”
“請看大屏幕!”
“這是我的手下早上的時候提交給我的報告里的一張現場照片,大家都看看吧!”
她聲音干脆,不帶情緒,然后很快,隨著她的操作,投影儀亮起,一張高清但是卻無比慘烈的照片被她投放到了那個大屏幕上,然后,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是一張病床,所處的地方也應該是醫院,很多設施一看就知道。
只不過……
那地上和潔白的床單上卻都是鮮血,濺的到處都是,然后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就那么靜靜躺著,皮膚被完整剝去,肌肉紋理卻清晰可見,而床單也幾乎被浸透。
至于那個受害者,則就如同一只被剝了皮的牛蛙一般,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死不瞑目!
當然了,她也沒法瞑目!
畢竟,皮都被詭異剝走了,在沒有眼皮的情況下,就確實沒法瞑目。
“嘔——”
見狀,在與會者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和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的同時,那個技術科的小周更是猛地低頭,然后死死捂住了嘴。
看到自己的手下表現那么差勁,明婉兒當即皺了皺眉,手指更是不滿地輕輕敲著桌面。
但很快!
在想到她自己這個科長馬上就要被調走了,想到對方很快就不再是自己的部下之后,她旋即就又釋然了。
“肅靜!”
“行了,受不了的就自己到外邊去!”
“別吐會議室里。”
看到那個技術科科員的表現,剛剛放出照片的那個岑隊長當即皺眉冷冷掃了對方一眼叱喝道。
雖然吧,那照片確實是無比慘烈,但對她們污控局這種常年跑外勤的職員來說,什么慘烈的情況她沒見過?
別說是這區區被剝皮的受害者了,即便是更加慘烈十倍百倍的,比如將人大卸八百塊,將某些組織物件做成菜肴、剁成肉醬、腌制、火燒、腐化,甚至是某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酷刑她都見得多了!
相比起來,這區區剝皮又算得了什么?
“好了,岑隊長,不要對技術科的小同志苛責太多……”
“現在!”
“具體情況你們各位已經了解了,誰有什么疑問或者要補充的?”
說著,給了那個小周一個寬慰的眼神后,他才繼續這么說著,示意現在是自由發言時間。
“哎……”
這時,臉色有些蒼白,雖然睡了一個上午,但精神還是有些萎靡不振的明婉兒嘆了口氣,然后她揉了揉太陽穴后嘆道:
“黃隊,我昨晚才剛和公路詭干了一架,現在虛得要命,本來該躺床上喝上幾天十全補魂湯的……”
“但既然你們都把我喊來了,那即便是有壓力,今晚我肯定也得上啊。”
“說吧,要怎么干?”
說完,她頓了頓,忽然咧嘴一笑,清澈和疲憊的雙眼里閃過一股狠勁。
看得出來,在經過某個糟心小女孩的調教以及強殺了不少可怕的詭異后,她現在似乎覺得她強得可怕?
“不錯!”
“看起來干勁十足!”
“年輕人有點壓力是好事,有壓力才有動力,才會進步嘛!”
看到明婉兒表態,那黃隊當即不吝嗇地夸贊起來。
“得了吧!”
“壓力不會變成動力,只會變成病歷,網友都知道的事情,你黃大隊長就別拿來給我畫餅或者是PUA我了!”
說著,明婉兒直接抱著胳膊躺到了椅背上并擺手連連冷笑著。
“再說了,你又不是我領導,我很快就要變成你的平級了,說不定還會變成你的領導?”
“到時候換我給你畫餅差不多!”
“你直接跟我說要怎么做就行,我全力配合你們!”
而前邊那兩句話可不是她明婉兒亂說!
就憑她是第一個靈紋印記持有者,就憑她的臟器詭,就憑她解決了公路詭并將那個石碑弄回了局子的功勞以及她和安妮大仙的關系,往后她的上限和前途是眼前的這個黃叔黃大隊長拍馬都趕不上的!
對方四十老幾快退休了才勉強混了一個外勤隊長,而她明婉兒才二十出頭就是科長了,馬上又將是新組建的靈紋衛的隊長,再加上她現在身上還疊了那么多的BUFF,立了那么多的功勞,下一次靈紋衛擴建和職位調整的時候,誰敢越過她試試?
想著想著,她那蒼白的臉上不由浮現了一絲紅暈。
黃隊不知道明婉兒在想些什么,只是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然后看向了旁邊的岑隊長。
“我沒什么好補充的!”
“黃隊!”
“你拿主意吧,怎么對付那個‘剝言詭’你說了算,莫局讓我和我的人全力配合你!”
而那岑隊長沒有多說什么,也跟著表了態。
聞言,那黃隊沉默了幾秒,忽然一拳砸在桌上,然后冷冷地環視眾人并說道:
“那好,我就直說了!”
“這個事情我已經匯報過了,莫局的意見是讓我們做個圈套等它來,然后再以逸待勞,以眾擊寡?”
“但我覺得那不行!”
“畢竟,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所以,我們應該直接找上門去!”
“反正我和劉經理已經被標記,躲也躲不掉,因此,今晚,我決定打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在那個詭異酒店打一場伏擊!”
“要是到時候,它要不來,我們就直接闖它的房間去找它麻煩!”
“總而言之!”
“在下午下班之前,技術科負責在酒店相關區域布置監控和封鎖現場,相關設備和符陣等工作也務必要準備到位!”
“記住——”
“我再重申一遍:在成功收容或者消滅對方之前,任何人都不準翻閱其檔案!”
“下午七點三十之前,所有人必須在詭異酒店二樓的201會議室集合!”
“現在……”
“散會。”
“所有人該干嘛干嘛去!”
“還有誰有不懂的,可以直接來問我,也可以找岑隊長!”
“該休息的,也趕緊去休息!”
而他的這最后這一句話,就顯然是對明婉兒說的。
畢竟,誰都知道,明婉兒現在不僅是貧血,更是早上才回來,折騰到中午才回去休息,估計沒睡夠三小時就又被他給喊來開會了,要是下午不趕緊去多睡幾個小時,估計晚上的任務對方也不用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