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凈廣三人,江昀和妙音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是差不多放下了。
他們之中,有一位僧人比較擅長醫術,重新給妙音處理了一下傷口,并以內氣療傷,這樣一番之后,妙音的狀態明顯進一步好轉了許多,基本脫離危險了,甚至勉強還能夠參與進一些烈度稍低的戰斗。
而在這療傷的過程當中,江昀也從凈廣的口中,聽明白了之前戰局的情況。
與那些邪魔交戰的時候,突然的地動山搖,確實讓整個場面一時間變得非常的混亂。
江昀碰到的情況并非是個例,甚至包括一些臨之境的強者,也同樣會面臨被不太好對付、或者被多個同級別的敵人追擊的情況。
再加上地形的破碎、整個團隊被分割,讓很多人打著打著,就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待到戰斗結束之后,還留在原先戰場的位置的白龍寺僧人,就已經沒剩下多少個,大約只有不到一半而已。這些人集合起來,稍作商議之后,就決定先把失散的同伴們給找回來。同時,玄宇法師則負責嘗試跟玄妙聯系上。
沒錯,他們跟玄妙法師失聯了,這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按照凈廣僧人所言,在他們出發過來找江昀之前,隊伍已經重新聚攏了十三四個人,但同時也已經發現了兩位僧人的尸體,其中還有一個是臨之境的。
這也讓本次巡守隊的死亡數,來到了四人。
可一切都還沒有過去,盡管這一批邪魔已經被打退了了,但大家伙的狀態可也都算不上好。更關鍵的是,跟玄妙法師的失聯,讓整個隊伍都失去了庇護。
他們現在不知道玄妙法師是什么情況,是在跟那頭大蟲戰斗?那還挺好,反正,沒人會覺得玄妙打不過對方。
但萬一要不是呢?
就像是這一番地動山搖,想來就是那大蟲搞的鬼。它要是還有什么別的手段,暫時先把玄妙法師給困住了,然后來突襲隊伍怎么辦?
這種情況并不是不可能發生。
那可是個明之境的大邪魔,它要是突然降臨,造成的傷亡,可就不只是四個人這么簡單了。剩下的人之中,最強的是玄宇,但也就臨九星而已。碰到那大邪魔,根本沒法阻擋對方大開殺戒,團滅都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待到江昀隨著凈廣一起,跟大部隊匯合的時候,他們還是沒有能夠跟玄妙聯系上。
靈話裝置根本無法接通玄妙。
江昀看著玄宇著急的樣子,略有所思。
他走上前去,說道:“玄宇法師,你身上可有玄妙法師留下的貼身之物,或者他常帶在身邊的東西嗎?”
玄宇愣了下,道:“有是有,不過江施主突然問起這個作甚?”
“有的話,可將那物交由給我試一試,我也許能有辦法跟玄妙法師聯系上也說不定。”
“你當真有法子?”
“不敢保證,姑且一試。”
“好……”玄宇也很直接。
他是真沒法子聯系上玄妙了,不管江昀能不能成功,既然他都開口了,那姑且讓他試試又何妨。
玄宇從懷中拿出了一張橙紅色的符紙,說道:“這是玄妙師兄留下的一張符紙,他親手所制,威力巨大,花費了他很長時間制作,不知道能不能滿足你的要求。”
江昀雙手將這張符紙接了過來,然后說道:“試試看吧。”
雙手捧著符紙,江昀閉上了雙眼。
外表看上去,他好像什么都沒有做,但實際上,他已經在全力運轉起‘隕靈奇術’了。
在這門法訣之下,他在用盡全力的感應玄妙法師有可能存留在這章符紙上的神魂痕跡。
如果能夠感應到玄妙法師留下來的神魂痕跡的話,那么江昀就可以嘗試用‘隕靈奇術’的‘真音咒’,來嘗試與對方構建連接,這就能連通上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很多問題要解決。
一來,這符咒只是隨身物品,充其量只是玄妙自己制造出來的,當真能夠有神魂痕跡留下嗎?二來,就算是有,江昀也從來沒有嘗試過利用這種方式,遠程使用魂咒并讓其發揮出效果來,真的能生效嗎?
這兩個問題,江昀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
只不過,還是那句話,嘗試一下,總歸沒有什么問題。
在運起‘隕靈奇術’的時候,江昀還真的就感應到了一股神魂力量,蘊含在其中。
想來,當初玄妙法師在制作這封符咒的時候,應該是用了不少心血,而且還應該是剛剛做出來沒有太久的時間,再加上他作為一個明之境的強者,神魂力量足夠強大,只要他當時沒有刻意的屏蔽自己的神魂力量,那么就應該會把神魂痕跡留在上面。
找到神魂痕跡,那第一步就完成了。
接下來,江昀就是要嘗試利用這股神魂痕跡,能不能夠反向鏈接到神魂的本人。
這是江昀從來沒有嘗試過的事情,但是在隕靈奇術獲得了不斷的進步之后,他在神魂方面的知識,也被進一步的拓寬了。
神魂,是一種更觸及本源的力量。
以他現在對于神魂的理解,他覺得這樣做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但有成功的可能性,并不代表輕易的就能夠完成。
玄妙在這里留下的,僅僅只是一個神魂痕跡。這痕跡,是因為他在制作這封符咒的時候付出的那點心血、是他平日自己隨身攜帶等原因,無意間留下的,并非玄妙有意為之。
若是世間稍微再久遠一點的話,恐怕這點痕跡都會消失。
其是脆弱的。
如果利用這樣的脆弱痕跡,跟原本的主人鏈接上,這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問題。
江昀只能夠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利用真音咒勾連神魂的效果,一次又一次的借由這點痕跡,向冥冥之間,發出一條有一條的訊號。得不到回應,就再轉換一點思路,換一個‘頻道’,繼續發。
人在全神貫注的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往往對時間的感受就不太敏感。
等在旁邊的玄宇,已經從剛開始的飽含期待,慢慢變得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