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您發誓,絕對沒有做!
請您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背叛您!
我知道,只有Matchy你,是絕對不會背叛我,絕對忠誠的。
以Matchy那點本領,如果撒了謊,絕對不會逃過我的眼睛……
“媽媽,這就是您說的Matchy的絕對忠誠嗎?”
杰尼斯副社長的辦公室里,藤島景子站在母親的辦公桌前,質問道。她語氣尖銳,神情卻顯得頗受打擊。
面對著這樣的女兒,喜多川瑪麗心里又愧又惱,不由得緊緊攥住手里那份《周刊文春》發來的預告傳真。
《周刊文春》在預告里告知杰尼斯事務所,他們將在下一期的雜志里刊登關于近藤真彥和香江的超人氣歌手之間存在婚約,雙方還一起在東京買過房子的情報。
明明就在追求她的女兒,明明被她當成內定的女婿在看待……
Matchy他怎么敢?!
看到傳真的那一刻,喜多川瑪麗氣上心頭,恨不能立刻把近藤真彥抓到她面前,狠狠懲罰他一頓,讓他知道,欺瞞和愚弄了她,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可是,一邊是如火的怒氣,另一邊,她仍在心里存著一份信心——或許是《周刊文春》寫出來蹭熱度、為了惡心杰尼斯。
到這個地步,在她心里,跟《周刊文春》已經是結仇的局面。
但面對著深受打擊的女兒,心中仍有一絲這是周刊在亂寫的信心,喜多川瑪麗與其說是相信近藤真彥,不如說是相信這個依靠著她的庇護的家奴,不敢挑釁她的權威。
Matchy他不敢的。
喜多川瑪麗伸手去拿電話聽筒,“我把Matchy叫過來。”
藤島景子看著母親的反應,心里明白,這是母親一貫的強勢,讓她不相信會被寵信的人背叛。
只是,雖然心里體諒母親的感受,藤島景子心里還是有點失望,覺得母親應該更加維護她。
……可母親那樣的人,心中的第一位永遠都是她自己。
這一點,藤島景子從小就知道。
母親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藤島景子一邊看著母親給近藤真彥打電話,一邊在心里思忖,等下見了面,要想個什么辦法,達成自己的目的。
文春說近藤真彥和香江的女歌手有婚約,藤島景子尊嚴受到冒犯,盛怒不已。不想跟那種人扯上關系,不代表能容許被他這樣愚弄。
但是,憤怒過后,她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大好機會,忙過來見母親。
母親最看重的是Matchy的忠誠,一旦這份對他忠誠的肯定不復存在,那他就不再有任何價值。
不僅如此,以母親不容被冒犯的強勢,絕對會讓Matchy嘗到恐怖的后果。
追求她、又愚弄她,還接二連三帶著她的名字在雜志上出丑。
如果從前只是希望別跟近藤真彥扯上關系,事到如今,藤島景子心里積攢的怒火與憋悶,已經到了不把他趕出杰尼斯、不把他趕出藝能界就不罷休的地步。
晚上八點,杰尼斯事務所燈火通明。
近藤真彥把車開到事務所樓下,心里打鼓。來時的路上,他所思所考的只有一件事,要怎么穩住瑪麗桑。
反正阿梅是香江的歌手,瑪麗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人,更不能去對質。總之,要態度強硬的否認,一口咬定沒有這回事!
近藤真彥在心里暗暗發狠,決心一定要把這件事給扛過去。
他和藤島景子的事在香江已經炸開了好幾天。一周前,他給阿梅打電話,本來想商量開事務所的事,結果,自己的計劃不等展開,先被阿梅質問了關于那條新聞的事。
近藤真彥心里發慌,強作鎮定,想先穩住阿梅,試圖在電話里解釋是誤會,但從香江追到東京的狗仔,收集了相當充分的情報,阿梅已經深信不疑。
香江的狗仔怎么跟曰本的狗仔一樣討厭!近藤真彥心中恨恨。
可是,香江的天后被一個過氣曰本偶像愚弄,如今整個香江娛樂圈都為她不平,巴不得替她把近藤真彥給解決掉。
阿梅在電話里異常平靜,既沒有吵鬧,也沒有和他糾纏不清。
感情既然是她心甘情愿付出,事到如今追究也沒有意義。但唯有一點,她無法容忍近藤真彥用“家”來做誘餌,誘騙她出錢買房子。
她自小漂泊,向往能有個家,近藤真彥恰好利用她心里最柔軟的地方來騙她。分手的傷尤能療愈,但想到東京有那么一套被當做“家”購入的公寓,她無法容忍。
她表示,希望能跟他和平分手,并且將先前一起買的房子、以及投資的所得收益結清。
近藤真彥必須要把錢一分不少、連本帶利還給她。
怎么會有把錢盯得這么緊的女人!
近藤真彥想起阿梅在電話里要求他還錢時的話語,心里一陣煩躁。
反正香江和東京隔得那么遠,她總不能為了這一億五千萬日元放棄香江的工作到東京來討債吧?就算她真的來了,東京正是他的地盤,跟理財顧問商量個對策,拖一時算一時。
總而言之,先去應對瑪麗桑那個可怕的老太婆。
近藤真彥把車子停在停車場,邁進事務所大門。
“我是和香江的歌手有往來,不過剛好是因為我和她的理財顧問是同一位,都通過那位顧問投資房地產。那位梅桑有來曰本發展的意愿,曾經和我商談過關于曰本藝能界的事。”
副社長辦公室里,近藤真彥面對著滿臉怒色的喜多川瑪麗,還有旁邊神情不善的藤島景子,流利的把一早準備好的話給說出來。
“至于婚約……這絕對是子虛烏有,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香江被傳成這樣。我絕對沒有做過讓人誤會的事,或許是那位梅桑的什么策略,卻被媒體誤會了吧……畢竟東京和香江相隔這么遠。”
近藤真彥決定把婚約的事推脫成是阿梅在香江的炒作。
藤島景子看著近藤真彥信誓旦旦的表現,心中厭惡不已。厭惡的同時,不免又擔心母親會被他給說服,忍不住去看喜多川瑪麗。
喜多川瑪麗面無表情,似乎在觀察近藤真彥的話可信度有幾分。
“瑪麗桑,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近藤真彥頂著這對母女的視線,咬緊牙關絕不能松口,“我絕不可能做背叛您和Julie的事。婚約這種大事,我怎么可能胡亂許諾……”
“鈴鈴鈴——”
這時,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喜多川瑪麗瞄了一眼,內線電話的燈在閃。她拿起話筒,剛聽完第一句,臉色倏然一變。
電話是杰尼斯的公關部打來的,說是收到了《朝日新聞》的預告函。
有香江那邊的大人物,買下了《朝日新聞》一整個版面,向近藤真彥討要拖欠香江歌手阿梅的一億五千萬日元,并為欺騙了她的感情道歉。
出錢來買這個版面的是香江一等一的人物,跟東京這邊的不少大人物也有交往。《朝日新聞》不好拒絕那邊,也不能貿然答應這種要求。只好打電話來求證相關的事實。
《朝日新聞》那邊表示,對方聲稱手里握有不少阿梅和近藤真彥曾有過婚約的證據。
喜多川瑪麗手拿著聽筒,臉色鐵青。
藤島景子在旁邊看著,從來沒有見過母親這么生氣過。她下意識屏住呼吸。
我向您發誓,絕對沒有做!
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背叛您!
啪!啪!
我知道,只有Matchy你,是絕對不會背叛我,絕對忠誠的。
以Matchy那點本領,如果撒了謊,絕對不會逃過我的眼睛——
啪!啪!啪!
前些日子,近藤真彥在她面前的各種表演、還有她在女兒景子面前的自信斷言,各種片段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喜多川瑪麗眼前閃過。
每想起一遍,都猶如有一記巴掌甩在她臉上。回憶起近藤真彥信誓旦旦表過的忠心、殷勤的表情神態,她五內翻騰,頭暈眼花。
喜多川瑪麗勉強跟電話那頭說了句“我知道了”,克制著沒有摔下聽筒。
放好了聽筒,她掃了一眼站在下面的近藤真彥。他低著頭,一副乖巧聽訓的模樣。看到他這一副“忠實”的模樣,喜多川瑪麗恨到五臟六腑都在疼。
她離開辦公桌,走到近藤真彥面前。
“瑪麗桑……”
近藤真彥不明就里,試探著開口。
一記耳光,把他未說出口的話從嘴邊打飛。
喜多川瑪麗年過六十,但身體強壯,冷不丁一記耳光抽過去,近藤真彥沒防備,被打了個趔趄,耳朵嗡嗡作響。
沒想到會挨了一巴掌,他猛一下抬起頭,可對上喜多川瑪麗氣勢洶洶的臉,立刻軟了下來。到這樣的關頭,他也不敢反抗瑪麗桑。
一旦決定了去當家奴,那不管發生什么,都只有老實承受的份兒。
啪!啪!
接連幾個耳光對著他的臉抽過去,打他打得太用力,喜多川瑪麗的手麻嗖嗖的。
過去越是信任他、越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喜多川瑪麗就越是痛恨這個敢在她這兒耍心機、愚弄了她們母女的家伙。
她滿腔亟待發泄的恨意怒火,隨手抄起辦公桌上的東西,對著近藤真彥劈頭蓋臉砸過去。
“瑪麗桑、請您息怒!”
近藤真彥不敢得罪勢力龐大的杰尼斯,只得跪下來,一邊求饒,一邊承受來自喜多川瑪麗的痛打。
這副軟腳蝦的模樣,藤島景子看在眼里,更覺得惡心。
心里恨不得母親把這家伙痛打個半死,可到底記得母親年事已高,為了母親的身體著想,她還是上前去,阻攔道:“媽媽,別氣壞了身體。”
喜多川瑪麗手里動作一停,看了一眼殷殷關切的女兒,心中更痛。
她瞎了眼,竟然想把唯一的女兒嫁給這種家伙!
“放心,Julie。”喜多川瑪麗拍了拍女兒攙扶她的手,陰冷如毒蛇信子的目光掃向跪在地上求饒的近藤真彥,“我絕不就這么放過他。”
這時,內線電話又響了。
喜多川瑪麗母女神情俱是一變,都隱隱擔心又是一通壞消息。藤島景子看了看剛鉚足勁兒痛打了一番近藤真彥,此刻有些脫力的母親,一手扶著她坐下,一手接起電話。
“您好。”
是公關部的負責人白波瀨杰打來的。電話由藤島景子接起來,他并不意外,只告訴她,杰尼桑和他之后會過去。
放下電話,藤島景子看看一片狼藉的辦公室,跪在那里不敢抬頭的近藤真彥。
“媽媽……”
喜多川瑪麗閉著眼睛,“我會和杰尼說的。”
不多時,辦公室門被敲響,白波瀨杰陪著喜多川擴走進來。兩人不動聲色掃了一眼一片狼藉的辦公室,還有跪在那里的近藤真彥,表情都很自然,毫不意外。
“杰尼。”喜多川瑪麗強作鎮定,和弟弟打招呼。
喜多川擴看著姐姐氣急攻心后變得灰敗的臉色,看了一眼還跪著的近藤真彥,不緊不慢地說:“Matchy,YOU退社吧。事務所會和YOU提前解約。”
“只是退社還太便宜他。”
喜多川瑪麗恨恨,“今后,不準他再出現在藝能界,和電視臺那邊也協商,今后所有電視節目,都不許出現和他有關的影像,已經發行的唱片也要全部廢盤……”
她要想盡一切辦法,把近藤真彥這個人在藝能界存在的痕跡給消抹掉。
當下的人或許還會記得這個名字,但只要沒了影像和唱片,要不了幾年,后面的人就不會知道這么個偶像。
“這么想很合適。”喜多川擴也贊成。
“不過,”他話頭一轉,提起自己的來意,“在退社之前,還要讓他開一場新聞發布會。”
“YOU要承擔起這一切騷動的責任,明白嗎?”
喜多川擴喜怒不形于色,這樣更讓近藤真彥感覺到恐懼。
“還要全盤否認所有關于和Julie之間的傳聞。”
喜多川瑪麗迅速補充一句,“從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過要招贅近藤真彥的打算。”
聽到姐姐這句話,喜多川擴心里一動。
近藤真彥這人唯一的優點就是聽話,瑪麗想把女兒嫁給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喜多川擴心里不是不知道。
他還有大把的精力能用在選拔新人、制作偶像上面,瑪麗這么急切地想要確定景子繼承人的身份,喜多川擴想起來,也不是全然不在意。
精力旺盛的王朝統治者,最忌憚的莫過于赤果果的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