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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9. 微妙共通

  接下來要聊的事有關于濱崎步,巖橋慎一和章子心照不宣。母親和巖橋慎一不謀而合,濱崎步自己也不假思索,定要跟隨一起。

  就這樣,時隔數年,章子和濱崎步來到東京,和這個東京社長又一次對面而談。

  “Ayu出演了朝日電視臺春季檔的電視劇《雙胞胎教師》,以此為契機,已有東京的事務所和福岡那邊達成一致。”

  章子向巖橋慎一介紹著濱崎步這幾年來的工作動向,盡管這是巖橋慎一早就知曉的事,但從章子這個監護人嘴里說出來,意義更為不同。

  曾經,面對這個突然找上門來的社長桑,章子心生疑惑,不明白這個唱片公司的負責人,為什么會對一個福岡地元的少女模特投以關注的目光。

  時至今日,章子其實仍舊想不出,巖橋慎一那時對濱崎步的關注從何而來。

  但是,當女兒一而再去見巖橋慎一,并且對面前這條規劃好的“成為演員之路”心生動搖,這樣的時刻,或許,只有這個人,能夠為女兒帶來切實的幫助。

  章子不是不覺得這種想法單純,然而,對她們來說,別無其他選擇。

  “過幾天,我們會再一次上京,來簽訂合約,還有安排Ayu在東京的高中入學……”章子打定了主意,說出這些話。

  巖橋慎一心中一動,向她確認:“下次來東京,就要正式簽新合約。這么說來,章子桑和Ayu,已經確認過合約的內容了。”

  “是這樣,福岡那邊事務所的社長,已經將合約拿給我們進行過確認。”章子露出個歉意的表情,“這種時候,還來見巖橋桑,實在是抱歉。”

  濱崎步聽到母親向巖橋慎一道歉,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沉甸甸的壓了一下。

  去見這個社長桑的時候,濱崎步并沒有向他提起這件事。

  但巖橋慎一并不在意,他詢問章子:“新事務所,打算把Ayu作為新人女演員簽下來。”看章子輕輕點頭,又將目光移向濱崎步,“但是,Ayu不想做演員的工作。”

  濱崎步搶在母親之前表態:“是的。”

  她顯露出一種“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架勢。

  巖橋慎一把她這細微的情感看在眼里,忍不住微笑——但只是輕輕揚了一下嘴角。

  巖橋慎一和小室哲哉達成合作,近來,從業內的女模特和年輕女演員當中找尋新人,這件事眾所周知。對事務所來說,巖橋慎一看中了濱崎步,想和她簽唱片合約,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去和東京這邊準備簽下濱崎步合約的事務所接洽,說服他們改變推銷計劃……

  這是擺在臺面上,理所當然的解決方式。

  但巖橋慎一心里冒出這個念頭之后,只稍作考慮,就將它先放在了一邊。他回過神來,看向章子和濱崎步。

  “我知道了。”他說。

  巖橋慎一再一次向濱崎步確認,“Ayu想要做的,是一份‘保持自我’的工作。”他在得到濱崎步再一次的回答之前,先問她:“既然如此,把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可以嗎?”

  他似乎在做出某種承諾——

  當濱崎步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時,她回答巖橋慎一,“我相信您。”

  隔天,章子與濱崎步就會返回福岡,要不了幾天,母女兩個,又要和福岡事務所那邊的負責人,一道前來東京,屆時,簽下正式的合約。

  從巖橋慎一這里得到了一個承諾,章子明顯放松了許多。這微妙的變化,讓巖橋慎一看到當母親的對女兒的關愛。

  那種把女兒當成搖錢樹,按自己的想法恣意安排女兒人生的母親,在藝能界不少見。正因如此,將女兒的夢想和意愿放在首位的母親,才顯得可貴。

  而巖橋慎一既然向章子和濱崎步做出了承諾,那么,就要想方設法將其兌現。

  與章子和濱崎步道別,巖橋慎一回了家,中森明菜迫不及待,想和他談論這個初次見面的少女。

  中森明菜喜歡這個美麗之中帶點攻擊性,卻又有一絲無辜的少女,覺得這樣的孩子進入藝能界,會成為閃閃發光的明星,卻又對她倔強的個性,生出些許過來人的擔憂。

  巖橋慎一聽著她發表今晚見面后的感想,覺得有意思。

  寧折不彎,這樣的品質在她自己身上時,不覺得有什么值得顧慮,甚至催生一份義無反顧的勇氣。但出現在別人身上的時候,中森明菜似乎忘記了自己也是這樣的個性,真情實感,為濱崎步擔心。

  對太太的擔憂,巖橋慎一半開玩笑半認真,說她這是有了身為長輩的意識。

  “長輩?”中森明菜睜大眼睛,但隨即笑了。她附和丈夫的話,“看待Ayu,就像是看待一個孩子——”

  巖橋慎一覺察到她的語氣有所停頓,調侃她:“看來不止是一個孩子。”

  “真討厭,這么會挖苦人。”中森明菜沖他皺了皺鼻子。

  嫌棄了丈夫說話沒有遮掩,她到底還是承認被巖橋慎一看穿,告訴他:“像是看待一個孩子,這句不假。只是,看到她的時候,有一點想起了自己。”

  “還是中學生的明菜桑,也是個不良少女,這點倒是很一致。”巖橋慎一說著會被太太再次嫌棄的話。

  不過,中森明菜卻并沒有落入他的話語之中,反倒問他:“Ayu是個讓人頭痛的孩子嗎?……就算是,好像也并不意外。”

  “因為明菜也是個讓人頭痛的孩子。……曾經。”她自己補充了一句。

  巖橋慎一笑了,對她說,“不讓人頭痛的孩子,就沒有驚世駭俗的好點子。”

  不管什么時候,不管面對的是現在的、還是過去的中森明菜,巖橋慎一都肯定她的價值,從不順著她的話去貶低她。

  但這一刻,當中森明菜聽到他這番話的時候,腦中卻莫名冒出來一個奇怪的念頭。巖橋慎一肯定自己,也是在肯定那個叫濱崎步的孩子。

  十七歲的中森明菜絕無僅有,如今的濱崎步,同樣獨一無二。

  但這兩個人的身上,又有一種微妙的東西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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