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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楓有點發傻,他看著從車上卸下來的十幾編織筐鮮魚,還有那七個膀大腰圓的大姐,這車是怎么裝下的捏?看那幾位的身條,就算不裝魚,怕是車里都要擠冒煙了,這可是北方最熱的八月份吶!
劉楓撓撓頭,走到車后面,忽然叫道:“二嫂?怎么會是你?”
魚販子里唯一稍顯苗頭,一身藍大褂的女人抬起頭,也一臉驚喜:“老嘎達,哎呦,你咋來了?老媽不是說你在嘉魚縣當個小頭頭嗎?哎,老嘎達,我可是聽說你前兩天帶回去五六個大美女?”
劉楓一腦門子黑線,這二嫂心大的,別人都急著賣魚,她倒好,還有時間八卦:“二嫂,你的魚不急著賣么?”
“哎呦,可不是,老四,嗨,不用了,老嘎達,來幫二嫂抬著,就一百多斤兒,咱們送到市場里面馬上悠出去,回頭二嫂按排你吃好的。”
劉楓上前拎拎那脹鼓鼓的倆編織筐,好家伙,沒有二百斤可也少不了多少。也難為二嫂了,一個女人家,可是咋折騰了呢!
劉楓雙膀較勁,兩筐魚穩穩當當的拎在手里:“走吧,二嫂。”
二嫂一愣,頓時那臉笑成一朵花:“哎呦,老嘎達,沒看出來,有勁呀,還尋思這些年讀書讀胎崴了捏。”回頭喊道,“老四,我告訴你,那車可是我家小叔子的,你幫著看好嘍,可別跑。這車上面要是差點啥事,回頭我找你家去!”
老四縮頭縮腦的嘟囔:“我擦,就那車還出點啥事!老子的車都這樣了,那混蛋的”
“說啥捏?”二嫂一邊急匆匆引道,一邊沒忘了回頭警告,“告訴你老四,別整那沒味地,回頭到二嫂家喝酒,二嫂給你壓驚。”
劉楓暗自腹誹,這心大的二嫂,不知道她到底算是哪一伙兒的。
“小玲,你個王八蛋,有人幫你就忘了我是吧?撒冷給我滾回來,幫我抬著!”
一個體型碩大的婦人在后面喊道,劉楓回頭一瞧,嘿,人家手上拿倆魚筐好像比自己拎著的還要大。只是那倆魚筐,拎在那婦人手上,仿佛輕飄飄的,沒有分量。
二嫂哈哈大笑著,一點也不介意被罵,跑回去幫著抬起一只筐,嘴里還喊著:“老嘎達,瞅著點車,唉呀媽呀,這么大人了,咋還讓人不省心。開車出事,這過馬路還(此處省略三千余字)”
其實距離菜市場門口就剩下六七十米遠,這里是銀松縣最繁華的菜市場,門里門外擠滿了人,就連道邊都被占用上不少。叫賣聲,呼朋喚友的聲音,擁擠踩踏后的咒罵聲,此起彼伏。
劉楓走在前面,后面二嫂和那位大姐高聲開道:“唉唉唉,油著油著,閃開哎,整身上可不管吶”
剛剛來到菜市場漁區,還沒等進到攤位,一個急火火的大哥就迎上來:“唉呀媽呀小玲,你咋才來呀,我啥貨都裝完了,就差你了!”
二嫂連奔都沒打,撲通,就把手里的魚筐給撂了:“我草,小玲,你想死啊,我的魚!”
二嫂連頭都懶得回:“來來來,老嘎達,也別往里頭走了,就在這兒上稱得了。”二嫂沖著糧油店老板娘喊道,“王姐,用一下大稱啊,王姐她家這稱準成,不帶差事的。”
二嫂后一句話是對小販子說的:“小玲,你這個混蛋,告訴你啊,把稱整埋汰嘍你給我洗!”
看來小販子對二嫂很是信任,二人眨眼間就稱完了:“林老八這個王八蛋,又差我七斤稱,等我明天不找他算賬!得,老趙,這點魚等于是給你白帶回來的了。記賬還是現錢杵?”
“記賬吧,這都啥時候了,明天再算!”
劉楓傻乎乎的在一邊看著,就這樣完活了?也太速度了吧?
“小玲,魚呢?”順著聲音,劉楓二哥急匆匆趕過來,一眼看到了劉楓,“哎呀,老嘎達啥時候來滴?這可是稀客,回頭找大哥,咱哥仨喝點。”
“二哥,我剛到,嘿嘿,你們可是發福了!”
“別提發福,再提我和你急!”二嫂翻一個白眼:“等你來魚都下鍋燉熟了!那些泥鰍魚都開了沒?”
“沒了,沒了,剛出手,就聽說你們回來了,這不就過來了么。”
“那好,咱們今天啥也不整了,鎖槽子,收拾家伙事,回家喝酒!”
二哥家就在市場對面的胡同里,租住的三十幾平米的小房,一進屋撲鼻而來的就是魚腥味。屋地上擺著三個大槽子,里面是翻翻滾滾的泥鰍魚,一根根足有三錢酒杯的口那么粗。
老四沒有跟來喝酒,去修車了,劉楓給了一千塊錢,讓老四喜歡的最都合不上。追尾原本是他的責任,沒想到刨去修車費還能轉上一筆,實在是太劃算了,也不枉剛剛被罵的昏頭脹腦。
把二嫂和她賣的東西送回家,劉楓就開車和二哥去廠里接大哥劉迪。
“二哥,會開車不?”劉楓小心駕駛著,這里的道路太窄了。其實銀松縣的道路要比嘉魚縣強太多,只是這里的繁華也遠不是嘉魚縣能比的,所以反倒是顯得擁擠。
“倒是玩過兩回房東家的半截子,就是沒票。”劉澄四下里摩挲著,那股喜歡無法掩飾,“老嘎達,你這車是改裝的吧?這家伙,也太壯實了,難怪老四那車撞那死樣,你這咋都沒咋地。”
劉楓笑了:“二哥,趕緊去考票,這車就是你的了。回頭咱們也開車去拉魚,省的二嫂費勁巴拉的,太辛苦。”
“那哪行,”劉澄趕緊拒絕,“我們可是聽說了,你都有對象了,咋的,還一起領回去好幾個?老太太來電話都愁死了!”
劉迪在銀松縣鋼窗廠上班,看到哥倆,也是高興壞了:“哎呦,老嘎達咋還越來越漂亮了,我咋覺得當初是不是老爸老媽整錯性別了。”
接上劉迪,又開車去到二商店,接上大嫂,想要去接大姐兩口子:“老大他們去滿洲里了,說是要整點老毛子的衣服啥的回來賣,還沒回來,等他們回來再一起到我家喝酒。”
大姐劉雨原先是銀松縣服裝廠的工人,廠里效益不好,兩口子早早就單干了。哥三個好幾年沒湊到一起了,這一次相聚,格外親熱。
“老嘎達,不是說你在嘉魚縣當個小頭頭嗎,咋有時間來銀松,不會是專程來看哥哥嫂子的吧?”大嫂鄭勤笑瞇瞇的問道。
“我調到這兒來了,以后就要哥哥嫂子多操心了,嘿嘿,小弟可是不會做飯吶。”劉楓笑道。
“把你那小朋友招來一個,”二嫂從廚房探出頭,“不就有人照顧了么,也好讓我們參謀參謀。”
一提起劉楓的女朋友,幾個人頓時來了興致,大嫂最是急不可待:“老嘎達,嫂子可是聽老太太說了啊,你小子一次領回去五六個,啥意思,還想犯錯誤哇?”
劉楓心里有點犯愁,這話一傳咋就變味兒了捏:“沒有那么多,就三個同事去看看新鮮,還有一個是郝丫。”
劉迪嘿嘿一笑:“拉倒吧,還同事,我可聽老頭子說了,有兩個已經是二次上門了,還都是燕京城的好人家女孩。老嘎達,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把事辦了,也好讓老人省心牢獄不是。”
劉楓沒想到,哥哥嫂子們居然比老爺子老太太還要著急,趕緊轉移話題,可不能再糾纏這個事了:“大哥,你們那廠子咋樣?景氣不?大嫂,剛剛看二百貨人也不是很多,東西不好賣吧?”
“嗨!”劉迪嘆口氣,“前兩年鋼窗廠還不錯,這不現在廠子兩個頭頭私下里都整個塑鋼門窗,心思也都不在廠子里了。這效益眼瞅著下降,估計這個月獎金又夠嗆了!”
大嫂也是臉色一黯:“二百貨更是完犢子,那幫頭頭腦腦光顧著自己摟錢,誰管下面死活?現在我們糖果組一天的銷售額,還趕不上小百批發一個小店半天的走貨量呢,這個月別說獎金,就是工資都夠嗆。”
劉澄有點幸災樂禍:“嘿嘿,咱這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個體戶,現在看來還不錯了,最起碼養家糊口還有一點余富。”
二嫂手里忙活,嘴上也不閑著:“大哥,不是說你上個月當上生產廠長了嗎?”
大嫂罵道:“別提那個破廠長,一提我更來氣,原先吧,每當這個廠長的時候,最起碼回家應時應晌。這當上個破廠長,錢沒見多掙,事倒是不老少,還動不動起早爬半夜地,愁死我了都。”
“大哥,要不你也出來單干得了唄。”劉楓試探著問道,這個時候舍得離開單位的并不多,何況大哥還當上了副廠長。
“哎呦,老嘎達你可別整事,”果然,大嫂不愿意了,“你大哥當初辦這個工作那家伙費了多大的勁,知道不?那家伙我家老爺子跑的”
大嫂一直對飛的父母抱有怨氣,就因為結婚的時候要啥沒啥。劉澄不愿意聽這個,這要是讓她說起來,三天三夜也沒個完:“老嘎達,這次來銀松縣干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