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狀況,定然瞞不過仙鶴堂里。◢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哪怕楊氏能讓清雨堂里的一個個都閉嘴,但徐令意、顧云錦的嘴,她堵不住。
楊氏啐了一口:“想老太太做什么?整日里就會大呼小叫砸東西,能的她!石瑛竟敢往昔豫這兒撲,我還要跟她算賬呢!”
“話不是那么說的,老太太無理都要鬧三分,”邵嬤嬤道,“您知道是石瑛拉扯豫二爺,老太太一張嘴,準成了豫二爺哄騙石瑛,您若不順著她,她瞎嚷嚷起來,豫二爺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楊氏氣悶。
這一招“我不好你也別想好”,看得是自損八百,但只要能傷敵一千,就足夠讓人投鼠忌器。
剛剛,她就是拿這一招對付吳氏的。
哪知道風水輪得這么快,又轉到了她頭上。
“行了,我琢磨琢磨,再去跟老太太說說。”楊氏靠著引枕閉目養神,到底不放心顧云錦,又叮囑邵嬤嬤道,“盯好蘭苑。”
蘭苑里,燈火通明。
吳氏一口氣說完了在內室里的狀況,氣得一張臉通紅:“云錦,那婆娘是真的歹毒,這樣的法子都能說出口!我們今兒個回去,她明天就能傳得滿京城沸沸揚揚的,你還怎么說親!”
顧云錦給吳氏添了茶。
她就知道,像楊氏和楊昔豫那樣的人,不斬草除根,是沒有清凈日子的。
不過……
“嫁不出去,也比跟楊昔豫湊作堆強!”顧云錦冷哼,“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又不止石瑛這一樁,我就不信我尋不到他其他的錯處!”
顧云錦說完,就見剛還氣得發抖的吳氏的面色漸漸緩和了,杏眼直直看著她,眼神都溫柔了幾分。
“怎么了?”顧云錦奇道。
吳氏撲哧就笑了:“好看是真好看,連撅著嘴哼人都好看得不得了。”
嬌嬌俏俏的小姑娘,一顰一笑都跟畫一樣,使起性子來都叫人轉不開眼。
本該好好讓家里人捧在手心,卻被楊氏用婚事拿捏,吳氏真的是心疼得不得了。
“就這模樣,當娘娘也是不輸陣的,卻要被她……”吳氏嘀咕著。
顧云錦聽了個明白,忍不住彎著眼睛直笑:“嫂嫂,我真嫁不出去,你留我呀?”
“說的什么混賬話!”吳氏伸著指尖去戳她的額頭,“不留你,你還想去哪兒?”
話說到了這兒,吳氏便道:“云錦,不止我,太太也是真疼你的,只是你們相處得少,往后你就知道了。”
顧云錦愣了愣,笑意凝在了唇角,眉眼低垂,嘆道:“我知道的,我已經都知道了的。”
從前懂事得太晚了,還好,今生還有時間。
姑嫂兩人又說到了請帖上。
“我想啊,就去宴會上說故事,看看是她會講,還是我能編。”顧云錦道。
吳氏點頭應了。
既然要在宴席上說道,顧云錦也不急著回北三胡同了,免得楊氏防她跟防賊一樣,反而弄得她束手束腳了。
吳氏要回去,顧云錦送她到院門。
守在不遠處的小丫鬟見吳氏孤身離開,松了一口氣,轉頭就去給畫梅報信。
畫梅心不在焉,她還在琢磨楊昔豫和石瑛的關系。
聽了回稟,只讓小丫鬟往楊氏屋里遞了信,自個兒轉身走了。
避開了人,畫梅直直尋到了楊昔豫的書房。
為了避嫌,她之前極少過來,眼下一邁進來,就四下打量,恨不能火眼金睛能看穿楊昔豫的秘密。
楊昔豫抬頭看她:“是不是姑母又尋我?”
畫梅幾步上前,道:“是不是我不如石瑛能耐?我只能在太太跟前替你多說說話,石瑛卻能從老太太的庫房里給你拿好處,除了那玉扳指,怕是還有不少東西吧?這么一比,我真是比不上了。”
三分惱三分鬧,看著是冷言冷語,卻別扭得厲害。
楊昔豫卻喜歡她口是心非的樣子,一把摟住了畫梅的腰身,湊過去偷了個香:“這醋吃的沒道理,扳指當真不是她給的,她能耐不能耐,我不知道,我只知你能耐極了,眼睛一瞪就勾得我心慌。”
畫梅被他說得面紅耳赤,伸手推了楊昔豫一把,力氣沒多少,跟欲拒還迎似的:“真與她不相干?”
“只跟你相干。”楊昔豫含糊道。
等畫梅整理了衣衫,趁著夜色離開時,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了。
涼風吹散了情郎在耳邊的私語,叫畫梅打了個寒顫。
她不信楊昔豫說的。
楊昔豫是她將來的寄望,她這樣的身份,不能強硬地質疑他,畫梅頓了腳步,干脆轉身去了另一個方向。
看守石瑛的婆子見了畫梅,只當是楊氏吩咐的,便開門讓她進去。
畫梅帶上門,看了眼精神不濟的石瑛,咬牙道:“豫二爺都交代了。”
石瑛愕然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交代了什么?”
“你心里明白!”畫梅一字一字道,她沒有證據,就是來詐一詐石瑛,怕說多了露馬腳,干脆含糊帶過。
石瑛縮了縮脖子,心中擂鼓一般。
楊昔豫真的說了?不可能吧?
石瑛豎耳,外頭安安靜靜的,就只有畫梅一人來的,她不由松了一口氣,是了,若楊昔豫都招了,楊氏鐵定雷霆手段處置她,哪會只讓畫梅來問話。
再說了,只要沒被當場逮住,好歹不都憑一張嘴嗎?
不管楊昔豫認不認,反正,她絕對不能認。
見石瑛還是不松口,畫梅跺腳,道:“你跟豫二爺的事兒,真以為能瞞天過海?”
石瑛蹭得站起來,青著臉道:“你的意思是,豫二爺說我跟他有什么?
我做錯了事,我認錯,太太怎么處罰都行,可這算什么?
我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要背這種污名?
我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你也要名聲?”畫梅嘲她,“監守自盜,你那名聲還值幾個銅板?”
石瑛抱著膝蓋,哭得撕心裂肺,翻來覆去就是這么幾句話。
畫梅拿她半點辦法沒有,只能氣惱地回了清雨堂。
剛一進去,畫梅就與畫竹打了個照面。
畫竹似笑非笑:“去找石瑛了?”
畫梅皺了皺眉頭。
“要我說,你與其折騰她,不如討好了表姑娘,你這心思呀,往后就要指著表姑娘過日子了。”畫竹道。
輕輕柔柔的聲音落在畫梅耳朵里,卻跟雷鳴一般。
她不敢問畫竹從何得知,只能斬釘截鐵道:“你渾說些什么東西!”
說完,不敢多留,快步回了屋子。
畫竹看著她的背影,勾了勾唇角,罵了句“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