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心里跟明鏡一樣,孫恪不肯說,她也就不繼續問了。隨{夢}小◢說шщЩ.suimEnG.1a
留著孫兒在慈心宮里用了晚膳,前腳讓宮女把孫恪送出去,后腳皇太后就吩咐起了向嬤嬤:“去打聽打聽,永王妃這陣子都相看了哪些姑娘,哀家也替恪兒把把關。”
向嬤嬤垂首應了。
等翌日她讓人去宮外一打聽,回稟來的消息讓她傻了眼。
向嬤嬤只好一五一十與皇太后稟道:“京里都在傳小王爺要娶親的事兒呢。”
“都說了些什么?”皇太后問道。
“有說是娶正妃的,又說是娶側妃的,眾說紛紜,”向嬤嬤道,“女方的人選,也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只知道事情是這么傳開來的……”
從萬壽園里柳媛想對鎮北將軍府的姑娘動手卻反而被打了回去,到有人看見當日永王府的馬車在園子外頭,后頭順著猜下去,姑娘家的名字一溜兒的。
皇太后啼笑皆非:“再傳下去,哀家都不曉得這是恪兒娶妻,還是圣上選秀女了!
衛國公府那丫頭,好端端挑釁人還想動手?
來請安的時候瞧著是挺規矩老實的,沒想到在外頭是個那樣的性子!
也難怪阿淵說不喜她,不喜才好,哀家可不想要一個那樣的外孫媳婦。”
宮女嬤嬤們都不應聲,叫她們說,到慈心宮里還不規矩老實的能有幾個人?長輩跟前一套、背后一套,也不是多稀罕的事情了。
皇太后說過了柳媛,又問到了顧云錦:“鎮北將軍府的那個,手上倒是挺厲害的。”
向嬤嬤這一次去打聽,也知道了顧云錦的不少事情。
顧云錦和侍郎府、楊家的糾紛,其中牽扯了親戚關系,孰是孰非,作為外人,只聽流言就拍板定論,未免偏頗。
因此,向嬤嬤只提顧云錦救火這一樁。
這是北三胡同里的百姓們親身經歷過的,火情如何,滿京城都看得到,那天半夜,顧姑娘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大伙兒你一言我一語地也早就湊全了,流傳開來,偏差并不大。
皇太后知曉火災,卻不曉得這一段,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的故事,比全然未知的事情更扣動心弦。
再者,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
起火時把鄰里叫醒,這不難,難的是遇事冷靜又堅強,幾句話激勵了鄰里自救,她也不是光耍嘴皮子,該提水時提水,該備伙食時備伙食。
這份能耐和本事,比好些年長些的姑娘家都強。
“將門之女,骨子里的血性就是不一樣,”皇太后嘆道,“她還有些什么事情,一道說來給哀家聽聽。”
向嬤嬤實在不想說親戚紛爭,遲疑了一陣,又說了幾樣她覺得好的。
一樣是容貌,傳言里顧云錦的相貌數一數二的好,另一樣是書道,那幅“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字,好些人都夸贊過。
“這位姑娘與壽安郡主、長平縣主交好,之前郡主還請她去國公府做客過。”向嬤嬤道。
“是嘛!能讓壽安叫到國公府去的,肯定是很談得來的,哀家更好奇了,”皇太后越聽越有意思,笑著道,“等過年時,記得提醒哀家,讓那丫頭進宮來,哀家也見見。”
向嬤嬤記在心上了。
西林胡同里,單氏看著手中的冊子。
這幾日她開始置辦年禮,京城離北地遠,路上要耽擱不少時間,況且天寒地凍不好走,送回去的年禮要早早安排好,早些讓人上路送去。
單氏是頭一年在京里準備,對鋪子、價格都不熟悉,便讓吳氏來給她幫忙,又把顧云思帶在身邊,讓她一并看著學著,等來年嫁了人,也不會弄不清楚怎么給娘家準備年禮。
除了將軍府,京里不少人家都開始置辦了,單氏帶著侄媳婦、女兒出去走一趟,常常會遇上其他府的夫人奶奶們。
起先,有因著那些傳言來試探單氏的,單氏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樣,打發了不少人。
漸漸的,似是永王妃與幾位國公夫人、伯夫人說了要娶正妃而非側妃的事兒,被當時在場的一位官夫人傳了出來,各家看單氏的神色就又不同了。
那位官夫人說過,有人當著永王妃的面提過鎮北將軍府的姑娘,永王妃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未說什么,看來這位顧姑娘并不是永王府的人選。
這事情只在官夫人之間流傳,并未在京里傳開。
秦夫人聽說時,冷冷撇了撇嘴。
她就說呢,哪怕永王妃一開始想相看的是顧云錦,在親眼看到這姑娘動手之后,肯定不會再選了。
顧云錦想進王府,根本是不可能的。
秦夫人想以此再去指點單氏幾句,可想了想又作罷了,畢竟,單氏從未說過顧云錦和永王府有瓜葛,那些都是流言傳出去的。
不曾想,秦夫人當了回明白人,卻也有不少糊涂的。
念夏從外頭回來,氣得臉都漲紅了,她不好去顧云錦跟前講,就拉著撫冬抱怨了一通。
“說我們姑娘粗鄙,又愛打人,肯定嫁不出去,還說什么之前打豫二爺,滿京城的看熱鬧,沒幾個人站出來說姑娘做錯了,讓姑娘變本加厲,以為打人是好事……”念夏越說越氣,“真想撕了那些人的嘴!”
撫冬也氣得不行,低聲罵了一通,才稍稍舒坦些,分析道:“好些人見不得我們姑娘好呢!不說別的,楊家那兒肯定盼著姑娘倒霉,還有王大人家那個女兒,金大人家那兩姐妹,還有還有,衛國公府二姑娘!誰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是誰傳出來的呢!”
兩人嘀嘀咕咕說了一通,收拾好了情緒,才進去伺候顧云錦。
顧云錦剛剛看完新出的話本,正整理著思路寫給蔣慕淵。
念夏一面研墨,一面想,也不曉得小公爺什么時候回京來,她下次還是問問聽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