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對顧云錦越發好奇了。隨夢小說w.suimeng.lā
她清楚壽安的性子,那姑娘脾氣溫和,極少有處得不好的,與顧云錦交好倒也不奇怪。
可能讓蔣慕淵頭一眼瞧了就喜歡上的,那就稀罕極了。
皇太后嗔笑道:“難道哀家給你拿了主意,你就能跟人家姑娘胡言亂語了?”
“哪能吶,”蔣慕淵答道,“她一直都把我當壽安的兄長看的,我貿然去跟她說,指不定就把人嚇著了……”
皇太后笑著啐了一口:“哪有你們私下自個兒說的道理?便是你心悅于她,這事兒也要旁人去辦。”
“您說的是。”蔣慕淵頷首。
皇太后做事有她的規矩,蔣慕淵不管心里是怎么打算的,場面話一定說周全了。
他是斷斷不敢讓皇太后曉得他與顧云錦的那些往來的,雖然不曾說過越線的話,但要是被皇太后曉得他夜里翻墻去看她,皇太后不會為難蔣慕淵,只會怪罪顧云錦。
皇太后思量了一番,道:“哀家前陣子還想著,等過年時叫那姑娘進宮來讓哀家瞧瞧,既然你喜歡,到時候哀家就多看看,再跟你母親去提。”
“過年時?”蔣慕淵微微搖了搖頭,“那豈不是還有一個多月?”
皇太后抬手在蔣慕淵背上捶了下,哭笑不得道:“就這般等不得了?怎么的,怕這一個月里被人搶了?”
蔣慕淵以手做拳,清了清嗓子,語氣討好:“外祖母,她下個月及笄,您總要讓我有一個名正言順、光明正大送她及笄禮的機會吧?錯過了,往后再補,也不是那個意思了。”
皇太后訝異,驚訝過后,忍不住大笑,一面拍他一面道:“行行行,依你依你都依你!哀家這幾日就傳她進宮來!”
蔣慕淵笑容燦然:“壽安說她喜歡您這兒的棗糕。”
皇太后又是一陣朗聲大笑。
“母后,您要依他什么?”正說話見,安陽長公主從外頭進來,問道。
她收到驚雨報信,曉得蔣慕淵回京入宮了,原是想在府里等著,可到底好幾個月沒有見到兒子了,實在掛念得緊。
估摸著蔣慕淵入宮后,圣上不留,皇太后也要留的,等回府時怕是天都大暗了,長公主干脆不等了,徑直進宮來看他。
一邁進來,長公主就聽見了皇太后的笑語,她好奇何事讓母后笑得停不住嘴,但更關心兒子,視線緊緊盯著蔣慕淵,半晌,心痛道:“瘦了!”
蔣慕淵咧著嘴笑,扶安陽長公主坐下。
長公主有一肚子的話要問她,卻被皇太后阻攔了。
皇太后揮手趕蔣慕淵,道:“你別杵在這兒了,讓我們娘倆說會兒話。”
她們要說的自然是顧云錦的事情,蔣慕淵心知肚明,也就不在此處打攪,應了長公主會早些回府,起身退出去。
安陽長公主眼巴巴看著蔣慕淵離開,這才收斂了心思,又問了一遍:“您剛才說要依他什么?”
“娶親的事兒。”皇太后直接道。
“怎么剛回來就提這個?是不是在御書房里,皇兄又催他了?”長公主擰眉,斟酌著道,“其實我也想跟母后您商量阿淵的婚事的。
之前皇兄給挑的衛國公府的那個,我接觸得少,不太曉得狀況。
我就托嫂嫂打聽打聽,結果她親眼那姑娘與同齡的官家女相處,又是出言不遜,又是想動手,我聽著就不大好。
況且,壽安也說跟她處不來……
我就想跟您拿個主意,怎么跟皇兄說說,換一個人選。”
“你別理他!”皇太后撇嘴,“那事情我也聽說了,我不喜歡柳家那個,你皇兄挑人的眼光不行!既然你聽說了柳媛跟人動手,也知道她鬧的是鎮北將軍府的姑娘吧?”
聽到皇太后贊成她的意見,安陽長公主已然松了一口氣了,見皇太后問起顧云錦,她頷首道:“我還見過她呢,前回壽安請她來府里做客。”
“瞧著如何?”皇太后又問。
“長得好模樣,說話舉止也規矩,壽安和她往來,我是放心的。”長公主答道。
皇太后卻擺了擺手:“哀家問的不是給壽安做玩伴如何,而是問你,娶回來當兒媳婦如何?”
此話一出,安陽長公主不由愣住了,直直看著皇太后,沒有作答。
皇太后低聲道:“阿淵說中意她,哀家打算先瞧瞧人,若是個好的,不如依了他,就此定了。”
長公主遲疑:“公候伯府不是沒有其他合適的……”
皇太后勸道:“哀家這把年紀了,實在不想再強扭瓜了,一個虞貴妃就夠哀家頭痛的了。將軍府的出身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若真是后宮三千,中宮擺個樣子,底下還有皇貴妃、四妃,喜歡哪個就抬舉哪個,國公府里頭可不能那么胡來的。
反正皇太后是做不出讓蔣慕淵娶個貴女、再抬個心頭好這樣的事情來。
顧家還守著北地,鮮血滾燙,不能那般欺負人家姑娘。
夫妻若是不合,影響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全家上下,安陽長公主也清楚這一點,便問道:“顧家是怎么想的?”
“人家怕是什么都沒有想過,”皇太后啞然失笑,“阿淵是一頭熱。”
這個說法,把長公主逗笑了,她笑著低聲罵了句:“沒出息!”
沒有出息的蔣慕淵出了宮,曉得小王爺在素香樓等他,便尋了過去。
孫恪百無聊賴,指尖捻著花生打發工夫,見蔣慕淵來了,他才長長出了一口氣:“總算回來了。”
“差點讓你的蹊徑給崴腳了,”蔣慕淵坐下道,“你母親相看誰不好?怎么看到她身上去了?”
“我比你還懵呢!”孫恪這些日子已經把來龍去脈打聽明白了,解釋了那日御書房里孫睿提及顧云錦,而長平又誤會了他。
蔣慕淵抿唇:“三殿下?”
孫恪揉了揉發脹的額頭,道:“別說做兄弟的不幫你,我跟父王、母妃都交了底,又去求了皇祖母,好不容易才拖住了,我是已經盡力了,你自個兒緊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