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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九章 歡喜

  壽安郡主趕緊另取了一根簽子,戳了一塊甜瓜喂到長公主嘴邊:“伯娘,很甜的,您也嘗嘗。”

  長公主哪里不知道她轉開話題的心思,嗔了一眼,張口把甜瓜含了。

  等咽下了,長公主才道:“我就是先琢磨琢磨,還舍不得把你嫁出去呢,我說什么也要多留你幾年。”

  “我也舍不得嫁呀,”壽安抱著長公主的胳膊,嬌聲嬌氣地道,“您看傅姐姐,她就要在家里等姐兒抓周后再出閣,我也要這樣,等我也有了侄兒、侄女,我也看他們抓周。”

  長公主怔了怔,顧云錦撲哧笑出了聲,壽安這算盤打得是真的好。

  顧云錦的肚子,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即便出了孝期后懷上了,十月懷胎,再滿了周歲,一轉眼兩年就過去了。

  其實,長公主說的多留幾年也不是虛的,可這般撒嬌,很是逗趣。

  果然,長公主點著壽安的額頭,哈哈大笑起來:“不嫁不嫁了,養成老姑娘了。”

  丫鬟婆子們也跟著笑。

  一通打趣著,外頭有人通稟,說是紀尚書家使了婆子來。

  紀家來人多是來尋顧云錦的。

  長公主聽了,笑著與那通稟的丫鬟道:“你且去問問,紀家使人來,若是說她們姐妹兒之間的俏皮悄悄話,你就把人引到小花廳,阿淵媳婦這就過去了,若是說旁的事兒,不介意叫我們長輩聽一嘴的,就引到我這兒來,叫我也湊個趣。”

  那丫鬟應了,沒等多久,便把紀家的婆子領到了長公主跟前。

  婆子是頭一回見長公主,稍稍有些拘束,不過她圓臉微胖,看著就是喜氣的模樣,一眼就讓人有好感。

  她給幾人問了安,交疊著手,笑道:“奴婢是來報喜的,我們奶奶、夫人的表姐,有喜了。”

  “呦!”長公主眼睛一亮,剛她們娘三個還在說孩子的事兒,才幾句話的工夫,又多了一樁大喜事兒了。

  之前徐令意來探望顧云錦時,曾給長公主問過安,當時雖沒有多說幾句,長公主對這個年輕小媳婦還是很有好感的,她喜歡通透人,徐令意看著就通透。

  “這可是大喜事兒,”長公主笑著與婆子道,“前腳他們姑嫂才從傅家添盆回來,后腳你們府上又來報喜,雖說不是我們寧國公府里添丁,但我光聽著就紅光滿面了,回去給云錦表姐賀個喜,祝她這一胎懷得順利、生得也順利。”

  “有您道賀,就是天大的福氣了,”嬤嬤回道,“都說孩子招孩子,夫人娘家姐姐得了一個,表姐懷了一個,等時間合適了,您的孫兒也就踏云投來了。”

  好話人人愛聽,也互相愿意說。

  長公主笑得合不攏嘴,讓嬤嬤給包了個大紅封。

  顧云錦心里也高興,打算過幾日去紀家探一探。

  徐令意有孕,徐侍郎府里也歡天喜地的。

  楊氏和魏氏之間,雖然還是有那么點不大不小的摩擦,但都是生活小事,大方向上,兩人是齊心的。

  現今官場上看著還算風平浪靜,可底下幾個皇子都盯著龍椅,徐硯便是不偏不倚,立場也會為難。

  楊家那兒早就靠不上了,徐家自己的姻親,說親還真不親,與紀家總算還過得去,徐令意在紀家處境好,對徐硯也是好事。

  哪怕不緊成一條繩,好歹真有什么事兒的時候,也會稍稍拉扯一把,就像前回金、王兩人給徐硯潑臟水時似的。

  楊氏興高采烈的,魏氏就更不用說了,當即坐著小轎子去紀家探望女兒了。

  紀家很是客氣周到,與魏氏說著徐令意這幾天的狀況,醫婆診脈時又說了什么,之后家里打算如何看顧伺候孕婦,總歸是事事詳細,讓魏氏十分放心。

  徐令意波瀾不驚的穩當性子,也被長輩們弄得有些靦腆了,要她自己說,這剛剛診出來,她連半點感覺都沒有,哪里就那般矜貴了。

  剛冒出一句話,就被親娘婆娘一道駁了,說她年輕不知事,這些時日老實聽話就好。

  紀致誠與魏氏問了安,被他母親叫出去耳提面命教導日常如何與孕婦相處,屋里留徐令意和魏氏說話。

  魏氏問了徐令意不少,心里都有數了,不得不感嘆一句:這拎得清的婆家和拎不清的,真是天差地別。

  紀家就很拎得清,曉得孕中不容易,各種事宜都會做安排,而且是真心實意的,絕不是為了應付親家登門而生出來的花樣。

  而她猶記得當年懷徐令意時的狀況。

  娘家那兒嫂嫂們生養,具是隔了房的,私底下如何,魏氏當年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根本不可能知道。

  嫁到了徐家時,楊氏頭胎已經落地,魏氏也不清楚楊氏的狀況。

  等她自個兒懷上了,閔老太太那糟心婆母沒少尋她事兒,話里話外嫌棄她事多金貴,這個不愛吃那個不適口,徐馳樂呵呵替她去街上買好吃的,回來都要被閔老太太指桑罵槐。

  要不是丈夫體貼細致,那十月懷胎、生產坐月子的苦,魏氏都不知道要怎么熬過來。

  后來她自己有體會了,也聽穩婆、醫婆說了不少,才知道孕中婦人都差不多,根本不是她特別難伺候。

  之后,楊氏懷了徐令婕,彼時徐硯仰仗楊家的地方還多,楊氏硬氣極了,哪里會管看閔老太太眼色,把孕中金貴發揮得淋漓盡致,也叫魏氏開了眼界,等她再懷徐令瀾時,也不怕閔老太太磋磨她了。

  想想當年,再看看女兒今時,魏氏只覺得苦盡甘來。

  只要兒女日子好,那她多吃的那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她恨不能把兒女會吃的苦全一個人吃了,只給他們留下甜。

  魏氏握著徐令意的手,絮絮叨叨交代她瑣事。

  徐令意清楚魏氏性格,哪怕叮囑的事兒自個兒都明白,也不打斷,認認真真聽完。

  “是了,差點兒給忘了,”魏氏解下身上的荷包,打開來從中取出兩張簽文,道,“我先前去天水觀給你和姑爺求的簽,求的是你早生貴子,姑爺來年能金榜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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