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山林,枝葉搖晃,疏影橫斜,光圈斑駁。
“可是荀世叔?”
這時,一個柔柔糯糯的聲音從眾人身后響起,這聲音嬌柔婉轉,如水似歌,絕不同于面前這個甄家小娘子的清脆嘹亮,如黃鶯吟唱。
眾人聞得柔媚聲音,轉身而望,只見那馬車前娉娉立著一個女子,這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穿一條川錦湘水裙,裁剪得體,酥乳纖腰曼妙無比,膚若凝脂,潤玉豐腴,端的是美貌無比,只是面色蒼白,云鬢微亂,瓊鼻沾汗,想來是方才受驚嚇不小。
“阿姐!是荀世叔”甄家小娘子粲然而笑,蠻腰一扭,如蝴蝶般奔了過去,雙手挽住溫潤女子的胳膊,用那清脆如黃鸝的嗓音叫道。
那女子娉娉婷婷做個萬福,柔柔說道:“見過荀世叔,見過這位小將軍多謝小將軍搭救之恩”
荀攸與史進正欲說話,馬車上突地探出了兩三個小腦袋,清脆嚷道:“阿姐”
甄家小娘子卻是松開扶著溫潤女子的手,回首叫道:“道兒、榮兒、宓兒,都下來”
登時,“噗通、噗通”馬車上跳下了三個女孩子。這是怎樣的三個女娃娃呀,大者十二三歲,小者歲,俱是洋娃娃模樣,粉雕玉琢,白白嫩嫩,錦衣綢裳,靈動神秀,稚氣未脫,漂亮可愛無比。
甄家小娘子牽過三個女娃娃的手,引到荀彧面前,說道:“來,都過來見過荀世叔”
“見過荀世叔”
女孩子們乖巧地行禮,用那清脆的聲音甜甜叫嚷著。
“哎”
荀攸滿面笑意,心懷大慰,彎腰慌忙地伸手虛扶,笑道:“起來,起來數年不見,娃娃們都已長大啦。”
“世叔,你見過我們么?”
三個女孩子中最小的一個好奇地抬起腦袋,脆生生問道。
荀攸笑呵呵望著這個最小的娃娃,這小娃娃分外的引人注目。若說面前所有女孩子俱是耀眼璀璨的星辰,那她分明是璀璨星辰拱護的明月。這明月無星辰可比,讓一切星辰黯然失色,小小身子雖未長開,臉上稚氣未脫,稍稍有些嬰兒肥,然已是可預見長大后必然容顏冠絕天下,傾國傾城,禍國殃民。觀那肌膚,冰肌玉骨,晶瑩剔透;看那容顏,唇紅齒白,明眸善睞,顧盼神飛;覷那身姿,秾纖得衷,修短合度。真可謂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更可說是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淥波。
荀攸輕撫胡須,頷首慈慈笑道:“某自是見過你們。容某猜猜,你可是甄家宓兒?”
那女孩撲閃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脆生生叫道:“是的,我是宓兒。”
荀攸搖頭感嘆道:“宓兒,宓兒都已是這般長大。當初與令尊見面,你們可都是小娃娃,你還在襁褓中,某還抱過你,如今已是這般長大”
“宓兒”荀攸饒有興趣凝望粉雕玉琢的甄宓,笑對甄家姐妹們道:“不知你們可曾聽得尊堂說及,當初宓兒夜晚入睡,你家人總可見一神人披玉衣于其身。時人皆驚嘆,說宓兒將來必貴不可言”
原來這馬車上陸續下來的的五個女孩子是中山甄家五姐妹,最先仗劍與流寇廝殺的十五六少女為甄家二姐甄脫,她性格最為率真直爽;后來下車與眾人見面的十七八歲女子為甄家大姐甄姜,是個溫婉柔媚之人;最后面跳下馬車的自是三妹甄道、四妹甄容以及最小的女兒甄宓。
大姐甄姜柔柔回道:“是的,荀世叔,父親大人在世時總與我等姐妹說起,要我等好生照顧于小妹”
身后甄宓聽得荀攸與大姐甄姜俱是說及父親,卻是垂下秀氣的脖頸,翻卷的長長睫毛充盈淚水,有若掛著晨露的小草。她哀哀說道:“爹爹宓兒好想爹爹”
荀攸搖搖頭,伸袖拍拍甄宓的腦袋感嘆道:“唉當年一別,卻不料天人永隔。不知不覺甄兄已離世五載矣,可真真可憐了你們”
甄家五姐妹俱是凄然欲泣,雙眸含淚。
甄姜芊芊玉手輕輕一抹臉上淚滴,笑道:“父親早逝,唯使我姐妹早慧這數年來,脫兒與我協助兄長打理家族事務,四處奔波。這幾個妹妹也是伶俐聰慧,見我們辛苦,卻也陪著我們一道奔波,說是有個伴兒”
荀攸大贊:“有你們姐妹幫襯著兄長某記得你家兄長是叫甄儼的吧憑你等聰慧賢德,必能振興甄家。”
甄姜淺笑,嬌羞說道:“小女子拋頭露面,倒叫世叔笑話了。我等甄家真不比世叔荀氏一族,人丁鼎盛,各有才華”
荀攸正色道:“無有笑話,只傾佩耳。若甄兄在天有靈,也是寬慰有加甄家五姊妹,俱是不凡哪嗯姜兒,那今日是為何在此呀也是奔波商旅?”道舊寒暄完畢,荀攸卻是詢問起甄家姐妹在這荒郊野外的原因來。
甄姜羞澀而笑,回道:“不瞞世叔,我們姐妹卻是從常山來”
“哦,常山?”荀攸好奇,輕輕撫摸胡須。
“荀世叔阿姐已是嫁作人婦啦,夫家就是常山趙家此次帶我們姐妹去他家玩哩,剛剛回中山卻不想在這半路遇到了流寇”一旁二姐甄脫嘻嘻直笑,嬌俏地說出了答案。
“原來如此那則恭喜姜兒了某還不曾討得一杯喜酒來飲呢。”荀攸大笑。
甄姜滿面嬌羞,好看的雙眸瞟了二妹一眼,柔柔回道:“世叔,那是自然,待世叔來中山,姜兒必奉酒水。不知世叔大隊人馬何往?”
荀攸拂須而笑,望著柔媚的甄姜,意味深長說道:“此處相遇,解得你等危機,卻是上天安排,是偶然也是必然姜兒以為某將何往?”
“嘻嘻世叔是來我甄家么?”歲的甄宓聽得荀攸反問,馬上展顏俏生生問道。
“荀世叔可是來我甄家?”聽得小妹問話,大姐甄姜也明白過來,柔柔問話。
“正是”荀攸頷首點頭,笑道:“正是拜訪你中山甄家,有事相求”
“世叔所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