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游走了,敖沐陽則留下了。
海龜的保護區有著最多的礁石,紫海膽最喜棲息于巖礁的背光處或石縫間,常在棲息處鉆洞并藏于其中。
所以,這保護區里的海膽數量也多。
常年的水流浪打,巖礁裂縫很多,但縫隙多數不寬,正好海膽群里也是小的居多,這些小海膽鉆進了石縫里,倒不是很好尋找。
白天的時候海膽會盡量躲藏在洞穴中,它們有畏光和晝伏夜出的天性,也就是它們剛來到村外海域,時間太短還沒有挖出洞穴來,否則老敖想要尋找它們還真不容易。
敖富貴貼著礁石游動,不管個頭大小,只要是海膽他就往掛在腰上的網兜里塞。
敖沐陽拉了拉他的網兜,嚇得敖富貴趕緊扯住腰帶,直到回頭發現是他在拉車網兜,敖富貴才松了口氣。
帶著敖富貴浮出水面,敖沐陽換了口氣后說道:“你怎么不管大小都在撈啊?撈幾個大的行了,小的你得留著。”
敖富貴說道:“我這不是想大的賣掉,小的自己吃。”
“你倒是會做生意,好歹給海膽群留點種子。”敖沐陽沒好氣的說道,“這些海膽一看就很瘦,沒什么好吃的,盡量少捕撈。”
敖富貴道:“留在這邊干嘛?你想養海膽?要是養的話你去買苗就是了,靠這些能干嘛?”
敖沐陽搖頭道:“不是養海膽,而是留著它們點綴這邊的海底,我準備等到天熱的時候在這邊搞個潛水勝地,你看有玳瑁有海龜,有珊瑚礁現在還有了海膽,以后再弄點珊瑚魚,這不就成個景點了嗎?”
敖富貴恍然,道:“明白了,你這小腦瓜可真好使。”
“滾蛋!”
老敖這次來可不是單純為了捕食海膽,還要給海膽喂食金滴,不過這比較難了,不管是金滴還是分散的金點,都需要海膽自動捕食,可它們運動能力太差,估計放出去后都會被周圍的魚蝦和海龜搶走。
還好,現在天冷,海龜還沒有洄游歸來,周邊海里的魚蝦也不多,估計海膽多少能吃上點。
紫海膽不是什么珍稀的東西,老敖完全是想用它們點綴海底才決定給它們喂金滴的,所以他喂的不多。
他小心的尋覓著大個頭的海膽,找到后就放進網兜里去。
將軍兢兢業業的想幫忙,它看到大個海膽后就張嘴叼了進去,隨后它又立馬把海膽給吐了出來,瞪大眼睛甩著耳朵在水里使勁掙扎。
這倒霉孩子,老敖在心里嘀咕一聲過去摟著它浮出水面,將軍一冒頭就開始哼唧哼唧的叫了起來,嘴巴張開再合不上了。
敖沐陽探頭看了看,將軍的舌頭上出血了,它剛才咬到那海膽后肯定使勁閉嘴來著,海膽刺可不是裝飾品,這東西并不算鋒利,但也是帶尖的。
另外海膽刺是帶毒的,末端有毒囊,其中紫海膽刺毒性很小,如果是人被扎傷也得做處理,否則容易引發炎癥。
至于狗就不用處理了,狗的免疫系統強大,再就是將軍被炸了嘴巴,老敖也沒辦法給它處理。
這樣他就讓將軍去岸上等著了,將軍覺得自己今天表現丟臉了,回到岸上后怏怏不樂的趴在那里不動彈。
敖沐陽捕撈了十來個紫海膽后就上了岸,他把敖富貴也叫了上來,兩人合計了一下有二十五個,這樣他就點頭道:“夠了。”
敖富貴道:“怎么夠了?太少了。”
敖沐陽耐心的說道:“今晚就你我和鹿老師三個人,一個人七八個海膽呢,這還不夠?”
“我爸我媽呢?”
“這時候你又孝順了,他們不吃,咱們自己吃就行了。”
敖沐陽帶著海膽回家,然后去村里的大喇叭喊了一聲:“各位村民請注意,各位村民請注意,我是敖沐陽哈,咱們村外面的海里出現了海膽,大家注意保護,不要捕撈。行了,我來重復一遍……”
敖富貴跟在后面呵呵笑道:“羊子你真賤。”
大喇叭將他的聲音傳播到了全村:“羊子你真賤。”
老敖趕緊關上了話筒,這下不用再重復一遍了。
海膽是紅洋灣的老住戶,現在少見后老百姓也不想念,它和海星一樣,從來沒有踏上主流餐桌。
也是因為這原因,所以當老敖說敖富貴的父母不吃這個的時候,敖富貴沒有反駁,要不是知道敖沐陽擅長做西餐,他自己也不會想吃海膽。
紅洋當地對海膽的做法很簡單,要么是海膽蒸蛋,要么是海膽炒飯,其實真正能領略海膽風情的吃法當推刺身。
敖沐陽在西餐上是下過功夫的,他自然知道怎么處理這海膽,就什么都不用加,打開后拿小勺進行取食,否則一旦煮熟,其特有的鮮味就降低了。
現在吃紫海膽還不錯,正兒八經來說,紫海膽從四月下旬、五月上旬開始上市,其中最好的品嘗時機是七八月份,因為那時候的海膽正好成熟,帶著脂膏,鮮美無比。
敖沐陽把海膽帶回來后進行水洗,用清水反復沖洗,敖富貴坐在躺椅上抱著一只貓好奇的看。
結果他什么也沒看到,敖沐陽把海膽洗了幾遍后就扔在淡水里泡了起來,然后再也不管。
見此敖富貴便問道:“你怎么不處理了?”
敖沐陽反問道:“處理什么?這東西晚上要生吃,你未必吃得慣,所以才跟你說別弄的太多。”
敖富貴皺起眉頭道:“什么玩意兒?生吃啊?”
敖沐陽道:“配白葡萄酒,我這邊有新西蘭的圣白碧馬爾堡長相思白葡萄酒,是過年那會虎哥送來的,今晚你可以嘗嘗。”
“我不喜歡喝葡萄酒,那玩意兒又苦又澀,還不如喝醋呢。”敖富貴頓時擺手。
敖沐陽道:“新西蘭的圣白碧馬爾堡長相思白葡萄酒是世界名品,跟一般葡萄酒不一樣,你到時候仔細品品。”
敖富貴不想這么生吃海膽,他鄭重其事的說道:“生吃是原始人、野蠻人和東瀛小鬼子干的事,我不這么吃。”
他躺在椅子上抱著手機開始搜海膽的吃法,搜了一會后他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我晚上得好好品嘗一下那白葡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