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坐。”
和想象的不太一樣。
不是大腹便便，中山裝，然后喝著茶水帶著和藹的笑容打官腔。
至少氣質不是這樣的。
看著也就四十出頭，天熱了，穿著半截袖的襯衫。
帶著眼鏡很斯文的。
看著就不像坐機關的感覺，倒是如同公司高層的樣子。
包括辦公室的裝潢風格也是如此。
最多有個小紅旗在桌上，其余的電腦還有文件擺放都正常。
趙旭。趙副局長。
聽說算是二把手，具體的機關單位韓勠也不太了解。
知道這個權利身份就行了。
“韓勠，黎若白。”
和喬力乾握手之后，反而看著兩人叫出名字。
“您好。”
黎若白禮貌握手松開，韓勠握手過去：“領導好。”
“噗。”
黎若白實在沒忍住，捂嘴偏頭。喬力乾也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沒法多說。
倒是趙局也笑容和藹和他握手，示意他們都坐之后。秘書上的也不是茶水，瓶裝水而已。
“已經去報備了？”
趙局詢問喬力乾：“你們呂總和王總監這次沒來？”
喬力乾禮貌開口：“因為是新設定的兩期節目，所以具體的內容還是我更了解。他們就讓我來了。”
停頓一下，喬力乾示意：“順便也帶著韓勠和小黎過來。畢竟內容是關于給他拍攝mv的。”
趙局點點頭：“這一季出發吧是真的不錯。全國范圍內都有很大的影響。受歡迎度和熱度都很高。”
指指喬力乾：“其中你們剛剛剪輯送過來的捷克那兩期，還有黃河大合唱的這幾期，都很不錯。”
喬力乾道謝，趙局目光投向韓勠：“聽說都是你的策劃？”
韓勠擺手：“沒有。正相反。這幾期我反而沒怎么參與。”
“哦？”
趙局點頭笑著：“我還說呢。之前第二期的時候，那段說的多有意思，雖然不好播出去。不過黃河那期和捷克這兩期，怎么表現反而沒那么積極了？”
韓勠開口：“涉及到正能量主旋律的情節，我年輕，不敢參與太多。顯得不嚴肅。”
黎若白一直忍著笑低頭不想讓趙局看到，喬力乾更是有點無語。
反而趙局笑得很暢快：“沒必要的。就期待你表現呢。”
說完看著韓勠：“這最后收官兩期是你提議去香江的？”
韓勠開口：“因為香江回歸20周年。趕巧最后一期就是6月30日。所以提議導演去香江拍攝。”
趙局恩了一聲：“挺好。首先回歸20周年有意義。其次國內娛樂文化事業發展，慢慢也在崛起中。以前香江文化娛樂產業是要比我們內地進步的。如今也要回頭給他們看看我們的發展，有利于歸心。”
這就不好說了。
涉及到的層面不同，也不好亂說。
趙局似乎也意識到，笑了笑沒再多講，而是示意黎若白：“小黎也不錯。表現很好。算是這一季出發吧可以這么成功的功臣。形象氣質還有風評也都很好。”
黎若白笑著禮貌道謝。
實話來說，趙局管這些，其實還真未必直接管得到藝人。說這樣的話也是隨口夸獎。但是誰真的不當回事就是傻了。
隨后趙局就主要和喬力乾說說具體情節。過審的事已經讓助理把內容和材料走程序遞上去了。當然和趙局談的好的話，就真的是走走程序而已。看著氛圍顯然也沒什么問題。
“收官了。”
趙局看著韓勠：“以后要去拍攝影視劇了？”
韓勠心思一動，看著趙局似笑非笑的表情。人家顯然不是那種剪刀手老頭子的人設。韓勠聽出話里有話但是正等他問呢。
哪怕是隨口。
“沒有。”
韓勠表情嚴肅，整理語言看著趙局：“今天來是讓導演帶我見識一下的同時，也順便和趙局見面接觸。”
趙局一愣，點頭開口：“沒關系。你說說。”
韓勠示意：“我以后打算做綜藝節目，雖然不排除拍影視劇。但主要的想法還是做綜藝。”
趙局眼鏡摘下，打量韓勠，平和笑著：“說說原因。”
戴上眼鏡，趙局開口：“正常來說藝人如果在綜藝節目紅了，演員還是要回去演戲。歌手也還是要回去唱歌。你反而要繼續做節目？”
韓勠點頭：“我想過。而且導演也給我意見。我是做綜藝節目紅的，但我肯定不是第一個。別人怎么運營自己事業是他們的事，也有他們自己的訴求和道理。我至少不想說因為綜藝紅了就去影視圈發展。大家因為我做節目喜歡我，我也想繼續做下去。”
趙局示意韓勠：“繼續。”
韓勠再次道：“而且不只是這個原因。更關鍵一點在于我通過出發吧第五季的拍攝，發現自己適合也喜歡綜藝節目。并且綜藝節目在我看來大有可為。不說最近兩年內地綜藝蓬勃發展，實際上可以做的比影視劇市場要更多，更有挑戰。”
看著趙局，韓勠開口：“最起碼我們還沒到擺脫借鑒開始我們獨立原創出精彩綜藝的程度。”
沒等趙局回應，韓勠開口：“當然我不敢大言不慚說我自己做原創就精彩，就比誰強。我只是覺得這條路總要有人先走下去。”
說完韓勠就不說了，等待趙局評價。
趙局沉思片刻，不至于被韓勠幾句正能量的話就打動。而是看著韓勠：“想法是好。這樣的想法我們一定支持。可是這條路要是這么好走也不會讓你一個年輕人來嘗試對吧？”
韓勠點頭：“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看看手機，韓勠抱歉：“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耽誤趙局時間。”
趙局平靜開口：“沒關系。你簡單說說。”
黎若白下意識看著韓勠，回想起那天他忽悠自己一百萬的壯志凌云。難道不是開玩笑？！認真的？！
韓勠示意趙局：“其實都和現在娛樂圈現狀有關。國家層面來說文化娛樂事業，是希望宣傳正能量和主旋律的。以及國家需要關心的事。具體的我也不敢多說，就說這方面。肯定要先保證。”
“哦？”
趙局想了想，笑著搖頭：“你知道外界，尤其網友和娛樂文化產業圈子內，對我們的風評從來不太好。原因之一就是我們總是強加一些東西在里面，弄得完整的作品似是而非。”
靠在椅背上，趙局開口：“我們當然有我們的考慮。但你這么說的話，能保證娛樂性嗎？畢竟作品還是要觀眾以及民眾喜歡和感興趣愿意觀看為基準的。”
韓勠開口：“沒說什么是一定可以的。學會面對失敗才能重新沖擊頂點。但是盡最大努力去顧全，這個做到的程度自然盡善盡美。”
示意趙局：“比如我舉個例子。小鮮肉偶像，粉絲都年輕。非常喜歡外在的顏值和身材這些。因為年輕所以容易盲目，三觀樹立的關鍵時期，也有可能偏離。然而沒辦法的是，小鮮肉和偶像的確更受歡迎，在手機和移動端的時代，流量稱王已經是某種客觀現狀。”
探身開口：“可以開一個節目。關注國家環保和污染問題的。請幾位人氣高的小鮮肉和流量明星做嘉賓做節目。親身去改善某個地方的污染問題，雖然不可能完全解決。只是親身親自動手去做點利索能力的，上山下水，污泥中翻滾。就比如《真正男子漢》那種類型。用他們的流量和影響力，去引導他們高數量的年輕粉絲去關注這些。保證了國家需要的正能量和主旋律同時，小鮮肉和流量明星的年輕粉絲注意力也會被偶像們吸引過來，同時也洗白一些小鮮肉和流量明星只有顏值沒有藝德的負面評價。”
喬力乾都下意識看著韓勠，更不用說黎若白了。
剛剛明明最緊張的是他，此刻言之有物的也是他。
趙局都有點愣住，本來是閑聊，卻發現他談的東西，好像很認真并且乍一聽來，很有搞頭。
“嗯……”
沉吟片刻，趙局開口：“說是這么說。難點好像也不低。比如流量明星和小鮮肉偶像愿意來嗎？吃這個苦受這個累，有沒有贊助商愿意投資？”
看著韓勠：“關鍵是這么做的確滿足幾方的訴求，可是節目的趣味性怎么保證？”
韓勠開口：“不是只有喜劇片逗得大家幾分鐘一笑才票房高的。作品的決勝法寶永遠是故事本身。”
看著趙局，韓勠語氣誠懇：“大家一起齊心合力，戰勝苦難，共同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本身就足夠吸引人關注看下去。尤其看到那些光鮮亮麗，盛傳拍戲雇幾十個替身，手指割破都看醫生的小鮮肉和流量們可以受苦受累已經足夠讓公眾至少心里會平衡很多。”
趙局想了想，點頭開口：“聽著是真不錯。”
笑著看著韓勠：“你不是跟著喬導演過來見識一下，看著像是有備而來啊。”
韓勠也笑：“機會難得，機會難得。”
“呵呵。”
趙局笑得暢快，黎若白抿起嘴角也笑著看著韓勠。目光帶著一點閃動。
因為韓勠至少是不知道的，在他侃侃而談和領導說事的時候，已經有了他自己講述的，認真做事就足夠吸引人。
至少黎若白，就被吸引了。
雖然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