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樹也是豎起大拇指,對蔣英說:“小蔣,果然咱們是沒看錯小天啊,這樣的人,才是值得交的朋友…”
能被一市的紀委書記用“朋友”來稱呼,絕對是很高的稱贊了。
蔣英點頭贊同:“我這話不知道對多少人說過了,總結一下,他們無外乎有兩種反應,小天,你要不要猜一猜他們都是什么反應?”
楊小天笑了笑:“這有什么好猜的,太簡單了啊…一種是一個勁的替你可惜,說你留下多好;另一種呢,就表忠心,要讓你帶著走…”
“是啊…替我可惜的,他們是做墻頭草,我這個冷灶燒著,免得我生氣,同時又要看新的灶臺,兩頭下注嘛…表忠心的,未必是真的想走,當然,真想走的我也未必會帶…”蔣英似乎是在對楊小天說,似乎又是在自我感慨,沉默了一會兒后看向楊小天問道,“既然道理你都知道,你也能猜出來,為什么不二選一呢?偏偏要說和你沒關系?”
“為什么要二選一呢?”楊小天反問道。
這話把蔣英給問住了。
吳德樹盯著楊小天問道:“那我問你,你為什么會如此回答呢?”
楊小天說道:“總歸會有一個回答不是?我回答的就是我的真實所想…你們離開,我為你們祝福,身為朋友的祝福,除此之外,我還應該說什么呢?”
“好,好,說的好…”吳德樹連連鼓掌,“好一個身為朋友的祝福,就為了這句話,咱們值得喝一杯…”
說完他舉杯[嘀嗒]。
楊小天也舉杯。
“啪…”
杯中酒,二人一飲而盡。
吳德樹臉色微紅,借著酒勁說道:“那咱們就以朋友的身份說…實不瞞你,你蔣姐,明年要調到廣安市當市長,她的意思呢,是想帶著你去,一來是提一提你,二來也好有個人當得力幫手…我個人也是這個意思,有你在幫襯著她,我也放心一些…”
楊小天看向蔣英。
蔣英笑了笑,說:“不過今天你的一席話讓我的想法有所改變…之前我是覺得你很不錯,醫術好,人品好,我覺得讓你來保健委,想方設法提拔你,也是對你好…能夠讓你盡快的發展提高…甚至把你帶去廣安,雖然看似廣安比不上南湖繁華,但你的級別肯定會上去的…但今天,就在此時,聽了你這一番話,我才知道自己想的是多么的一廂情愿,權勢富貴并不是你想追求的,你所追求的,無外乎是救死扶傷而已…”
這話說的陰陽頓挫飽含感情,連吳德樹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
“咕嘟…”楊小天喝了一杯酒,自嘲道,“蔣姐,你把我說的太偉大了,其實吧,我也是喜歡富貴權勢的…”
“哈哈…”吳德樹笑了起來,“這個世界上誰不喜歡富貴權勢?關鍵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楊小天點頭:“每個人心中總歸有自己的堅持…”
這一番話說的三人都很開心,就連蔣英也喝了兩杯酒,不勝酒力的她臉蛋紅撲撲的。
聊天不一定是聊八卦,楊小天就覺得,沒事聊聊每個人心中的理想,聊聊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挺好的[
夢想照進現實。
談完了人生觀、價值觀以及夢想……總歸還是要談身邊事的。
說起謝恒峰,蔣英就是一肚子怒火,一拍桌子罵道:“姓謝的那個王八蛋,我還沒走呢,就開始這樣做,簡直是目中無人,我就是撕破臉又怎么著了?我撕破臉他也不會好過的…”
說完她看向楊小天,說道:“小天,今天你也是開導了姐姐我…以前我做事,顧及這個顧忌那個,總擔心對老吳影響不好什么的,現在我想通了,老吳是老吳,我是我…讓我不爽,我也讓你不痛快,撕逼就撕逼,誰不會啊…反正我年后就要走了,撕個痛快好了…”
楊小天吃驚的看向忽然發飆的蔣英,說道:“姐,不用了吧…這邊我沒問題的,他們想在理療中心奪權,沒那么簡單,除非他們來個大清洗…不過大清洗之后的保健委,還剩下什么呢?”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
“哈哈,小天,你也太看不起你姐我了…”蔣英也是霸氣側漏,“真以為我這么多年在衛生局是白干的啊?”
“還有我呢…”吳德樹也被調動起了情緒,一拍桌子霸氣十足道,“我在市里好歹也算二三把手吧?我還沒走呢…”
這邊三個人談著人生理想,一個比一個能裝逼時,庚嘉佑也在找援軍。
說來有意思,庚嘉佑的一個好朋友是杜友斌。(前文有提過,杜友斌是杜重智的哥哥)。
杜友斌曾經在參與衛生系統的一些工程建設的招投標中與庚嘉佑認識的。
當時的庚嘉佑還就是一個小小的科員而已[]。
杜友斌覺得庚嘉佑有潛力,奇貨可居,就仿照呂不韋,投資庚嘉佑,沒事就請庚嘉佑吃飯喝酒,庚嘉佑有事時也幫著出人出錢。
他確實做到了,庚嘉佑雖然也把他當金主,但私人友誼還是很不錯的,沒事時也會叫他吃飯喝酒聊天什么的。
而且在一些衛生系統的工程建設上的招投標,庚嘉佑也在能力范圍內幫杜友斌通風報信。
讓杜友斌在杜家實力大漲,很受重用。
剛從理療中心出去,庚嘉佑就一個電話打給杜友斌。
在他想來,招攬理療中心下屬人心的第一步就是得有錢,畢竟請個客吃個飯什么的,都得花錢吧?
而且他還想要和杜友斌商量商量有沒什么可支招的地方。
由于要談事,他沒有把地方選在酒吧夜總會之類的喧鬧地方,而是選了一家茶座,叫了個包間,安靜又優雅。
他剛到沒一會兒杜友斌就來了。
二人那可是過炮的關系,算是人生幾大鐵之一了吧。
因此也沒什么好客套的,直接就是抽煙喝茶聊天。
庚嘉佑就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后一籌莫展道:“我感覺啊,我就好像古代的進士去當縣官,到地方后連個師爺都沒,睜眼一摸黑,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啊…”
杜友斌雖是富二代,但也親自管理過項目,有過工作經驗,不會天真的認為有尚方寶劍,坐在位子上就能牛逼的下命令。
他點頭贊同道:“我以前剛到項目部時,項目部里的人都知道我是誰,可不照樣有人不理我,對我陽奉陰違的,這種人啊,看不清形勢,是最可惡的…”
“是啊…”庚嘉佑不能再贊同了[]。
這時杜友斌忽然一愣:“等等,你剛才說你去了哪里?”
“理療中心啊,怎么了?”庚嘉佑一臉疑惑的看向杜友斌。
就見杜友斌的臉上立即露出狂喜的表情,說道:“哈哈,剛才不還說下面一個熟人都沒嗎?現在有了,我弟弟杜重智你知道嗎?就在理療中心工作…”
“杜重智?”庚嘉佑一愣,旋即想到這個人,“他是你弟弟…”
“你們見過?”杜友斌問道。
“嗨,別提了…”庚嘉佑捂著臉,“你說這事,不是大水沖到了龍王廟嗎?”
“怎么了?”杜友斌追問道。
庚嘉佑就把白天的事說了一遍,哭笑不得道:“你說這事整的,直接給謝局長‘尿褲子’了。”
杜友斌的臉色都變黑了,拿出手機說道:“這個混賬,不爭氣的東西,我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
庚嘉佑心中也有打算,心想這杜重智別管白天做了什么事,總歸今后也是自己人,趁著杜友斌撥號的空當說道:“你也別太激動,好好說他,畢竟還小嘛…”
“小,都二十四的人了,還小什么?我像他那么大時,都已經在工地上干活了…就他還小啊?我最小的弟弟都比他有出息…整天人五人六的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說話間電話被撥通了。
“小智,干什么呢?”
“大哥啊,我在外面呢,有事嗎?”杜重智一臉莫名其妙,這個哥哥可是很少打他電話的[嘀嗒]。
“有事,你現在來一趟玫瑰茶館…”杜友斌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什么事啊?”杜重智一臉納悶。
“別問,你來就行了…”杜友斌說著就掛斷了電話。
“喂喂……”杜重智還想說什么呢,就聽到掛斷電話后的忙音聲,氣的他罵了句“操”。
他本來是不準備去的,但想想楊小天對他的教誨,嘆了口氣,心想還是去看看吧,逞一時之氣也沒意思。
他導航設置了玫瑰茶館,就開車過去。
到了門口后他打給杜友斌,問包廂號。
敲響了包廂門,庚嘉佑拉開門。
杜重智一愣,問道:“怎么是你?”旋即就想走。
卻見他哥也走了出來,說道:“進來坐,我有話問你…”
杜重智不情不愿的走了進去,坐在杜友斌旁邊說道:“哥,你怎么和他認識的?”
“呵,你是哥還是我是哥?我交朋友還需要經過你同意嗎?”杜友斌反問道,“我知道你一直不爭氣,現在有一個機會給你,你就告訴我吧,是干還是不干…你要是干好了的話,我不介意在咱爸面前替你說幾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