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嘆了口氣:“你是在國外長大的,根本不了解國內的行情,你打擊商業對手的手段有些太絕了。”
蘇哲給她進行了一番國內商場潛規則的知識普及,安靜沉默了半晌才看著他說:“在你心里我也是那么心狠手辣的女人嗎?”
蘇哲聳了聳肩:“你的商業手段在國外的商場上無可厚非,但在國內這個講究和氣生財的商場并不是太適用,國情不一樣,在國內做生意更講究的是人脈和口碑。”
安靜忿忿的說:“我不是不知道國內的國情,我有我的原因,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對這十三家公司斬盡殺絕嗎?”
蘇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外界傳聞你是為了擴張靜安集團不擇手段,但聽你的意思似乎其中另有隱情。”
安靜眼圈微微泛紅,臉上流露出一絲疲倦之色:“我從小在國外長大,外人都以為是我父親把我送到國外接受先進教育,其實根本不是這么回事。”
隨著安靜娓娓道來,蘇哲這才恍然,在安靜很小的時候,她的父母就離婚了,她一直跟母親在米國生活,她一直很痛恨她的父親,因為靜安集團能有之前的規模,她的母親有著很大的功勞,直到她應父母的要求回國接手靜安集團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的父母感情一直很好,父親安東澤白手起家,母親白靜怡是個很有商業頭腦的女人,夫妻兩人互相扶持才建立起靜安集團,在把集團做大做強后,不可避免的遭到一些人的覬覦。
母親白靜怡被人設計陷害抓住了把柄,用這個把柄威脅她交出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夫妻兩在公司總共控股百分之五十一,如果交出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會在公司失去控股權,兩人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怎么會愿意拱手讓人。
可是如果不接受威脅條件的話,白靜怡就會身敗名裂,倒是公司就會股價大跌,導致公司破產,最后兩人干脆釜底抽薪,白靜怡把自己擁有的股份全部轉讓給了剛剛三歲的安靜,然后和安東澤秘密辦理了離婚手續,凈身出戶,帶著安靜離開了華國。
這一招釜底抽薪令幕后黑手措手不及,沒料到安東澤夫妻竟然如此剛烈果決,白靜怡已經離婚出國,即便爆出她的把柄,也對靜安集團再也造不成達到影響。
白靜怡衣食無憂,就全心全意在米國照顧安靜,安東澤則在國內全力發展靜安集團,同時秘密調查幕后黑手的身份,直到兩年前才調查清楚,當年的圈套竟然是靜安集團的幾個董事和十三家公司勾結在一起聯合策劃的。
就在安東澤準備展開報復行動時,卻意外中風,靜安集團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幾名董事趁機想要奪權,靜安集團岌岌可危。
好在安東澤之前就留下了遺囑,如果他發生了意外,他的股份全部留給安靜,這才有了安靜臨危受命,以百分之五十一的絕對控股接手靜安集團董事長的職位。
了解事情真相后的安靜,一是懊悔二十多年來,始終誤會父親,每年他來米國看望她們母子,安靜從來給過他好臉色,連爸爸也沒有喊過;二是父母因為一場陰謀被迫分開二十多年,等到破開謎團,找出真兇時,父親已經成為了植物人,全靠營養液吊著命,母親從米國歸來,整日以淚洗面。
單親家庭長大的安靜本就有些偏執,加上對父親的懺悔,更加痛恨這些敵人,就開始展開了一系列的報復,十三家當年參與陰謀的公司被她逐個擊破收購,斬盡殺絕,三名董事被她吞并股份,身無分文的趕出公司。
這就是造成了安靜女暴君的原因,說到最后安靜已經是泣不成聲,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卻背負著父母二十多年的恩仇。
在外人看來她風光無限,實際上她卻承受著莫大的壓力,整個靜安集團的擔子都壓在她的身上,每晚都會夢見跳樓的那些人來索命,她只能戴著強勢冷血的面具來偽裝內心的脆弱與無助。
傾訴完的安靜在蘇哲面前卸下了所有的防備,痛哭一場后,像只無助的小貓一樣蜷縮在他的懷里沉沉睡去。
看著她還殘留著淚痕的臉龐,緊鎖的眉頭,蘇哲心里憐惜不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著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不了解的永遠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
緩緩的向她體內輸入星力,替她梳理著體內的經脈,舒緩著她的情緒,安靜的眉頭慢慢展開,嘴角綻放出甜美的笑容,之前的戾氣和強勢已經全部消失,在他懷里的只是個打開心扉的普通女孩。
寧氏集團,寧傾城的脾氣很不好,看什么都不順眼,各個子公司的老總來匯報工作,全被她罵的狗血噴頭,唯唯諾諾的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始終冷眼旁觀的冷楠也慘遭炮轟,被當成了出氣筒,短短一上午就被無緣無故的訓斥了十幾回,他還以為寧傾城到了公司就副模樣呢,不由對蘇哲更加崇拜。
心中暗想,哲哥就是哲哥,竟然能受得了這個恐怖女人的脾氣,如果他知道他所遭受的一切就是因為蘇哲而起,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冷楠已經暗自打定主意,如果明天蘇哲還讓自己來保護大小姐,自己也只能不仗義一次了,把這個‘美差’交給子彈他們。
安靜醒來時,感覺自己精力充沛,這兩年來從來沒有像這次睡的這樣踏實過,她依戀的賴在蘇哲的懷里,深深的呼吸著他的氣息,想要把他的味道牢牢的記住。
“小懶貓,還不起來,我的腿都麻了。”
蘇哲寵溺的揉著她的腦袋,了解了她的過去,對她的印象已經完全改觀。
安靜慵懶伸了個懶腰,撅起紅艷的小嘴,“親親我。”
蘇哲俯下身子在她紅唇上蜻蜓點水般一吻,卻被她反手摟住脖子,給了他一個長達五分鐘之久的纏綿悱惻的濕吻。
“餓不餓?”蘇哲柔聲問道。
安靜伸出小香舌,充滿誘惑的舔了舔紅唇,嫵媚的眨了眨眼,“人家好餓。”
蘇哲額頭爬滿黑線,這女妖精真要命,你餓你盯著哥的二當家干嘛?
把安靜輕輕的抱起來,活動了一下麻木的雙腿,在她額頭親了一口,“乖,別鬧了,去吃點東西,我也該走了。”
安靜滿懷不舍的反手摟住他的脖子,撒嬌的說:“晚上陪我好不好。”
蘇哲無奈的說:“你再勾引我,我真把你辦了。”
“來啊,誰怕誰啊。”
安靜說完還故意挺了挺胸脯,那飽滿的圓弧顫巍巍的,讓蘇哲又是一陣口干舌燥。
“好了,我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江陵那邊的事我會抓緊辦的,別忘記吃飯。”
蘇哲把她放在沙發上落荒而逃,再待一會兒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把她給那啥了,這妖精太要命了。
安靜看著他狼狽的身影,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蘇哲,人家好像真的愛上你了,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男人。
蘇哲剛走出酒店,就收到了孔嘯天的電話:“蘇哥,查清楚了,武生本名叫做李子強,是個殺人犯,十年前的連環殺人販賣人體器官案就是他做的。”
“李子強不是早就抓捕歸案宣判死刑了嗎?”
蘇哲皺起了眉頭,十年前的那起連環殺人販賣人體器官案極為轟動,當時他才十五歲,即便怎么不關注新聞也聽說過這起案子,兇手李子強是一名醫術高明的外科大夫,作案手段極其血腥殘忍,將受害人開膛破肚后,挖出器官進行販賣牟取暴利。
孔嘯天苦笑一聲:“就因為如此他才如此神秘,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他為什么宣判死刑結果卻沒有死我也不清楚,我推測是他身后的人與他達成了什么協議,執行注射死時找了具尸體貍貓換太子,保了他一命。”
蘇哲拳頭用力緊緊握住,渾身氣的發抖,心中壓抑著滔天的怒氣,眼中迸射出冰寒刺骨的殺氣,“他幕后的是哪個家族?真是罪該萬死,竟然敢私自放出這種喪心病狂的畜生。”
孔嘯天遲疑了一下:“現在還不能完全確認,但是燕京方家有最大的嫌疑,我查到李子強和方家有一定的來往,當時李子強是在蒼州被執行注射死的,而方家子弟在蒼州幾乎是一手遮天,從市領導到基層干部,各個階層都和方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即便不是方家做的,但方家肯定牽扯其中,只有方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保下一名死刑犯。”
“好,我知道了,注意收集方家的資料。”
蘇哲掛了電話,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燒,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緩緩平息了內心的暴躁。
他對方家也略知一二,方家是燕京的一個大家族,觸手很長,在政界、軍界和商界都有方家族人或者門生故舊,用權勢滔天形容也不為過,只是這樣的大家族為什么會保一名臭名昭著的死刑犯?
這不得不讓他感到費解,畢竟這種性質極其惡劣的事件一旦東窗事發,會對方家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是什么樣的利益才能促使方家鋌而走險?是整個方家高層所為?還是方家某個人的個人意志?
蘇哲更傾向于后者,畢竟大家族都深謀遠慮,不可能置整個家族的安危于不顧,為了一個死刑犯而賠上整個家族的未來。
這一刻,蘇哲愈發堅定了建立一個勢力的決心,只有這樣才能公平、公正的為國效力,為民謀利,不受任何勢力的影響,把復雜的事情簡單化,對內,可為國清楚害群之馬,對外,可御敵于千里之外。
蘇哲突然很懷念美杜莎這個智囊,她擁有縝密的心思,過人的智慧,天馬行空的戰略布局,還有著一雙看透事物本質的慧眼,卻始終默默的站在自己身后充當著軍師的角色。
美杜莎對他的感情蘇哲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很珍惜和她的情誼,他怕自己無力償還,怕自己會負了她,所以才一直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