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蘇哲并不知道張伯文無意中的明哲保身,為他除去了一個大麻煩。
當然,他自接到首長第一號絕密令后,就擁有先斬后奏的權利,野猴子的罪行累累,屬于該殺的范圍,即便真查到他身上,他也不怕。
但畢竟此次事件他有些沖動,光天化日之下悍然動用槍械,造成了極壞的影響,蘇哲自行請罪,把事情經過上報給了老首長慕容將軍。
慕容將軍向一號首長匯報后,一號首長回復了十個字,注意方式方法,下不為例!
這讓蘇哲長長的松了口氣,愈發感激一號首長的寬廣胸懷。
卻不知一號首長大發雷霆,痛罵黑省省委省政府的領導班子成員,這么大的事情竟然敢瞞報。
于是,在不久的將來,黑省省委省政府的領導班子成員,被陸陸續續以各種名義遭到廢黜。
這些成員直到離開了領導崗位都不知道自己等人的仕途到此為止,就是因為那一份被永久封存的檔案。
當然這是后話,與本文無關。
海王舟內,蘇哲終于見到了大老板討債人。
個子足有一米八,一襲蒙頭的黑色連衣長袍,一具造型獨特的白金面具把臉部遮的嚴嚴實實,
眼睛位置是一對猩紅的寶石,蘇哲很一直很奇怪他是怎么通過紅寶石看到人的,面具上有一個三叉戟的標志。
悠閑的喝了口香檳,嘆了口氣:“波塞冬,啥時候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波塞冬的聲音很怪異,如同刀刮鐵銹般刺耳,很中性的聲音聽不出男女:“你是欠債人,沒有資格要求我什么。”
蘇哲無奈的搖搖頭:“你還真是老樣子,是,我欠你的命,你是債主好了吧。”
“嘎嘎,你知道就好,你怎么知道我是這里的老板?又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波塞冬的聲音雖然很刺耳,蘇哲聽著卻十分安心,這是他認識的朋友里對特立獨行的一個家伙。
“我本來也不知道你在這里,我到哈市無意間來你這里吃飯,看到海王舟上的三叉戟標志,我才猜測是你。”
蘇哲輕笑,“你叫波塞冬,波塞冬是海王,你這里又叫海王舟,我再猜不到你是這里的老板,那我的智商也太低了。”
波塞冬強調:“你是走了狗屎運,波塞冬是海神不是海王。”
“這世界有神嗎?還海神呢,就你那水性連游泳都不會吧,怎么會起這個破名字。”
蘇哲調侃著說。
“為什么沒有神呢?你要知道神是什么?神其實也不過是人修煉而成的罷了,在普通人眼里,超出世俗的強者和神有什么區別?”
波塞冬聲音很平穩,聽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
蘇哲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啞然失笑:“按你的說法,這個世界是真的有神了。”
“當然,當你達到一定的境界,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強者,那些遠超你的強者,在普通人的眼里就是神。”
波塞冬的話語極為認真。
蘇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見過所謂的神?”
波塞冬哈哈大笑:“我在普通人的眼里就是神。”
蘇哲嗤之以鼻,“我去,就你還神。”
“怎么,不服氣?三年前你就打不過我,現在你修為不進反退,更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了。”
波塞冬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仿佛在訴說一個天經地義的真理。
蘇哲無語的摸了摸鼻子:“好吧,我承認,三年前我就不是你的對手,但你想贏我也困難。”
“哼,當時我只用出了十分之一的力量就把你逼的毫無還手之力。”
波塞冬桀驁不馴的說。
蘇哲不服氣的冷哼一聲:“我也沒有用出全力,當時我還重傷在身。”
波塞冬一對紅寶石眼睛幽幽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就算你當時毫發無損,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蘇哲撇了撇嘴,“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愿意吃,承認你打不過我能少根毛啊。”
“我只承認事實,你確實不是我的對手。”
波塞冬依然毫不退避:“說實話,你讓我很失望,我本以為你這三年能有點進步,沒想到越來越弱。”
蘇哲惱羞成怒:“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哥是受了重傷修為才倒退的。”
“什么時候的事?傷的重不重。”
波塞冬陡然間緊張起來,語氣中已經充滿了怒火:“是誰傷的你?”
蘇哲心里一暖,這個神神秘秘的家伙三年前救過自己的命,當然,就算他不出手相救,自己也不會死,畢竟大招還沒用。
但有人相救,總比發了大招后變的任人宰割好,在太平洋的一處海島上,自己養了三個月的傷,波塞冬始終不離不棄的照顧自己。
雖然這家伙藏頭露尾的讓人很不爽,但蘇哲卻對他絕對的信任。
“沒事,都過去好久了,是一幫倭寇,開著直升機追殺我,最后把他們都干掉了,不過我也受了重傷,現在還沒完全恢復。”
波塞冬沉默半響,聲音聽不出情緒變化:“什么時候去倭國,算我一個。”
蘇哲咧嘴一笑:“我欠的債還沒還完,又打算讓我欠債啊。”
“虱子多了不怕癢,債多了不愁,欠我的債怕什么,我又不追著你要。”
波塞冬聲音依然冷清。
蘇哲愁眉苦臉的說:“我最怕欠債了,當年離開海島后,你就不告而別,我還四處找過你,怎么都找不到。”
“找不到還不好,欠債就不用還了。”
波塞冬聽起來似乎心情很愉快,一向冷冰冰的家伙也開始開玩笑了。
“哎!你要是美女我就不怕欠債了,我就怕欠男人的債,特別是比我厲害的家伙的債!”
“哼,你的腦子里就只有美女了。”
波塞冬不冷不熱的諷刺了一句:“對了,找到你的小喬沒有?”
蘇哲輕輕的搖搖頭,情緒低落了下去:“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我怎么都找不到她,有時候我都懷疑她是不是還生活在這個世界里。”
蘇哲喟然長嘆一聲:“其實我就算找不到她,只要知道她能好好的活著,我也滿足了。”
波塞冬沉默不語,良久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緣分到了,自然就會出現。”
蘇哲嗤之以鼻,“你還真當你是神啊,還能掐會算呢。”
“要不然我們打個賭。”
波塞冬平靜無波的說:“我賭你能找打到她。”
“賭注是什么?”
蘇哲來了興趣。
“你要是找不到她,算我輸,我跟著你當打手,要是你能找到她,算你輸,你給我當打手。”
蘇哲仰起脖子喝下一大口香檳:“好,賭了,只要能找到她,我給你當一輩子打手。”
“那你是想輸還是想贏?”
波塞冬意味深長的問。
蘇哲翻了個白眼:“廢話,當然是想輸了,只要能找到小喬,我一輩子幫你賣命都行。”
波塞冬有些動容:“為了一個女孩,用你一輩子的自由當賭注,你覺得值得嗎?”
“當然值得,別看我身邊美女無數,但小喬永遠是我最愛的那一個,她住在我的心里面,最深的角落里。”
蘇哲摸著胸口,眼睛有點濕潤,抱起香檳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波塞冬冷笑一聲:“男子漢大丈夫,為了一個女人,嘖嘖!真沒出息,你當你喝的是白酒啊,抱著香檳喝個屁,跟多豪邁似的。”
蘇哲有些羞惱,眼珠子紅紅的,“你懂個屁,你這連臉都包起來的家伙,肯定沒談過戀愛,你根本不知道那種思念到心疼的感覺。”
波塞冬恥笑:“別在那裝情圣了,你要真愛她,還會找那么多女人?”
蘇哲有點臉紅,但神色很認真:“不是我不想為小喬而等待,只有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的苦衷?哈哈,蘇哲,你還真是可笑,你花心,你濫情,還給自己找那么多理由,我真鄙視你。”
波塞冬毫不留情的嘲諷。
蘇哲臉色一垮,長嘆一聲:“信不信隨你!”
“切,我要是相信才怪呢,你說你有苦衷,你說說看啊。”
波塞冬的情緒似乎有點激動。
蘇哲苦惱的搖了搖頭:“這關系著一個我的大秘密,或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但現在不行,很抱歉!”
波塞冬深深的看著他,那雙紅寶石眼睛紅幽幽的,房間里陷入詭異的沉默。
蘇哲又開了一瓶香檳,抱著向嘴里灌去,大量的氣泡嗆著他了,他拼命的咳嗽著。
波塞冬幽幽的說:“人家都是喝啤酒這么喝,你怎么抱著香檳這么喝?”
蘇哲眼睛有些泛紅,神情有些苦澀,帶著一絲回憶:“我七歲時,被小喬撿回家,當時我餓了三天三夜,一點力氣都沒有,葉婆婆在廚房幫我準備食物,小喬就打開一瓶perrierjouet香檳,讓我先喝一點墊墊肚子。”
蘇哲嘴角露出緬懷的微笑:“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喝香檳,對從孤兒院逃出來的我來說,香檳就是世上最好喝的東西,我抱起香檳大口大口的喝,小喬就靜靜的坐在我對面,不停的勸我喝慢點,沒人跟我搶,我喝著喝著就嗆著了,不停的咳嗽,小喬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幫我砸著背,從小到大,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過,從那以后,我把小喬的家當做了自己的家,香檳也成為我最愛喝的東西,那一幕我永遠都忘不了,每次我喝香檳的時候,總感覺小喬就在我旁邊看著我。”
波塞冬沉默,只是看著他,蘇哲沖他呵呵一笑:“我沒想到在海王舟能喝到perrierjouet香檳,還真要謝謝你。”
波塞冬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愛喝這個牌子的香檳,所以一次在國外無意間看到就買下來了,可惜總共只有十三瓶,我每年喝一瓶,三年喝了三瓶,只給你留下了十瓶。”
蘇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會來?”
波塞冬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是在賭,如果十三瓶喝完,你還找不到我的話,我就離開這里了。”
蘇哲嚇了一跳:“我靠,我不就是欠債嗎?你至于為了讓我還債在這等十三年嗎?”